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三分，医院走廊的监控摄像头突然转向了墙面。一个臃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溜进精神科办公区，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林宇屏住呼吸，躲在档案柜后的阴影里。红外线夜视镜中，老周的身影泛着绿光，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型设备，正对着林宇的办公桌抽屉扫描。
"果然是你..."林宇在心中默念。过去48小时的严密监视没有白费，药房主任终于露出了马脚。
老周熟练地撬开抽屉，翻找着"宁神汤"的配方。当她从内衣口袋掏出一个U盘，准备拷贝电脑文件时，林宇按下了手机上的快捷拨号。
刺耳的警铃声瞬间响彻整个楼层。老周浑身一颤，U盘掉在地上。她转身就要逃跑，却在门口撞上了早已守在那里的保安。
"周主任，这么晚来我办公室有何贵干？"林宇打开灯，从阴影中走出。
老周的脸色在荧光灯下惨白如纸："我...我来拿明天的药单..."
"用这个拿？"林宇捡起地上的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文件传输界面，目标地址赫然是新纪元生化的企业邮箱。
老周突然暴起，试图抢夺电脑。拉扯中，她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个电子手环——新纪元高管的专属标识。
"三年..."林宇盯着那个手环，恍然大悟，"你在医院卧底三年了？就为监控抑郁症患者数据？"
老周的表情从惊慌转为冷笑："林医生，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就我一个人？新纪元的网络比你想象的大得多。"她突然提高声音，"包括你亲爱的刘主任！"
林宇心头一震，但立刻稳住心神："挑拨没用。刘主任今晚不在医院，正好证明他的清白。"
保安将老周控制住，林宇则快速检查了她的手机。最近一条发出的信息让他血液凝固：【林宇已发现NEF-2040毒性，明早必须处理。确认刘明远也参与调查。】
"什么时候发的？"林宇厉声问。
"一小时前。"老周得意地笑，"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刘主任家了。"
林宇立刻拨通刘明远电话，却只听到忙音。他转而打给值班警察朋友，请求立刻派人去刘明远住所查看，同时将老周交给保安看管，自己飞奔向停车场。
夜色如墨，林宇的车在空旷街道上飞驰。手机导航显示距离刘明远家还有12分钟车程，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叮！紧急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异常波动。本世界反派势力危险等级升级为"致命"。建议立即撤离当前位置。】
"闭嘴！"林宇罕见地对系统发了火，"调出刘明远家的结构图。"
系统沉默了一秒，随即在林宇视野中投射出一幅三维建筑图。刘明远住的是一栋老式联排别墅，后花园与小巷相通，是个可能的逃生通道。
林宇刚拐进刘明远家所在的街区，就看到远处闪烁的警灯。两辆警车停在别墅前，穿制服的警察正在拉警戒线。
"不..."林宇一个急刹车，几乎没等车停稳就跳了下去。
"林医生？"一位警官认出了他，"您朋友受伤了，救护车刚走。歹徒逃了一个，我们的人正在追。"
林宇冲进别墅，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痉挛——客厅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茶几上有一大滩血迹。几个证物标记牌显示这里发生过激烈搏斗。
"刘主任呢？伤得重吗？"
"腹部中刀，但意识清醒。"警官指着地上一个染血的公文包，"他一直抱着这个，说是重要证据，要亲手交给您。"
林宇小心地打开公文包。里面是一台损坏的笔记本电脑，一个移动硬盘，还有几份纸质文件。最上面是一份标有"绝密"的人体实验记录，署名正是新纪元生化的首席科学家。
"歹徒要找的就是这个？"
警官点点头："刘先生说他们是为公司卖命的打手。他已经叫救护车通知了市卫健委和食药监局的人。"
林宇翻看文件，手指微微发抖。这些资料详细记录了NEF-2040的神经毒性实验数据，包括对记忆、情绪的负面影响，以及高达17%的实验对象出现自杀倾向的恐怖结果。而更令人发指的是，新纪元明知这些副作用，仍然在产品中添加了更高浓度的活性成分！
"警官，我需要立刻去医..."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林宇本能地扑倒在地，几乎同时，玻璃窗被子弹击碎，碎片飞溅到墙上。
"狙击手！全体隐蔽！"警官大喊着拔出手枪。
林宇抱着公文包滚到射击死角，心脏狂跳。新纪元竟然疯狂到对警察开枪！他从破碎的窗口瞥见一辆无牌黑色轿车急速倒车，消失在街角。
"必须立刻备份这些资料..."林宇颤抖着掏出手机，将文件一页页拍照上传至云端，同时发给市卫健委主任和自己的记者同学。
五分钟后，当确认所有资料都已安全传输，林宇才允许警察护送他去医院。一路上，他紧抱着那个染血的公文包，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市中心医院急诊室灯火通明。刘明远正在手术，据护士说刀伤很深但未伤及要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林宇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不断刷新手机新闻。凌晨四点十八分，市卫健委发布紧急通告：暂停所有含NEF-2040成分产品的销售，对新纪元生化展开全面调查。
紧接着，各大媒体开始跟进报道。林宇那位记者同学率先发布了深度调查文章，标题触目惊心：《毒害一代人？新纪元生化被曝隐瞒神经毒素副作用多年》。
天亮时分，刘明远被推出手术室，面色苍白但神志清醒。
"资料...传出去了吗？"他虚弱地问。
"全部公开了。"林宇紧握他的手，"卫健委已经查封新纪元总部，CEO和首席科学家被带走调查。"
刘明远露出释然的微笑，随即因疼痛皱起眉头："老周呢？"
"控制住了，正在审讯。她供出了新纪元在医院安插的其他眼线，包括检验科的两个人。"
"好...好..."刘明远闭上眼睛，"那些孩子...终于安全了..."
三天后，一场轰动全市的新闻发布会在市政府礼堂举行。林宇作为关键举报人出席，台下坐满了受害患者家属和国内外媒体。
卫健委主任公布了调查结果：新纪元生化在明知NEF-2040具有神经毒性情况下，仍将其添加到学生营养品中，并贿赂监管部门篡改实验数据。目前已在全国范围内召回相关产品，企业法人被刑事拘留。
当播放到刘明远冒险获取的内部会议录音时，现场一片哗然。新纪元CEO冷酷的声音回荡在礼堂内："...自杀率在可控范围内，重点是产品能提升考试成绩，家长愿意买单..."
"畜生！"一位母亲突然站起来哭喊，"我儿子就是因为这个跳楼的！"
场面一度混乱。林宇走到台前，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作为医生，我见过太多被NEF-2040摧毁的生命。"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但今天我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停止接触毒素后，配合正确治疗，神经系统是可以修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