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仁见我如此不解,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蔡晋现在的阴气好像都不受控制了。”
“时有时无的冒出几下,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不是我们之前问过他几次,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回事儿。”
“按照陈赟的话来说,蔡晋就跟……入魔了一样!”
“你说可怕不齐哥?关键是蔡晋的性格也大变了,不是沉默寡言,就是斩钉截铁的说话。”
“蔡晋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轻声不解的问道。
皇甫仁摇了摇头,纳闷的说:“不知道,蔡晋明明什么事儿都看得很开,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或许……他是有什么心事吧,咱们习惯就好了。”丁贯莫名的感慨一句。
我对着丁贯点点头没说什么,至于坐在车上的蔡晋也没有着急,一直等待着我们。
如果换做以前的话,他指定早就破口大骂了起来,想想真是今非昔比。
上了车后的一路是沉默的,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压抑的氛围就这么一直持续到了局里。
而在这期间,我也没有抬头去看路边的风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左手内的蓝色发卡,以及右手的五色龙心草。
老由现在已经驾鹤西去,魂魄还被困在树妖的体内,许婉霜可不能再出什么事儿了。
他们对我而言都是一种寄托,如果寄托都没了的话,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下了车后,我反倒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一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婉霜,二是……她现在究竟还安好吗?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一瘸一拐的上了新搬的局里二楼,放眼望去空荡荡的一片。
甚至连办公桌都没有了,不过面积比之前大了许多。
是不是这几天搬过来的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问蔡晋:
“蔡局长,许婉霜呢?是出去执行任务了吗?”
其实最后一句话不仅是我强调.情绪质问蔡晋,也是想从他的嘴里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
人就是这样,在没有面对绝对的答案时,总会抱着莫名其妙的侥幸心理。
蔡晋没有急于回答我,而是背对着我们三个人,仔仔细细的观摩一遍二楼,至于我身旁的丁贯和皇甫仁则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声。
“没有,因为许婉霜她……她已经退出了749局。”蔡晋的身影略显孤寂,说出答案的同时也没有回过头。
这句话一时间惹的我头昏脑涨,视线也跟着变的模糊起来,头上的灯光是那么的刺眼。
因为我不知道这件事对我而言是好还是坏了,不过……只要许婉霜还没有死,那似乎才是最好的。
我想问蔡晋,许婉霜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但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似的,怎么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蔡晋,自顾自的说:“她的离职手续是我批的,所以要怪……你就怪我一个人吧。”
“不过许婉霜的生活已经归于了平静,她是个正常人了,这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我不怪,因为这样…挺好…的。”我一字一句的吐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不甘,还是在牵挂着什么,话音颤抖的不行。
我咬着牙平复下心情,又问:“那许婉霜怎么样了,好了吗?她现在又在哪?”
“看看这个吧。”蔡晋终于转过身了,同时又掏出一个u盘:“看完它你就知道答案了。”
话了,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看着蔡晋离去的背影,我总觉得他现在被一种深深的孤独给紧紧包围着。
心中不由得产生出了另一种酸楚,原本丁贯和皇甫仁还要陪我的,可就在蔡晋下楼的时候。
却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就是他的身体顿时就散发出一股阴气,比之前对付树妖用出的《十八阴录》第五式还要浓烈。
“遭了!蔡晋怎么又漏阴气了?我们俩得赶紧去看看了老齐,三楼是办公区,你随便找个电脑自己插上U盘看看吧。”
丁贯在说完之后,拉着皇甫仁就三步并一步的跟了上去,而我也没有犹豫,迈起沉重又跛脚的步伐。
并且拖着不适的身体往三楼上赶,等坐到电脑前,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那一刻,我插U盘的手在抖,那一刻,我点开已经红格U盘的手下鼠标在晃,晃到我根本无法准确的点开这个文件。
我是在怕吗?我是在害怕文件当中的答案吗?我是在恐惧许婉霜的模样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把U盘给点开了,里面赫然有三个文件夹,分别是……
[想念的十二月]、[痛苦的一月]、[绝望的二月]。
许婉霜真的无微不至,心细到把归类这么分布,她是不是或许知道我福大命大,死不了又能看到她给我留下的东西。
接着我点开了[想念的十二月],这正是我被树妖囚禁的开始那个月。
里面的内容是好多个视频,从视频的缩略图上来看,那是许婉霜自己给自己拍的视频。
看到满屏的她,我的心跟着颤了一下,虽然有那么多的内容,但也代替不了真正的许婉霜。
可是……这又都是她留下来的,什么也替代不了,一时间我也不知道看哪个好了。
接连抽了十几根烟,喉咙发干发痒后,我终于鼓足了勇气,把第一个视频给点开了。
当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我哭了,可下午在医院的时候,泪水早已流干,现在的我只能无力的咆哮着。
因为画面当中的许婉霜披头散发,一张娃娃脸面无血色,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无神。
甚至就连她的眼角也变成了猩红,还有丝丝的血迹。
她哭了,在拍这个视频之前哭了,以至于两只手都来不及擦拭泪水,才导致了眼角被揉破。
这一刻,我好像冲破了屏幕的枷锁,画面不再是画面,摆在我眼前的则是真真正正的许婉霜。
可我仍旧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看着面前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这样,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这个视频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四五分钟,其中一大半是许婉霜如鲠在喉的模样。
每每想对着镜头说话的时候,都抱紧了娃娃脸放声抽泣起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婉霜终于在我眼前开口了。
“笨蛋……希望你还活着,希望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笨蛋,也希望……你永远也看不到这个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