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认识了哥哥的朋友
竹与雀2021-07-14 22:483,275

  白羽小暮从将近中午的时候就一直安静地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像是一座望夫石般等待着夏笙的回归。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虽然很是理解兄长大人想要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和老同学老朋友们多聚一聚的心情——倘若换成自己,面对着许久没见的香织等人肯定也会欣喜若狂的吧?

  但她还是感觉心里有些酸楚,更多的是哥哥不在身边的空虚和寂寞。明明才分开了几个小时而已,却已经如隔三秋了。真是奇怪,明明自己上学的时候不在一起的时间要更久才对,难道是因为炎黄是她所不熟悉的异国他乡,所以才会本能地感到不安?小暮有些想不明白,一时间只能烦躁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用穿着白色丝袜的左脚叠着右脚轻轻摩擦着。

  自己才没有那么粘兄长大人呢,一定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影响心情,小暮在心底自我安慰道,奈何她实在不习惯光着腿,不然一定会脱掉丝袜的。话说,一会儿夏笙哥哥回来的时候要怎么迎接她呢?小暮想着想着,可疑地脸红了起来,不少轻小说、漫画或者动漫里面都有类似的桥段:欢迎回来,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还是……

  不行不行,类似这种的再怎么想也太羞耻了!小暮连忙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掩饰俏脸上的红晕,长长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摆动,颇有些欲盖弥彰之感。

  “小暮,我回来啦!”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熟悉的声音在家门的另一边响起,小暮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就要去给夏笙开门,却忽然听到了他的下一句话,“带了朋友来哦。”连忙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浑身的气质一瞬间就变得“冷静”了起来。不能让兄长大人因为自己在朋友面前丢脸,她这样想着,做出了不太习惯的大和抚子仪态轻轻拉开了房门问候道:“您回来啦,兄长大人。”

  “嗯,抱歉让你一个人在家等我。”夏笙带着些歉意摸了摸小暮的头,然后为双方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妹妹,白羽小暮,现在在读高中一年级。怎么样,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吧?小暮,这个姐姐叫安岚,这个头发和女生一样长的哥哥叫秋鸿……直接翻译的话可以管他叫AKI TORI,意思大概等同于我的NATSU KOTO哦。他们两个是我在高中时候关系最要好的朋友,就像你和千阳同学她们那样。”

  “哥哥姐姐们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小暮彬彬有礼地向他们鞠了一躬,动作标准得就算按照最严苛的规范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她想了想,又用生涩的炎黄语补充道:“您、们、好……”这句话还真不是夏笙教给她的,而是小暮这几天和爷爷奶奶用各种神奇的方式交流中自然而然学到的一点皮毛。

  秋鸿微笑了一下,向她挥了挥手以示问好。另一边安岚的举动却着实让夏笙和小暮有些惊讶,或许是经常看番的缘故,安岚这么长时间来倒也掌握了几句东瀛语,虽然仅限于非常简单的日常范畴:“你好、我的名字是‘安岚’,很高兴认识你,可爱的白羽妹妹。”她用磕磕绊绊、发音也不甚标准的东瀛语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转过头问身边的夏笙,“夏笙,白羽作为姓氏是这么念吗?如果名字念错了岂不是很尴尬。”

  小暮在炎黄的这几天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夏笙以外会说东瀛语的本地人,一时间很是兴奋雀跃,主动地和安岚握了握手,一边心里惊叹这个姐姐真的好高啊,比一米七的绫同学还要高,看上去都和兄长大人不相上下了。

  而安岚则一向对软萌软萌的小萝莉没什么抵抗力,属于平时走在路边碰到小女孩儿都会走过去逗她玩、给她几颗糖的类型。虽然小暮已经快十六岁了,一米六几的身高严格来讲也不算是萝莉,但很奇怪的一点是无论是水无月绫还是安岚,对她的第一印象都是“啊,好可爱的小萝莉”,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只能说是萝莉控不分国界,当然,这里指的是女孩子之间美好的贴贴,炎黄法律中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那种不算在内。

  “白羽妹妹,你觉得夏笙怎么样啊?”安岚绞尽脑汁,从她那相当匮乏的东瀛语知识储备中勉勉强强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口语发音肯定是惨不忍睹,但小暮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是在问自己和兄长大人之间的关系,或者自己对兄长大人的看法。

  “兄长大人是非常厉害、也非常温柔的人,我最喜欢兄长大人了。”一念至此,小暮决定用恰当的言语表明自己的立场。虽然在她看来这位安岚姐姐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原则性问题上还是不能退让。

  然而她似乎低估了安岚的八卦能力,一听到她的回答,安岚就揶揄地“哦”了一声,随后看向夏笙和小暮两个人的目光瞬间就变了味。那暧昧不清的审视,小暮总感觉她要让自己藏起来的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似的,好在安岚并没有说什么。

  “夏笙,求个翻译。”秋鸿虽然对东瀛语一窍不通,但是和夏笙安岚玩这么久总会时不时地耳濡目染,刚才又听到了似曾相识的单词,所以好奇地问道,却被夏笙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如果不是很清楚秋鸿并不明白具体的含义,夏笙几乎要以为他是故意要让自己亲口说出来那些羞耻的话了,虽说由小暮说出来还挺让他开心的……但是一码归一码,他姑且还要脸。

  “白羽妹妹刚才说呀,她最—喜欢兄长大人了!”然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安岚似乎并不这么想,有些断章取义地向秋鸿解释道……好吧,严格来说倒也不能算断章取义就是了,不过她随即就同样被夏笙无奈地瞪了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免得节外生枝。如果小暮不在这里,夏笙说不定会更加不拘小节一些,比如物理感化一下这两人。

  秋鸿和安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浓浓的八卦神色。虽然默契地谁都没有开口问,但同样的谜题萦绕在了两人心中:夏笙和他妹妹到底是什么关系?表面看上去有些像是兄妹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期,然而夏笙却好像一直在逃避着什么,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明明白羽妹妹已经表达得那么直白了……

  无论是秋鸿还是安岚,都完全没有往年龄的方面考虑。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们认为这年头大家都早熟,别说是高中生、就算初中生谈个恋爱似乎也挺正常。不过也难怪,倘若没有真正地处在那个环境,那就很难对夏笙的复杂心理产生共情。事实上,夏笙和小暮现在的关系达到了一个十分微妙又十分脆弱的平衡点,哪怕一点点的改变都可能让来之不易的平衡瞬间溃散,以至于两个人在倾慕着对方的同时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现状。

  换句话说,他们之间的感情里被迫掺杂了太多本不该有的东西,就像木刺扎进肉里来不及拔出的时候皮肤就愈合了,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完好无损,实则是连绵不断的阵痛。当然,夏笙只是模模糊糊地有着这样的感觉,并没有理解得这么透彻就是了。

  “那个,兄长大人,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小暮察觉到气氛忽然有些冷场,不安地拽了拽夏笙的衣角,怯生生地问道。她本人倒是不觉得“最喜欢兄长大人了”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一来这是事实,二来“喜欢”这个词在东瀛语中也未必就是指男女之情。这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说法,小暮大不了也可以来一个死不承认,虽然她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这样做。

  “嗯……最喜欢什么人这种话,不可以乱说哦。”夏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后还是以兄长兼监护人的身份告诫她道,“炎黄有句俗语,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很难再收回去了,朋友之间聊聊天还好,在公众场合要尤其注意,简单来说就是要谨言慎行。”他说完之后连自己都想讥讽地笑出声,不过是逃避而已,居然还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安岚还有可能会误解小暮的意思,但他夏笙可是在“明知故犯”,除了没有脚踏几条船之外简直完美地符合渣男的定义。

  “我明白了,兄长大人。让您感到困扰真的非常抱歉。”小暮顺从地低下了头,掩饰着自己黯淡了不止一丝的目光。虽然早已预料到了兄长大人温柔的婉拒,但真正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果然还是会心酸。实话实说,在自己的真情流露一次次被夏笙当成玩笑一笑置之后,她已经从一开始的失落变得有些绝望了。毕竟自己最在意的人只是抱着纵容的心态陪自己玩扮家家酒,这种事情不管换成谁都会难受。泼辣一些的可能会直接当面质问,像小暮一样温婉而内敛的人就只能把痛苦埋藏在自己心中并任由它不断壮大。

  趁早放弃是不是更好的选择?有的时候小暮会这样问自己,脑海里面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架。迄今为止的每一次,代表着放弃的那个小人都没有占得上风,但它在肉眼可见地强大起来,到最近似乎已经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让小暮自己都开始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白羽妹妹一定对夏笙或多或少地抱有着恋爱之情,望着这样的小暮,安岚的心中没来由地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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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的天使会在夏日降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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