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晋去了‘十二转轮山’,其实他是早李尘河一步知道任续岐从那里跑出来的。”许婉霜娓娓道来。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我的声音也很小,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哪怕现在整个走廊上都没什么人,我俩还是这样……
听许婉霜讲,原来啊,这蔡晋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幕,他这个不仅脾气古怪,甚至还对年长的有着独特的待人之处。
说是尊重吧,也不合适,毕竟他可是把局长都叫做老头,而局里的其他四个主任也没能逃脱他的毒嘴,整天就是老张头短,老姜头长的。
其实说白了,蔡晋是对老头儿,有种奇特的见解,可以来说是喜欢,但这么形容也不太恰当,具体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反正许婉霜是这么说的。
不过说来也巧,也恰是因为蔡晋这种类似于不拘小节的举动,才深得局里那帮老家伙的喜欢,顺势自然也就打成了一片。
或许是蔡晋歪打正着的脾气和年轻人融不到一起,所以这才和对上口味的老头儿谈在了一起。
至于蔡晋早一步得到身为秘书李尘河的消息,也正是因为如此,只不过是当时他的心里有气,没能去成哀牢山。
所以赌闷气的他谁也不说,就一头往“十二转轮山”赶,去会见那位让他茶不思饭不想的刘主任了。
走之前还从李尘河那里顺走了两瓶茅子,八成是想和刘主任好好喝一喝的。
这酒也正是我们和局长吃饭那晚剩下没有喝的,不过这些也都是李尘河从哀牢山回来之后才发现的。
因为那时的陈赟已经顺藤摸瓜找到蔡晋是去了“十二转轮山”,所以李尘河这才有心思顾及其他的东西。
至于这刘主任,也正是前几天我和李尘河通电话,他未曾说出口的重点人物。
也是曾经我第一次到局里,老由说的那位他不知道干什么的办公室主任。
刘主任许婉霜只见到过一面,据官方消息而言,他的道行可是屈指可数,毕竟是把守“十二转轮山”的首要人物。
那里面关着的不仅有人,甚至还有邪祟,恐怕除了何盛安,再往下,就说他的本领最强,要不然也不可能会把守那处要地。
许婉霜说这一切是她的猜测,毕竟关于刘主任和“十二转轮山”的事情,就好比密不透风的墙。
除了局长无意中说到过,就没人在知道那地方的信息了,哪怕她作为一个老员工,知道的也少得可怜。
换句话来说,许婉霜知道刘主任的事情,要比“十二转轮山”多得多,甚至就连这座山到底在什么位置她也不清楚。
我听的是脑袋直发懵,没想到749局还有这么的机密所在,看来这像是小作坊的小作坊,远比小作坊要下出来的料还要猛啊。
而且听许婉霜的意思,刘主任作为首要人物,那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别的人待在这“十二转轮山”?我想不明白,也没问出来。
不过此时的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又下意识问许婉霜别的问题:“你说这么紧要的地方都在山里了,任续岐是怎么跑出来的?”
“谁告诉你‘十二转轮山’是山了?”许婉霜当机立断否决了我。
“你说‘十二转轮山’不是山?那是什么?”我顿时吃了一惊,不过她刚才不是还说什么都不知道的吗?怎么这会又侃侃而谈了呢?
但我心中对于这座是山不是“山”的东西引起了很大的反应,根本就没心情往下深究其他的细节。
许婉霜缓缓解释道:“这‘十二转轮山’只是它的代称,简单点来说,它是一个能镇压邪祟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对人不利的气,都属于它的范围之内,都可以镇压,就好比电视里的锁妖塔一样,只是‘十二转轮山’没那么夸张,算是属于迷你版的了。”
这一刻,我的嘴巴都要惊掉在了地上,想扭动看许婉霜,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只能歪着头,侧着眼看到她肌肉分明的皙白胳膊。
许婉霜好像是看到了我错愕的模样,又说:“这就是一种阵术,听起来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
“至于任续岐怎么跑出来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万事万物有利必有弊,阵术有阵术的好处,但也有命门所在。”
“说不定是任续岐找到了什么端倪趁机溜走了,但我清楚的有两点,那就是蔡晋去了‘十二转轮山’后,没少把那老家伙给胖揍。”
“可他愣是一个字都不挤出来,另一点则是,这个地方改换了,毕竟有邪祟逃了出去,留下来也是个麻烦。”
之后许婉霜又说,不仅在这期间,哪怕从项鼎山把老家伙和任续岐带过去之后,他俩就像是闷在水里的王八一样,愣是连一句话都不说。
现如今连老家伙的名字叫做什么都不知道,唯一得到有用的消息,还是从无脸鬼嘴里说出来的“岁甲吉”。
目前李尘河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至于陈赟忙完了蔡晋的事情后,也开始往这边赶了。
不尽人意的是,这黄毛小子好像不识路,不会开车,愣是坐车都能坐错了地方,折腾几天也没能赶到我们这里来。
好在有善解人意的吴队长,要不然可有我和许婉霜犯愁的了。
而现在的我则大脑一片空白,没想到749局隐藏的机密有那么多,我真是小瞧这个小作坊了。
不过越是这样,我的心里就越犯怵,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面对的风险变得又多了。
此时我差一点就把想要退出749局的话给说出来,然而许婉霜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话锋一转,对我说起了别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齐三一,重要的是……”说到这里的她顿了顿,接着移步到了我面前。
许婉霜一脸真诚的看着我,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一样,思索再三后,她还是欲言又止的说:“齐三一,重要的是,你以后不能再一人承担风险了。”
“那样做简直是和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个新人,命只有一次,更何况你选择修道也是为了活下去。”
“这么做真不值得,以后再有问题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更没有必要对我撒谎,明白吗齐三一?”
只是瞬间,许婉霜的眼眶就红了起来,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她。
没想到她一个那么要强的女子还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没有怪罪我,要知道她可是我的间接上司啊。
可是……可是她怎么连眼睛都红了呢?
不过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但并不是出自朋友,纯粹是因为同事的关系,原来她也有鲜为人知的面貌。
在后来的一天我才知道,原来我和许婉霜是“同病相怜”苦命人,不过她的命比我还要惨。
也正是她悲惨的遭遇,让她成为了一个渴望拥有“爱”的女子,而这爱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则是亲情方面的“幻想”,更有着触不可及的意思。
并且她最怕的就是谎言,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不行……
至于当时在医院说出的那几句话,是对我掏心掏肺的话,因为她从未亲切的感受过会有一个人为她付出那么多,并且还会为她考虑那么多。
毕竟她之所以变得这么强,是想让自己没有把柄,没有弱点展现出来,好不再被别人给为难。
可天底下的人怎么没有弱点呢?
其实换句直白点的话来说,完全是因为我莽撞行为把许婉霜给搞破防了,倘若要不是有由大爷神威相助的话。
或许就不会有这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一幕了……
此时此刻的我吞吞吐吐的回答许婉霜:“好,以后……以后我不这么鲁莽了,也不会在骗你了。”
许婉霜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迈起清脆的脚步走到了窗边,此时窗外雾蒙蒙的一片,雨还在下,像是一盆接着一盆的水从天上倒了下来。
我愣愣地看着许婉霜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假如要是个男的和我说这些话,我还不会感到什么。
可她偏偏是个女人,难免不让我有些彷徨,关键是还不让我对她撒谎,真是有意思……
不过煽情没多久,在电梯厅的我忽然就看到了一个淋成落汤鸡的男人急匆匆的走出了电梯。
他的头皮都依稀可见,头发真是少的可怜,可是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却感到十分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