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在她对面坐下，翻看她做的笔记："你比我们市场部的报告还详细。"他指着其中一页，"这个成本对比做得很好，连我都没考虑到运输损耗。"
"我在孤儿院时经常帮赵妈妈算采购账。"江清月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而且，上周你给我的那本《商业决策分析》里提到了类似案例。"
林宇眼中闪过一丝骄傲。过去一个月，江清月像海绵一样吸收着商业知识，每晚都会研读他推荐的专业书籍，第二天就能提出犀利的问题。这种学习热情和天赋，连公司里的老员工都自叹不如。
"九点的会议，你来做主要汇报怎么样？"林宇突然提议。
江清月的手指僵在纸页上："我？可是..."
"资料是你整理的，思路你最清楚。"林宇的语气不容拒绝，"我在旁边补充就行。"
江清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林宇有意锻炼她，虽然紧张，但不想让他失望。
两小时后，阳光集团的会议室里，江清月站在投影屏前，流畅地讲解着合作方案。最初的紧张很快被专业素养取代，她对每个数据都了如指掌，回答问题时条理清晰。
"根据我们的调研，贵公司在城西的物流中心可以覆盖五家孤儿院，如果采用这种配送模式，成本能降低23%。"江清月点击切换到下一张图表，没注意到林宇欣慰的目光和阳光集团代表们交换的赞赏眼神。
会议结束后，阳光集团的总经理主动与江清月握手："江小姐，你的分析非常精彩。期待下次合作。"
"谢谢，这都是我们团队的成果。"江清月礼貌回应，脸颊因兴奋而微微发红。
回公司的路上，林宇难得地情绪外露："太棒了！你知道张总有多挑剔吗？上次我亲自汇报，被他问了十几个刁钻问题。"
"真的？"江清月眼睛亮了起来，"我还怕自己说得不够好。"
"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林宇拍拍她的肩，"下午的部门会议你也参加吧，正好了解公司整体运作。"
江清月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成就感。在孤儿院时，她总是那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而现在，她找到了能证明自己价值的舞台。
然而，这种成就感在下午的部门会议上遭遇了挑战。
"我认为江顾问的方案过于理想化。"市场部的李明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蔑，"她没有实际工作经验，不了解执行难度。"
会议室里一阵低语。江清月握紧了手中的笔，感到十几道目光刺在她身上。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跨部门会议，没想到会遭遇公开质疑。
林宇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江清月却抢先一步："李经理，您提到的执行难点具体指什么？"
李明似乎没料到她会直接回应，愣了一下才说："比如你建议的每周配送频率，我们的车队根本排不开。"
"我计算过车队运力。"江清月调出一张表格，"如果重新优化路线，利用回程空载车辆，完全可以实现。这是模拟结果。"
屏幕上清晰显示着她的优化方案，连油耗和人工成本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李明脸色不太好看："纸上谈兵罢了。实习生就是实习生。"
这个词刺痛了江清月。她知道公司里有些人看不惯她直接参与重要项目，私下议论她是"靠关系进来的"。但她没想到会有人在会议上公然发难。
"好了。"林宇打断道，"江顾问的方案有数据支持，值得尝试。李经理如果有更好建议，请拿数据说话。"
会议不欢而散。江清月收拾文件时，听到身后几个市场部员工的窃窃私语：
"听说她天天往林总办公室跑..."
"那还用说，长得漂亮就是资本..."
"说不定晚上还'加班'呢..."
江清月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猛地转身，那几个女员工立刻噤声，装作忙碌的样子。她想反驳，又怕越描越黑，最终咬着嘴唇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洗手间的镜子前，江清月用冷水拍打滚烫的脸颊。镜子里的女孩眼睛发红，嘴唇颤抖。她想起孤儿院里那些流言蜚语，想起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原以为在这里能摆脱这些，没想到...
"没事的。"她对自己说，"用实力证明给他们看。"
接下来的几天，江清月更加努力工作，常常最后一个离开公司。她协助IT部门优化了数据库查询系统，效率提升了40%；为财务部设计的新报表模板，节省了半数人工时间。这些成绩有目共睹，但流言却愈演愈烈。
周四中午，江清月在茶水间无意中听到了更恶毒的版本。
"...听说是林总包养的大学生，装什么顾问..."
"...她妈也不是好东西，离婚了还把女儿送上门..."
江清月手中的杯子"啪"地掉在地上。说话的是市场部的王莉和人事部的小张，两人看到她，脸色瞬间煞白。
"再说一遍。"江清月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刚才说我妈什么？"
王莉强装镇定："怎么，敢做不敢认啊？全公司都知道你和林总的关系..."
"我和林总什么关系？"江清月逼近一步。
"不就是..."王莉话没说完，江清月已经抄起旁边的水杯，一杯冷水泼在她脸上。
"你！"王莉尖叫起来。
"我什么我？"江清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造谣污蔑的时候不是挺能说吗？现在我就在这，把你那些龌龊话当着我面说清楚！"
茶水间外围满了看热闹的员工。王莉恼羞成怒："装什么清高！不就是靠睡..."
"够了！"一声厉喝从人群后方传来。林宇大步走来，脸色阴沉得可怕。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林总，她先动手的！"王莉倒打一耙，指着自己湿透的衣服，"还辱骂同事！"
小张也赶紧帮腔："是啊，江顾问工作出错我们指出来，她就发脾气..."
江清月气得浑身发抖："胡说！明明是你们..."
"安静。"林宇抬手制止，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谁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人群鸦雀无声。没人敢吭声，但所有人的眼神都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林宇冷笑一声，走到茶水间的监控显示器前，输入密码调出了刚才的录像。画面清晰记录了王莉和小张的闲言碎语，以及江清月被激怒的全过程。
王莉的脸刷地白了："林总，我..."
"收拾东西，去财务部结账。"林宇的声音平静但不容置疑，"你被开除了。"
"凭什么？我只是说了实话！"王莉歇斯底里地喊道，"全公司都知道你和她有一腿！"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人群中引爆。林宇的脸色变得异常可怕，他环视四周："还有谁这么认为？"
没人敢应答，但不少人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们。
林宇深吸一口气，走到江清月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我正式宣布一件事。"
江清月心跳加速，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
"江清月，是我的女儿。"林宇的声音清晰有力，"她不仅是公司的顾问，更是未来的接班人。从今天起，她将担任我的特别助理，参与公司所有重大决策。"
全场哗然。王莉呆若木鸡，小张则悄悄往人群后方缩去。
"至于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林宇继续道，"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造谣者，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开除并追究法律责任。明白了吗？"
"明白了，林总！"众人齐声应答，眼神已经从八卦变成了震惊和敬畏。
林宇转向江清月，声音柔和下来："跟我来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里，江清月坐在沙发上，双手仍微微发抖。林宇倒了杯温水给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有人在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