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声川声音很低，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一时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努力挣脱他的禁锢，
「茶水撒我身上了，我……我来换……」
傅氏的表情和喘息告诉我这样的我，他喜欢。
门口隐约传来傅宸的声音，
「凌老师，你去哪啦？擦个衣服这么久！」
傅宸来找我了。
「有意思，你是第一个能让傅宸乖乖坐下听课的老师。」
傅氏的手松了。
我借机往后退几步，左手握右手。
说话间傅宸已经在拍门，
「凌老师！在里面吗？」
傅声川随便指了个墙角的柜子，用唇语，
「进去。」
我留了一条缝听动静。
只听傅宸僵硬地说了句，
「爸。」
「嗯。」
真奇怪，这父子俩还不如不聊天。
「刚凌老师说她来换衣服，看到她了吗？」
「没有。」
傅声川还是淡淡。
「家里挺大，也许她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也不一定。」
傅宸愣了一秒，
「我姐呢？」
他还是问起了傅凝。
「你姐长途跋涉回来需要休息。」
「她不是要休息，她明显是病了！」
傅宸的声音渐趋激动，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傅声川还是淡淡，
「我想……一周左右吧，看情况。」
「爸，姐以前在国外，你非给她压力让她继承家业，她不肯。
现在她半死不活地回来了，你又关着她！」
「我姐是个人！她不是个木偶！」
「你怎么老喜欢关人呢，我妈被你关了那么久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傅宸越说越激动。
什么？
傅宸的亲妈被傅氏关了很久？
这又是什么故事？
估计是傅声川扬起了手，我听到傅宸语带讥诮，
「你打呀？」
我能想象出傅宸梗着脖子的样子。
傅声川叹了口气。
「不是我要关她。我请了最好的医生在给她治疗。是她目前情况不太适合见人……」
父子俩对峙着。
终于，听上去是傅宸退让了。
「反正这几天我一直在家哪也不去。我姐出来了我要第一时间见到她。」
他的声音莫名带了点挑衅。
傅氏不以为意，
「好啊，现在你还是去找找凌老师吧，我怕她迷路了。」
傅声川言毕，锁上了门。
我衣柜被人拉开。
傅声川的眼睛如点墨般漆黑。
姐姐最后的日记里反反复复念叨的，就是这双眼。
可她不知道自己喜欢的这双眼背后，有一颗多凉薄的心。
想起姐姐，我忍不住眼圈一烫。
我有个特点。
一旦想哭眼角就发红
比抹了胭脂还动人。
「那傅先生，我先走了……」
我低头抹平胸前沟壑。
「等下……」
他伸手拦住我，
「上次认错人，我还没跟你道歉呢。」
他高大的身影逼近我。
走廊骚动，
「先生，不好啦！有人来找大小姐了！」
傅声川一愣。
他用眼神示意我躲在门后，自己拉开了门。
「怎么了慌慌张张？」
「谁来找大小姐？」
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女人叫骂声。
中英夹杂。
「傅凝！open the door！」
来人是个女人。
看来我给她买的飞机票没晚点。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