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就从公司辞职了,无需经过傅氏批准。
按照我的要求,傅氏给了我一笔还不错的钱。
我俩都知道,性质是封口费。
傅声川看上去很大方,给的比我要的数量多得多。
傅声川是当着我的面打的钱,我分明看到他长出了一口气。
可他依然在那扮演着深情人设呢,
「小芷,你只要钱吗?其他的呢?」
我不禁暗笑,可表面上装出哀伤的模样,大眼睛哀哀地仰头看他,
「其他的,傅总,我要的,您能给吗?」
傅声川的眼里射出了寒意,又转而温柔。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变。
现在的凌芷已经不是刚入傅宅的小白兔凌老师了,他傅声川不是傻子。
谁敢说司惠干的那些脏事儿他一点也没参与?
怎么可能?
姐姐,爸爸,红发女。
还有司惠莫名其妙摔到自家泳池,这也太蹊跷了。
除了那柳瑞的DP1,难道没可能是他傅氏特意杀人灭口?
可这些脏事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虽然我凌芷更不是傻子。
现在知晓一切的人,无论是谁,对傅声川来说都是个地雷。
他巴不得我离得远远。
天涯海角,越远越好。
另外,跟这种在商海摸爬滚打的男人谈恋爱能讨得了什么好?
还追求什么真感情?
那我真是疯了。
欧阳早就把装满司惠罪恶的U盘给了我。
包括账簿的彩件。
我有些感动。
这些其实是他的护身符,居然这么轻易就给了我。
当然还包括,姐姐被硬生生拽上车的视频和我爸被强行灌了很多酒的视频。
她的浅色高跟鞋在挣扎的时候掉了,就那样孤零零地躺在车辙里。
「凌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看了。」
欧阳不忍地提醒我。
我就不。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遍看,一遍遍擦干汹涌澎湃的眼泪。
直到再也不哭为止。
听说想要伤口愈合的最好方式,不是贴纱布。
而是撒盐或者撒糖。
痛一时,好一世。
躲,算什么?
我凌芷早就下定决心,绝不做第二个沈梨。
我做到了。
杀人犯已经付出代价。
对我,对欧阳来说,这样地狱归来的人,自然也不可久留。
不得不说,欧阳这人做双面间谍做了很久,心理素质绝佳。
「小芷,这些东西给你。但我自己会有个备份,方便自首。」
他半开玩笑。
我笑了,
「大律师,现在回头还不算晚。」
欧阳的目光灼灼,
「真的不晚吗?」
「当然。」
我心道,
不是不晚,是不急。
留着你还有用。
我带着欧阳的U盘去了M国。
登机前我给丽姐发了消息,她罕见地回,
「几时回?」
「看心情,半年,或者1年后。」
「好,足够了。」
赵医生倒是没说什么,她一向这么高冷。
我只知道她的诊所生意愈发兴隆。
趁着柳瑞倒台,我帮她好好营销了一把。
现在她的赵氏诊所里,贵妇进进出出。
估计赵医生也赚得盆满钵满。
我们各取所需。
姐姐再见,爸爸再见。
很快就会再见。
我走的那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在飞机上我戴着眼罩缩在头等舱,睡了迄今为止最好的一觉,醒来还冒着鼻涕泡。
我知道傅宸在哪里,因为他一落地就拼命给我发消息报备行踪。
消息越发越大胆。
我只是笑。
傅宸的简单和直爽简直太吸引我,从一开始就是。
只是我不敢承认而已。
没到时候。
现在可以了,我终于可以正视自己的心。
我迫不及待见到他。
在学校门口落英缤纷的花树下看到我时,傅宸并没有很意外的样子。
他笑得一样的放肆而张扬。
「凌芷!」
我被傅宸紧紧抱着转圈圈,蓝天在我的视野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有些晕眩。
傅宸带我吃炸鸡薯条,吃披萨去葡萄酒庄园。
他把我带回了他在校外租的房子。
神仙似的日子过得很快。
司惠,傅凝,傅炎,傅声川这些名字已经离我很远。
再次听到傅声川的消息是3个月后,还是傅宸通知我的。
傅声川去瑞士雪山滑雪的时候摔折了脖子,他的异国小女友送他去的医院。
照片里她高鼻深目,皮肤雪白。
但我看着面熟。
再一看,这不是丽姐费尽心思从某个舞蹈学院挖来的小妹妹么。
我就见过一次。
「我爸也真是,那么大年纪了还搞极限运动。」
傅宸背对着我,一边煎牛排一边嘟嘟囔囔。
我圈住他的腰身,温柔道,
「我们回国吧?」
是啊,在国外学了这么久,是时候「衣锦还乡」了。
我跃跃欲试。
傅宸当晚就在樱花树下跟我求了婚。
他的眸子闪闪。
我们甚至随便找了个街拍摄影师给我们拍婚纱照。
我选了一条没有任何点缀的白裙子,运动鞋,头上随便插了一簇茉莉。
芬芳扑鼻。
傅宸穿着衬衣牛仔裤,一副西部牛仔的样子。
嘻嘻哈哈之间摄影师举着镜头咔嚓咔嚓,这就是我们的结婚照了。
真好。
回国之前,我在一个街角不起眼的咖啡店见到了司晋。
我把该说的都说了。
我很喜欢这个正直的老爷子。
另外,他还是傅氏背后的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