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把车开进安通所的巷子，就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从律所里出来，其中一个不就是陈佳妮那个暴躁叔叔。两个人进了所里就看见前台没有人，不算大的办公区已经一片狼藉，看得出来被人闹过的样子。两个人刚要找人打听就听见一个训斥人的声音，“这么点儿事情都办不明白，被对方律师的律师函就吓成这样。”
“现在事实尚不清楚，一旦文案里有不实信息，对方确实可以主张权利。再说顾磊家的实力，真要撕破脸打舆论战我们根本没有胜算，到时候受伤的还是陈佳妮。”
“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现在是委托人要做这件事，对方起诉又诉不到我们头上，受伤也不会是陈佳妮自己，你不过是个代理人，摆正自己的位置。陈佳妮家就是想要钱，你就想办法推着这个案子让它能够不断的给顾磊家压力就成功了。你看看你那个软弱的样子，你出去吧，看你就来气！”
时阅看着江晓从一间办公室里出来，还在摸眼泪。
“江律师……”时阅叫了一声。
江晓看过来，立刻就调整了状态，她深吸一口气迎上来，“时律师怎么来了，也没有提前打招呼。”
“我们已经给你打过好几通电话了，江律师可能还没腾出时间看。不过不重要，本来以为江律师要铁了心要让陈佳妮跟顾磊打舆论战，看来是个误会。”
“这边来吧。”江晓把时阅和康平带到接待室，关上门她就有些崩溃，她拍着桌子，“顾磊到底是怎么样的铁石心肠，就算这个女人不是他想要的，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真的忍心放在这样的家庭里让他成长吗？”
“话先别说的太早，那个孩子是不是顾磊的还要看法院查明的事实，我们现在是不认可的。”
“你们看陈佳妮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吗？”
“我看顾磊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时阅一脸沉静，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那他为什么自始至终不露面，大家当年把话说清楚啊。不敢出来是因为心虚吗？”
“江律师说这话就不专业了。”时阅拉开椅子坐下来，“如果事事当事人都能自己做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江律师，成为当事人的傀儡，让做什么做什么是一个律师最失败的表现。一个专业的律师最起码应该做到的是让委托人知道风险是什么？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就是他们被你们逼到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庭审都没有开始，怎么就走投无路了。”
江晓有些招架不住，她想了一下，“时律师，你愿意跟我去看看陈佳妮的生活，去听听她的邻居们怎么说的吗？”
时阅沉默了一阵，才抬头看着有些急躁的江晓，“我们今天没有时间，江律师，我们来是希望江律师能让你的委托人明白，舆论没有那么把控，玩火的结果往往都是自焚。希望他们多为陈佳妮想想。”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陈佳妮！”江晓看到时阅起身要走几乎是喊出来的，“时律师，我们做律师的除了为委托人办事，是不是也要讲良心，陈佳妮太苦了，你能不能去看看这个姑娘的遭遇。”
“你也说我们是律师了，法律、律师行为准则，这些都远远是超越我内心确认的存在，你的良心也不过是你的内心确认罢了。”时阅说了一句再见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康平在后面又看了一眼崩溃又无助的女律师眉头皱了一下。
到停车场的时候康平快走几步追上来，摁住时阅开车门的手，“师父，我觉得她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们为什么不去了解一下陈佳妮，顾磊不可信，刘敏的话已经说明他们之间有关系。”
“我当然知道他们之间有关系，我还知道那个孩子有很大可能就是顾磊的，可是我们是顾磊的代理人，你还记得这个吗？”
“所以那天你问我法官在庭上问顾磊有没有跟陈佳妮发生过关系，你是有答案了是吗？”
“是的，没有！”
“所以你不愿意再去了解陈佳妮，你也怕自己看多了，事实清楚了会说不出来是吗？”
“错了！”时阅看着康平目光如炬，“我怕我去看了陈佳妮的悲惨我会想到更决绝的办法解决这家人。”
康平一脸疑惑，“师父，你在说什么？”
“去开你的车，别打扰我克服心魔。”时阅拉开副驾驶的门就坐进去了，看见康平还在发呆就敲了敲窗子。康平一头雾水，刚才的气氛已经被莫名的疑惑给取代了。他摇了摇头，就去开车去了。车子刚进律所大厦的停车场时阅就接到了刘敏的电话，“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你们律所了，我也是刚开完会临时起意，我们能见面吗？”
时阅看了看时间，随手就定了律所会议室，“那十分钟后我们还是第七会议室开会。”
今天的刘敏很有气势，打扮精致，也很贵气。她坐下来就给时阅播放了陈佳妮父亲要钱的录音。
“给500万我们就撤诉，以后也不会再找你们，不然非闹到你们一家子身败名裂。”刘敏冷哼一声，“这个算不算敲诈勒索？我是不是可以到公安局去报案。”
时阅反复听了两遍录音，“报案当然可以，但是一旦进入刑事调查，第一个要查明的事实恐怕也是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顾磊的，那时候恐怕这DNA就很难越过去，如果孩子的父亲真的另有其人，那没问题，我可以帮刘女士把相关人都送进去坐牢。但是如果孩子是顾磊的，虽然这也能构成敲诈勒索，但是……”
“但是什么？”刘敏有些不以为然，“舆论你不用担心，真需要我们自己出手，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女士，我们不要这么嚣张好不好。”时阅笑着说，不知道是在告诫她还是在开玩笑，刘敏的脸色不好看但是也不能反驳，毕竟不是什么合规矩的事情。时阅接着说，“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顾磊的，他们会不会对顾磊就遗弃罪提起刑事自诉。”
刘敏后背突然绷直了，两手交叉骨节都绷紧，她的紧张显而易见，“真的能够罪吗？”
时阅向前探身，两手也交叉放在桌子上，这让侧边的刘敏稍微放松了一些。
“刘女士，我现在只是在跟你提示风险，是否够罪要法院判决。这里面涉及对顾磊是否已经有能力负担扶养义务的认定，以及对情节是否严重的认定。但是这显然比一个民事诉讼要严重，更关系到顾磊的未来发展以及他的名誉。”
“那就让他这么反复的勒索我们吗？”刘敏真的崩溃了，“这个孩子我们是养不起吗，这会是他们一辈子勒索我儿子，捆绑我儿子的砝码。”
时阅有话但是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暂时我还是建议我们在民事的范畴里来解决这个问题，这个录音对于我们诉讼也很有帮助，如果案件的发展真的需要进入刑事程序，我们会选择时间，向公安机关提出控告。我们也知道你们手上能掌握的媒体资源非常丰富，但是我也建议我们在法律的框架下解决问题。”
“为什么？”刘敏蹙着眉头，“时律师，我真的不能理解你的这种办案态度，你让我觉得你不是真的在为顾磊办事。”
时阅想了一下，还是开口，“刘女士，那我就直说了，因为这个孩子跟顾磊无关本来就可能是个谎言。对于一个谎言，我们要做的是消弭而不是放大。现在已经不是早前的舆论，信息不对成可以让声量大的就占尽优势。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知道真相了吗？如果真的争议变得不可控制，陈佳妮会做什么您有把握吗？”
“难道我们就要最后一直被那家烂人勒索捆绑吗？”
“当然不会，退一步，我们会有非常多的解决方案。”
“时律师从来都没有想要打赢这个官司是吗？”刘敏有些不满了，可是时阅并没有退让，也没有再好言相劝，他直视刘敏，“刘女士，对于下风官司我从来都有退一步方案。我们想胜诉就要打对方没有证据，阻止法院启动司法鉴定程序。但是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掌握的，我从来不把事情的成败押宝在别人身上。别人犯错误是礼物，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那我想知道你的备用方案是什么？”
“我们庭审之后再谈这个问题。我们先专心打好第一方案。”
送走了刘敏，时阅和康平去楼下餐厅吃了一碗面，康平看时阅一直绷着脸也没敢多说话。时阅吃完饭，一边擦嘴一边说，“下午我们再去一趟他们学校。”
“那我上去换套衣服，你……”
“不用换，就律师身份去。”
康平瞪眼了，这也太危险了，这一不留神就会遇到孙羽啊。
“你干嘛这个表情？”时阅问了一句。
“这样不好吧，我们上次化妆侦查，现在又亮明身份，那几个姑娘哪还会跟我们说实话。”
“不找她们，去找另外一个。”
康平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
杨雪阅完卷心情也挺复杂的，陈霄坐在对面问了一句，“挺复杂吗？这种做个DNA鉴定就可以了吧。”
“你觉得顾磊会同意做这个鉴定吗？”杨雪摸着桌上薄薄的材料，“陈佳妮现在连证明两个人之间存在恋爱关系的证据都提交不上来，一旦顾磊不同意鉴定，要怎么启动这个程序。就算因为这是个非婚生子确认亲子关系的案子，我有心在启动司法鉴定的时候掌握的松一点儿，可是现在……”
“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吗？开房在哪个酒店，不管是谁的身份证都可以去查查吧。”
“在院办活动室。”
“这路子也太野了吧，肯定也没留什么证据是不是？”
“还不算特别笨，知道提交请求法院依法对学校学生和老师进行调查。”
“为什么不让学生和老师出庭作证？”
杨雪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这个案子也确实太特殊了，她决定还是去学校看看。下午她开完庭，已经三点多了，她叫上陈霄出门，在大门口被苏见青追上来，“你们是不是去学校，我也去。”
“你去干嘛？这个案子是涉及当事人隐私的，不是你到处撒狗血的素材。”
“这个我懂，是不是涉及隐私我都不会用拿他们的真实信息去博关注，我是个作家，我不是小报记者和狗仔。你要是非不同意，我就要请示张院长了。”
杨雪想了一下，“那你到时候就只能安静的听，什么都不要说，不然立刻给你赶出去。”
“行行行，看给你厉害的。”苏见青虽然翻白眼儿，但有求于人也只能服软，陈霄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早看出这俩人有点儿猫腻。
一路上，苏见青就在问到底能不能亲子鉴定了，杨雪没搭理他，不管是个调解员还是个采风的作家，她好像都没有什么必要也没什么依据跟他讲这些。苏见青讨了个没趣就转头跟陈霄说，“你说到底怎么样才能鉴定，这要是顾磊不同意鉴定不就是他心里有鬼吗，是不是就可以照着不利于他判。”O
陈霄眯着眼面露难色，然后转头问杨雪，“杨庭，咱能跟他说这些吗？”
“他答应你的书给你了吗？没给可不能跟他说这些，这要是律师，这个案子回答这个问题就要交律师费了。”
“啧，怎么还提这个，我指天发誓一定给你一套，不但有心远签名，还是TO签，给你签个梦想成真怎么样？”
“不行，我要入额成功。”
“行，那就入额成功。”苏见青还是不死心，“跟我说说，我也没让你们告诉我案件结论，你就给我普普法还不行？”
“《民法典》一千零七十三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一）》，自己去学习吧。”
“这都能背下来。”苏见青一边上手机上查，一边自言自语，他这查都查的费劲呢，车子就已经到了学校了。苏见青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杨雪出来调查，那执行公务证和工作证的小本一番一亮，看着特别的帅气，他在后面直星星眼呢。
“这位是我们聘任的调解员。”杨雪看了他一眼，苏见青赶紧把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是专职调解员，这是我的工作证。”
“我们想了解一下陈佳妮在学校的表现，我们想见见她的辅导员和跟她比较近的同学。”
……
时阅来学校的时候比较晚，因为他知道点儿高洋打篮球的习惯，所以他直接就扑着篮球场来了。远远的就看见高洋正在跟徐梦晗吵架，两个人拉扯起来。徐梦晗显然想走，可是高洋硬拉着她，“你明明知道陈佳妮和顾磊在谈恋爱，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知道这事儿。”
“是你亲自来告诉我的不是吗，跟济仁打比赛那天，你跑过来跟我说不要再做梦了，陈佳妮已经跟顾磊好了。你还说你不知道？”
“我那是猜的。”徐梦晗的眼珠子像是在眼眶里待不住了一样，来回的转，嘴硬但是心慌的厉害。
“那你怎么猜的，你说啊。”
徐梦晗转过身面对着高洋，“你就只想着陈佳妮，她现在连别人的孩子都生了，你还这么护着她，想给她孩子当便宜爸爸吗？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爸妈是不会同意的。你别忘了就是你是第一个让她难堪的人。我就是看见他们两个一起钻过小树林，怎么样，那小树林里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他俩干什么，说不定是在小树林里学习呢。”说完便撒腿就跑。
时阅回神才发现康平藏在自己身后，他有些纳闷，“你干嘛鬼鬼祟祟的，见不得人吗？”
康平看徐梦晗走远了才站直了，“没什么，骗了人家不太好意思的嘛。”
“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时阅冷哼了一声，其实康平是怕徐梦晗知道了他根本不是济仁大学的学生，会告诉孙羽。
时阅走到篮球场，“我们又见面了，聊聊吧。”
“我跟顾磊的律师没什么好聊的。”高洋说完就拿起篮球要走。时阅也不急，他靠着篮球架口气如常，“江晓你知道吧，陈佳妮的律师，她跟我说让我了解一下陈佳妮的处境，说她才是真正的可怜人和受害者。我想了一下，就只想到你，你会告诉我是不是，真的陈佳妮是什么样子，还有她的家庭。”
高洋看着时阅，眼圈突然就红了，“她爸爸就是个混蛋，他们家重男轻女，她哥是个脑瘫这也不是佳妮的错吧，他爸喝酒就打她，她从上高中就要自己挣钱交学费，上大学也不是家里给钱。”
“是顾磊帮她解决了学费的问题是不是？是顾磊给她钱的是不是？”
“不是，佳妮不是那种人，她根本不会为了钱而出卖自己。”
“那就是喽。”时阅挑眉，“陈佳妮会不会想要拜托她不幸的原生家庭而想要母凭子贵呢？”
高洋的眼中瞬间便集聚其怒火，他抬手就要打时阅，可是时阅快一步握住他的手腕，“你这么激动，我就当我说中了。”
“她不是那种人，尽管他爸爸不是人，她妈妈对他爸爸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儿反驳，可是她就是一直很坚强，逮到机会就提高自己，她确实是要逃离那个家庭，但是她在靠自己，她从高中就是成绩最好的，上了大学她是在大一就发表论文的。你不要污蔑她！”
“那你到底是怎么让她难堪的？”时阅没有转弯抹角。高洋的眼睛红的更厉害了。
“你不说我可以找徐梦晗问，她说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高洋想了想，慢慢开口，“我爸妈到学校告状，说陈佳妮缠着我谈恋爱。其实是我一直在悄悄的追她，她从来都没有答应我。她跟我说她的情况不适合谈恋爱，她要工作养自己，并且她爸爸一定会跟她的男朋友家要钱的，他爸爸说了女儿要是找不到有钱的夫家能帮衬自己就是赔钱货。所以她说她要等自己能够离开那个家以后再找男朋友，她不想给别人找麻烦。佳妮真的很善良，就算我爸妈到学校闹得那么难看，她都没有对我说过半句埋怨的话，她说谢谢我从小对她跟别的孩子一样，她还记得我小时候送给她的向日葵，说她就是因为那个才让自己像向日葵一样活着。佳妮就是很好，就是很好，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更不会去随便敲诈。”
回去的路上，康平咋舌，“陈佳妮还真是有点儿本事，这话说的多漂亮，真对她有心的男孩子真的跳不出她的手心了。你说她是真的，还是就能够拿捏男人啊。”
“苦难中的人都有独有的生存技能。”时阅手上轻轻的敲着手机，“但是她的家庭情况很显然不适合抚养这个孩子，给孩子的爸爸似乎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长，他们出抚养费更合适一些。”
康平一个急刹车在路边停下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副驾驶的人，“师父，你在打这个主意？我以为你真的想要了解陈佳妮的遭遇，你是魔鬼吗，你在打算拿走她的孩子。”
“你当真觉得这个孩子适合跟着陈佳妮？”时阅认真的看着康平，“她能给这个孩子什么，是优越的生活条件还是正常的家庭氛围？她除了能喂母乳还有什么可以比得过顾磊。”
“所以，你的第一方案是在陈佳妮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与顾磊发生性关系甚至有恋爱关系的情况下拒绝亲子鉴定。如果不能成功你就要争取孩子的抚养权，然后让陈佳妮向顾磊付抚养费，以陈佳妮父亲的德行绝对不会再要这个包袱，绝对不会再去理这个孩子。所以到头来就是陈佳妮一个人倒霉呗，要么孩子父亲不详一个人承担所有，要么就夺走她的孩子，还冠以为了孩子的好的理由。”
“其实第一方案我就能赢，但是我怕承办人心软。所以我要做第二方案。”
“你还很沾沾自喜是吗？你可真实刘敏的好代理人，她的诉求你全都能实现，她给你40万真的不多。”说完康平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甩了一句话，“你自己回去吧，你跟江晓的那个老板有什么不同，我没你这么冷血的师父。”
时阅倒是没有跟他争辩什么，大长腿一撩就坐到驾驶座上，接着就开车走了，只留下康平在夜色中不停的拍桥栏杆，愤愤不平。
杨雪一行三人走访完师生也挺晚了，三个人在学校外面的小店里吃麻辣烫。
“简直一无所获啊。”陈霄很是失望，“你说这俩人谈恋爱怎么会没人知道啊，简直太神奇了。”
“这有什么，只要想瞒，没有瞒不住的。好多明星都在狗仔眼皮子底下谈恋爱，粉丝还不是啥也不知道，都哥哥姐姐是单身呢。”苏见青把筷子突然拍在桌子上，“看来这个案子就得让顾磊自己承认了。”
“你这么激动干嘛？”
“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啊。”苏见青目视前方，“等我看见顾磊，我一定会说服他，一个学生能有多难对付。”
杨雪眯眼看他一副嫌弃的样子，“顾磊不是必须来出庭的。”
“不来？”苏见青一脸懵的看着杨雪，“这种还可以不来？不是说必须当事人到庭吗？”
“除了离婚诉讼原则上必须本人出庭之外，其他都可以委托代理人参加诉讼。”
“法官不可以要求当事人出庭说明情况吗？”
“可以。”杨雪点头。
苏见青又仿佛看到了希望，“那不就行了。”
“法官的任何权利都是不能滥用的，是需要根据案件具体情况来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