徐云天和唐灿跑到一个小山头,呼喊声响彻天际。
“你和洛相那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李海潮想问又不知从何处问起,犹犹豫豫好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啊!”李尖尖包着饺子,眼神全部集中在饺子馅儿上。
“好啦,你都长大了,什么事情也不跟我说。”李海潮看了眼李尖尖,叹了口气,也专注于包饺子了。
“爸,我从来有事情什么时候瞒过你呀?是我和洛相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他只是回了一趟家。”李尖尖太清楚不过了,李海潮要是在她这里还不放心的话,一定会再去问贺子秋的,“还有你就不用待会儿偷偷去问小哥了,他知道的也不比我多呀!”
李尖尖担心贺子秋因为贺梅的事情耿耿于怀。
“爸,你跟妈为什么要离婚?”李洛相回到家里,沉默良久,终于问了出来。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S市,一年才回来一次,我知道你根本是想避着这个家。”李洛相的爸爸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李洛相进门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但你能避,你可以躲到别的城市,我不能,我稍微出一次远趟的差,你妈就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承认以前是我没有顾好你们母子,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是这些年我已经在弥补了,我甚至答应你妈再也不碰天文了!”
“可你妈这些年变本加厉,你不常在家,你不知道,我生活的事无巨细都得向她报告,我用的每一分钱,用在哪儿了,都得告诉她,她这是在践踏我的人格啊,我是一个男人啊,我也有自尊,我也想回到家面对的不是你妈妈的苛责,是妻子的温声问候,我的要求很高吗?”
“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早就离婚了,你现在也长大了,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也可以接受了。”李洛相的爸爸“你妈打算出国,如果你愿意跟她去,我也不拦着,要是想留在国内呢,是想到公司上班还是继续在外面打拼创业,我都随你……”
“所以就是说,你早就什么都想好了,只是告诉我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吗?”李洛相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其实这些年他也能感觉得出来,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爸爸说的也对,他们离婚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他都是个大人了……
“怎么样了?你爸?”李尖尖问道。
“他和我妈离婚,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李洛相现在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躺在这个宽阔又陌生的床上,而电话那头的人是现在唯一能给他温暖的人,可他现在心里的纠结却不能跟她讲,“尖尖,陪我说说话好吗?”
李尖尖知道此时的李洛相很需要信心。对于他们的这段感情,李尖尖几乎已经预见他们的未来了。可现在能做的,只有静静地听着李洛相的诉说。
可是贺子秋却心疼李尖尖,表面上看起来她是每个人的充电器,身边的这么多朋友,谁伤心了,难过了,她总能及时地给出安慰,及时的陪伴,但是身上再有能量的人也有一天会累,会疲倦啊!李尖尖却从不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本来两个人这么简单的事情,却要掺和到上一代人的恩怨中,而且还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其实贺子秋才是最没资格发言的人吧。
“钱婆婆,麻烦您一个事儿呗!”李尖尖又来找钱婆婆了。
“小尖尖,跟我还这么客气!”
“你看能不能给我爸也找一个伴儿啊?”李尖尖想了想,“主要性格要好,不能让我爸被欺负了,还有长相也要好……”毕竟李海潮还挺颜控的。能当她李尖尖后妈的人,必须得是跟李海潮最配的。
“小尖尖,你就放心吧,这些年我给海潮也介绍了不少,但他好像都没有喜欢的呀,我看啊,这要成事儿,还得你去好好劝劝你爸!”钱婆婆就是看中了李海潮的人品,所以当初剃头挑子一头热,给李海潮不知道介绍了多少对象了,后来介绍到贺子秋的妈妈之后,她就没再介绍了。李海潮本身自己条件就好,现在儿子女儿都出息了,在等着她给介绍的女人里可真的是香饽饽咧!
李尖尖仔细看了看李海潮,才发现小时候那个能轻松将自己举过头底的超人,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敌……
“当时晓天跟我说,她知道了她不是叔叔的女儿,才终于想起叔叔对她的所有好来,往日的那些责备在她心里都变成了一种关心。只是因为那一层血缘关系,让她不敢再发脾气,让她想要用尽一切力气去回报他们的恩情。可是这些本来就是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应该做的。没了那点血缘,所有的理所当然都变成施恩,如果这样细细计较的话,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亏欠了父母很多呢?没有人是可以无条件的对另一个人好的,可是我们却习惯了父母无条件的对自己好。”李尖尖心想道。
“我之前都怀疑我爸妈是包办婚姻,我爸特别强势,家里无论大小事,只要他做了决定,就改变不了了。”林晓天说道,“而我妈就是什么都不懂,只是附和我爸的意见 ……”
“慢慢地我才了解到对他以前有很多误会。” 还好,误会解除得不算晚。
”我爸是一个有点男权主义感觉的男人,在他眼里女孩子就必须要家务全包那种,他常说女孩子可以不会做其他的家务,但一定要会做一手好饭,这样到婆家去才会被看得起。但是我妈妈做饭都是他教的。之前我家的钱一直是我爸管,我妈用钱都是要跟他说的,可有一次我爸那边的亲戚跟我妈聊天时,知道我妈还没用智能手机,就觉得我爸对我妈特别抠,其实到了现在啊,我妈用智能手机也有几年了,还是没用习惯,没事儿就拿着她那部老手机。差不多到了几年前,他就把钱都交给我妈妈管了。”其实夫妻间的感情也是需要磨合的,哪有那么多天生就特别适合,还能走进婚姻殿堂的人啊?都说的不是结婚前书画琴棋诗酒花,结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
李尖尖、贺子秋、唐灿、徐云天一起来到了高中校园。四个人都换上了高中时候的校服,唐灿穿着校服尤其别扭,活脱脱一个大人偷穿小孩子的衣服。
“唐灿,几年的时间,长胖了不少啊!”李尖尖调侃道。
“这不是我的衣服!”唐灿郑重声明,“这是我向一个小朋友借的。”
“那你的校服呢?”徐云天问道。
“这里喽!”唐灿高中的校服已经给班里的同学写满了签名,被“珍藏”起来了。当初搬家的时候,唐灿妈妈看见这衣服,以为是脏得厉害,差点没给它丢了,幸好唐灿给解救下来了,不过搬家的时候又忘了拿回去,放在老家,倒是挡了不少灰尘。
“哇,你们女生都爱做这么无聊的事吗?”贺子秋发自内心的吐槽道。
“是够无聊了!”徐云天不愧是贺子秋的好兄弟,看到贺子秋受到了唐灿的一记凶狠的眼神,替他补刀了。
“你们懂什么,两个糙汉子!”唐灿气急败坏道,虽然也有几分心虚啦。
他们男生是真的不明白除了收藏所谓的签名以外,还有,女生那种“同学录上写的越多,代表感情越深”的想法,那时候他们宿舍有个交了女朋友的人,他女朋友就非逼着他写上五六面同学录,理由就是因为她的闺蜜都写了四五面,作为唯一的男朋友,当然只能多不能少了。最后,写了一篇迄今为止字最大、字数最多的作文,交上去了。
“这不是李尖尖的名字吗?”贺子秋在校服的胸口处找到了李尖尖的“大名”。
“真的哎!”李尖尖惊喜道。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个字还挺好看的呀!”贺子秋露出了怀疑的眼神,“这是你自己写的吗?”
“当然是了!”李尖尖一脸骄傲。她还隐约记得当时唐灿让她签在最中心的位置,既然占据了C位,她怎么能对不起这个位子呢,当然要勤学苦练自己的签名了,再说还有许多个同学录等着她签名呢。
“作为明日之星,一个好看的签名代表了我的门面!”李尖尖骄傲地说道。
“这些可都是我高中美好的回忆啊!”唐灿颇为珍惜地说道。
“这上面的,你还记得几个人的模样啊?”徐云天问。
“呐,这个我就还记得啊!”找了半天,唐灿的坚持不懈终于让她想起了一个除了李尖尖之外的。
“来!”贺子秋在前面向他们三个招手,四个人一起潜入了一间教室。
“哪位同学能现在背诵出《长恨歌》啊?”没想到这个班的语文还是陈老师教的,陈老师不仅教过贺子秋的语文,还在李尖尖高三时候教过他们班的语文。真是岁月催人老啊,当初四十多岁沉稳的陈老师,鬓间也添了几缕白发。
和每一届学生一样,一到了提问环节,教室里鸦雀无声。
贺子秋的手被举起来了。
“好,就最后一排的那位男生举手了,很好!”陈老师推了推眼睛,眯缝着眼睛,像是发现了意外之喜。
没错,是被徐云天和李尖尖两个人架起来的,一只手还不够,干脆两只手都帮他举起来了。
“咳咳。”贺子秋英勇地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全班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掌声。贺子秋可是初中高中连任的语文课代表,跟他同学到高中的人都戏称是“流水的语文老师,铁打的课代表!”
“你们看看,我们班上还是有人用了心的。”陈老师十分欣慰。
“老师,他们不是我们班的!”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学生起哄道。
“老师,学长该不会用了手机吧?”另一个看起来乖乖的男生也喊道。“我看,应该没收学长的手机,让他再来一篇!”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拽吗?”唐灿不可思议地说道。
还好,这都难不倒贺子秋!
“学长,真是谢谢你。救了我们啊!”是刚刚那个看起来乖乖的男生专门跑了出来。
“没事儿,说什么救不救的。”贺子秋一头雾水。
“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了!”男生面露羞愧,“因为要不是靠学长拖延一点时间,老师本来打算这节课讲作文的。”
“想不到你们也这么怕写作文啊?”李尖尖似乎感同身受,对这个男生刚刚挑刺的行为也能消气了不少。
“不是怕写作文,我是怕……”男孩吞吞吐吐的,显然有原因不好说出来。
“没事儿。”反正是萍水相逢,男生也没做错什么,小事一桩,贺子秋也没有想要知道原因。
四个人到操场上随便躺躺。
“我记得我们班有一个女生,她每次说完一句话都要加一个后缀“嘻嘻”。而且当时她已经17了,说话还故意把声音弄得跟个小朋友一样,加特别多语气词。每次参加活动我来清点人数的时候,我一点到她的名字她就把手举高,向上跳一下,然后大声喊一句:‘嘻嘻,姐姐我在这里。’每次一到这种时候我总是想找点东西往她脸上呼。”
“所以现在你们又相遇了!”李尖尖眼珠一溜儿,颇有些幸灾乐祸道。
“李尖尖,你不好这么明目张胆地幸灾乐祸吧?!”唐灿气鼓鼓地,没错,上次演话剧还发现她也在,而且她们两个还有对手戏 ……
“妈,就算你不想再待在那里,我们可以去别的城市啊,我们可以留在S市,好不好?”
“我一定要去美国。”洛鸿决坚决不容反驳,“如果你这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去,反正这些年我也习惯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