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远盯着林宇看了许久，突然笑了："行，我等着看你周五的病例报告。"他走到门口，又补充道，"对了，药房老周说你的'特殊配方'效果不错，几个护士也想试试。你成名医了，林宇。"
门关上后，林宇长舒一口气。他打开抽屉，看着所剩不多的"宁神汤"药包。效果太好反而引起注意，这也是个问题。
窗外，夜色已深。林宇揉了揉太阳穴，拿出手机查看明天的天气。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短信：
【林医生，我是张小雨。妈妈说我可以直接联系您。明天见。PS：药茶很好喝，能再给我一杯吗？】
林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一刻，所有的风险和压力似乎都值得了。
他回复完短信，望向窗外的星空。明天还有更多患者等着他，更多生命需要拯救。
周五早晨，林宇比平时提前一小时到达医院。他手里提着两个大纸袋，一个装满了从系统兑换的"安神花"干叶，另一个则是按照普通中药配方配制的替代版本。今天不仅是科室病例讨论会，也是检验"宁神汤"能否被医学界接受的关键时刻。
电梯门刚打开，他就看到刘明远站在精神科护士站前，正在翻阅王志强的病历。
"早啊，刘主任。"林宇主动打招呼，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
刘明远抬起头，目光落在林宇手中的纸袋上："准备充分嘛。病例讨论九点开始，你先跟我来一下。"
林宇跟着刘明远走进主任办公室，心跳微微加速。桌上摆着一份检验报告，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宁神汤"的成分分析。
"别紧张。"刘明远示意他坐下，"我找药学院的老同学做了个快速检测。你的配方...很有意思。"
林宇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袋边缘。如果检测出星际植物成分...
"酸枣仁和茯苓的含量很精准，但这两样..."刘明远指着报告上的两个峰，"检测不出来是什么，仪器显示是未知有机物。"
"是两种特殊草药，"林宇努力保持镇定，"我托朋友从云南深山采集的，可能不在常规数据库里。"
刘明远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话锋一转："王志强今早自己洗漱、吃早饭，还跟护士说要借本书看。"
林宇眨了眨眼，没跟上这个转折。
"住院三天，从自杀倾向到主动要求阅读，"刘明远敲了敲病历，"张小雨昨天返校，陈芳开始在社区老年大学教书法。巧合吗？"
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林宇听到护士站传来的电话铃声，听到窗外早班飞机的轰鸣，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跳动的声音。
"我查了你最近两周的所有处方。"刘明远继续道，"安定用量减少了80%，改用你的'宁神汤'后，患者平均抑郁量表评分下降40%，这是什么原理？"
林宇深吸一口气："中医讲求心神合一，我的配方主要调节神经系统功能，配合心理治疗能事半功倍。"这是他能想到最接近真相的解释。
"你知道我最开始为什么怀疑你吗？"刘明远突然问。
林宇摇头，手心渗出冷汗。
"因为你以前对'难治性'患者的态度。"刘明远眼神锐利，"记得李建军吗？那个退伍军人？你给他开了大剂量安定，然后暗示他'活着没意义'。"
林宇胃部一阵绞痛。原主的罪行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
"但这半个月，你变了。"刘明远的表情微妙地软化，"特别是对王志强，不仅亲自家访，还每天下班后去病房陪他聊天...所以我想，也许你的中药真有什么门道。"
林宇谨慎地点头："我可以分享配方，但有两味稀有药材..."
"我明白，商业机密嘛。"刘明远居然笑了，"今天病例讨论，你重点介绍这几位患者的治疗过程。如果大家没意见，我考虑在科室小范围试用你的配方。"
林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明远不仅不再怀疑他，还要推广"宁神汤"？
"谢谢刘主任的信任。"他真诚地说。
"别谢我，"刘明远站起身，"治好患者才是正经。走吧，开会去。"
病例讨论会上，林宇详细介绍了三位重症患者的治疗过程，重点强调心理疏导与中药辅助的结合。当他展示张小雨最新绘制的家庭画作——从全黑背景到有了色彩和阳光时，在场医生纷纷点头。
"林医生的中药确实有独到之处。"住院医师小张发言，"我负责的几个患者用了'宁神汤'后，睡眠质量明显改善。"
"我有个疑问，"老资格的赵医生推了推眼镜，"这药有没有副作用？长期使用会依赖吗？"
林宇早有准备："配方以安神养心为主，不含成瘾成分。目前观察到的唯一'副作用'是..."他故意停顿，"患者说药太好喝，想多要几包。"
会议室响起轻松的笑声。刘明远最后拍板："先在我们科试用两周，效果好的话再向院里申报扩大使用。"
会议结束后，林宇立刻去病房看王志强。推开门，他惊讶地发现王志强已经起床，正在窗边做简单的伸展运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让他凹陷的双颊看起来饱满了一些。
"王先生，今天气色不错。"林宇走到床边查看记录板，生命体征全部趋于正常。
"林医生！"王志强转过身，眼中有了久违的神采，"我昨晚睡了六个小时，没做梦！"
林宇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Python入门》："开始看书了？"
"嗯...想着出院后也许能..."王志强声音渐低，手指无意识地摸着书脊，"我爸昨天来过了。"
林宇心头一紧："他说什么了？"
"很奇怪..."王志强皱眉，"他居然...道歉了。还说要帮我联系以前的公司领导..."他抬头看林宇，"你跟他谈了什么？"
"只是告诉他抑郁症是一种真实的疾病。"林宇轻描淡写地说，心里却松了口气。那位固执的父亲终于开始理解儿子了。
查完房，林宇回到办公室，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张小雨和陈芳。少女和老教师正在交谈什么，陈芳甚至露出罕见的微笑。
"林医生！"张小雨第一个发现他，小跑过来，"我今天来复查！妈妈去办手续了。"
"陈老师也是？"林宇有些意外，陈芳的预约应该在下午。
"我在候诊区碰到小雨，"陈芳解释道，声音比上次见面平稳许多，"这孩子很懂事，帮我填表格。"
林宇心中一动。这正是他之前希望的——患者间的自然互动能形成支持网络。他故意放慢动作开门，让两人继续交谈。
"...所以您以前是语文老师？"张小雨好奇地问，"我最怕写作文了..."
"写作没那么可怕，"陈芳温和地说，"关键是找到你想表达的东西。我以前有个学生..."
林宇微笑着听两人交谈，同时注意到张小雨手腕上的丝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彩色编织手链；陈芳的银发不再梳得一丝不苟，而是自然地披在肩上——这些细微变化都是抑郁症好转的迹象。
诊疗结束后，林宇花了一下午时间回访原主曾经治疗过的患者。令他松一口气的是，虽然原主使用了心理暗示和不当药物，但尚未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他给每位患者都开了"宁神汤"，并重新评估了他们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