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树影婆娑,发出的动静让我不寒而栗,尤其是这几个老秸秆现在发出的诡异“嘶嘶”声。
穷途末路的我,双手紧紧地攥着铜钱剑,毫不夸张的说,指骨的关节都发出了“咯嘣咯嘣”的脆响。
“啪嗒~啪嗒~”从手背上流淌出来的鲜血都应声砸在了地上。
我虎视眈眈的盯着四周,老秸秆们却没有急于动手,而是继续散发着昏黑的阴气,缓缓地朝我靠近。
至于待在外面的那个老秸秆,则像是个把手一样,依旧徘徊在外面,似乎是在阻拦着马丕宫到时的帮助。
随着阴气越来越浓,这道模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看来他们是想用阴气形成四面墙断了我的活路……
我隐隐觉得他们现在的心思,是想在我被恐惧彻底淹没的时候再动手,这样的话,我或许就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了。
想到这,我忙喊马丕宫,说自己被鬼给包围了,可真把呼喊发出来后,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都撞在了四面假墙上又弹了回来。
并且弹回来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声音和语气像是我的,又不像是我的,但每一次都像把刀子似的攮进我的心窝。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胸膛不仅隐隐作痛,甚至就连脑袋都发昏了起来,等声音彻底消散之后,我又好了。
看来老秸秆绝了我路的墙,应该是有某种特殊的东西在上面,就好比铜甲尸散发出来的尸气能蛊惑人心一样大同小异。
意识到不能说话,我就绷紧了嘴巴,现在狠心的马丕宫多半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等他自己出来了。
虽然我也知道马丕宫可能会在最紧要关头的时候出现,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犯怵。
无论怎么说这都不是我跟着许婉霜跑步的时候,现在的身陷囹圄对于我而言,无非就是不死即伤。
可即使是不死,哪怕是受伤,我也无法克制内心中的惶恐,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我备受煎熬。
此时的我在原地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迅速地权衡利弊了一下,我觉得还是先发制鬼最好,与其迎接死亡,倒不如整个鱼死网破。
正当要出手的时候,沉闷的场面忽然就发出了“砰砰”的声响,听声音的来源似乎是外面。
突发的状况不仅让我愣了一下,就连四个老秸秆也跟着愣住了,他们立身不动,脖子却拧成了麻花下意识循声看去,又发出“咯嘣咯嘣”的骨头摩擦声。
我无心理睬这一幕,不管外面搞出动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的时机终是到了。
心里一时激起千层浪的瞬间,我就把铜钱剑给横扫了过去,然而面前的这个老秸秆似乎觉得胜券在握,一个劲地瞅着发出“砰砰”声的方向。
等他把扭成麻花的脖子向回转的时候已经晚了,沉甸甸的铜钱剑直接就拦腰扫了过去。
“!”
这次的铜钱剑像是劈到了钢板一样,愣是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响,震得我两个虎口直发麻,胳膊险些都软了下来,单面散发着猩红光亮也随之暗了些。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老秸秆似乎是阴气太多的关系,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两个,直接缩成了一团。
而是浑身的阴气迅速的开始紊乱起来,像是被泼了雄黄的蛇似的围在他身上撞来撞去。
至于老秸秆被我砍到的地方,则出现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大豁口,甚至都能塞下一个拳头了,而他就这么愣愣地歪着脖子看我,惨叫声也没有发出。
可我又不是个傻子,知道一动不动是王八的道理,便咬紧牙关,腰腹带动着双臂再次发力。
似乎是生死攸关的关系,我再次迸发出了一股力量,硬是把这个老秸秆推的撞到了他散发出的一层层阴气上面。
然而散发着猩红光亮单面剑身,在这时又暗淡了下来,搞得就跟吃不消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阴气太多的原因。
此时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又念出了口诀:“君以四面气,引进八方令,气血压万邪,魑魅避不及!敕!”
但铜钱剑回应的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非但没亮起来,反而又暗淡了许多,不过这个老秸秆总算是没反抗出来。
然而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就在这紧要关头的时候,我忽然感到背后生出寒意,余光扫去,我的脚下有三道影子正迅速的袭来。
“砰砰砰……”疾驰的脚步声就像是疯了一样,越来越响。
我连忙想把铜钱剑给抽出来,却发现就跟长在老秸秆的腰里一样,使出吃奶的劲也于事无补。
“完了完了完了!”我一连串喊出了十几句。
铜钱剑我也不敢撒手,就怕老秸秆会带着它跑,脑袋又昏昏沉沉的,不过影响不算太大。
于是我又把主意打在了舌头上,就狠狠地咬了下去,可这次换来的却只有疼痛,一丁点的血也没挤出来。
就在这迁居一发之际,散发着“砰砰砰”的声响终于停下了,随即我就听到了一阵正常的“哒哒哒”脚步声。
“老齐,我来救你了!”竟然是我心心念念的老由来了!虽然不是马丕宫那个老家伙,但起码也是双黄混在一起了。
“你可算来了老由!”我忙把铜钱剑撒了手,像一阵风似的朝旁边跑。
可终究还是晚了,我的背上和腰上瞬间就传来了火烙似的灼伤感,疼的我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啊!”发出的惨叫声是我这辈子都没喊出来过的。
恍惚间,我又感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我的背上扫了一下,那种诡异至极的感觉瞬间就减轻了不少。
我咬着牙连忙回身看去,才发现是老由用着一个沾满了血的拂尘帮了我,那边的一层层阴气也单薄了不少,他似乎就是从那儿冲进来的。
同时我也被吓的心里发揪,因为此时老由的面上全是血,还带着擦过的痕迹,脸白的就跟张纸似的,模样带来的狰狞不比老秸秆差。
而且他的头好像都摔破了,直到现在还有殷红的血液从他的脑门流下,浑身甚至还残留着丝丝阴气。
老由这时讪讪地说:“老齐,我来的还算及时吧?刚才挥的我胳膊都要脱臼了。”
“刚刚好……”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但也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我看到外面的身影并不是老秸秆,而是老由,难怪会像是疯了一般转来转去的。
就在这时,产生出的回声,又仿佛穿心般的席卷了我的浑身,老由的面色也是一紧,看来他现在的感受和我是相同的。
我皱着眉低声说:“这群老秸秆散发出来的阴气太古怪了,只要发出稍微强点的声音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咱俩还是别说话了……”
老由喘着粗气点点头,随后就把拂尘毅然决然的塞到了我的手里,我想轻声问他,他怎么办时,他却对我挥了挥手,示意不让我担心。
紧接着我们俩就把重心放在了老秸秆们的身上,我二话不说先一步把拂尘抡了出去,四个老秸秆抖了一下身体忙向后退。
我乘胜追击,结果他们忽然就莫名的吼叫了起来,刀划玻璃般的叫声瞬间响彻整个黑夜。
“桀桀桀……”这叫声似笑似哭,变得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