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织语心中极度无语，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
“张律师，麻烦了。”
慕织语冷淡的态度立刻冲淡了张律师的部分热情。
他看了眼紧跟在她身后的司机，智商后知后觉的上了线，当即恢复了稳重，疏离的道：“抱歉，昨天因为一些意外没有安排好时间，你要见我的当事人，只有半个小时。”
“够了。”
慕织语和他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跟上他。
司机原本是跟着他们的，但在门口被慕织语命令停在这里等她时，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就这样，两人无波无折的进了看守所。
张律师没打算跟她一起去见付柔，因此跟她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
在她跟着工作人员进去前，他忽然出声，压低声音提点了一句，“云小姐，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慕织语脚步微不可查的凝滞了一下，旋即轻点了下头进了房间。
看着她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张律师有些担忧，这云小姐到底有没有听出来他的潜台词啊？
慕织语当然是听出来了的。
不过除了那一秒的惊诧之后，她便将全部的精神都放到了应对付柔这件事上来。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打交道了，一回生两回熟，这次一照面，慕织语干脆省去寒暄的步骤，直接进入正题，“我爸爸的骨灰在哪里？”
“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因为程乾找上我了，哦，还有件事，夏婉晴整容成了我的模样，大概率也是受程乾的指使。”
这些事慕织语没打算瞒着她，反正她现在在里面想，知道得再多也翻不出风浪了。
付柔听完，面色狰狞，怒不可遏的呢喃，“为什么！？他，他怎么敢！他这个魔鬼……”
她声音粗粝刺耳，话语中掺杂着浓浓的仇恨。
慕织语静静望着她，没有出声打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付柔终于接受了现实，安静下来。
“骨灰在哪，我也不知道。”
慕织语眉毛紧蹙，提醒，“当年他的身后事是你一手操办的。”
付柔愣了一下，才点头承认，“对，是我。”
然后，不等慕织语质问，便主动和她解释了当年骨灰被盗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下葬的时候就是空骨灰盒了，之前那个里面除了骨灰也没有别的东西，我查看过的。”
“原来你还真的怀疑过啊。”慕织语冷冷的讽刺。
付柔噎了噎，也不反驳，只是麻木的继续道：“下葬当天程家也来了人，也是一无所获，慕家早就被人盯成筛子了，有什么秘密地点还能隐藏到今天呢？凡你现在能想到的这些，当年早都有人一寸不放的查干净了。”
“这是你死心塌地嫁入夏家的原因？”
听懂了她的意思，付柔眼珠子转了转，落到她身上，语气愤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因为那个你们母女和那个被你带进慕家的子乌虚有的宝藏，让慕家成了众矢之的，既然最后我得不到那样东西，那我谋取利益最大化，有什么错！”
“今天你坐在这里，就证明了你有错。”
慕织语冷冷的回怼她。
付柔冷笑了一声，显然是不服气的。
时间有限，慕织语也不硬跟她掰扯，直接问了下一个问题。
“盗窃骨灰的嫌疑人，你有没有什么猜测。”
“没有。”付柔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便否认了。
慕织语蹙了下眉，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付柔见状，又是一声冷笑，“你放心，就算为了婉晴，我也会知无不尽，是谁做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早就已经死心了。”
慕织语目光沉沉的审视了他片刻，终于确信了她没有撒谎。
她点点头，拿出了自己的诚意，也是付柔最想听的事——
“夏婉晴现在在夏明睿手里，你大可放心，她不会再被程乾利用。”我会将她平平安安活着的送上审判席！
m最后一句话，慕织语藏在了心里，没有当面说出来刺激她。
付柔闻言，果然没有再说什么。
这次见面，最终以没有收获告终。
慕织语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腕上的手表正好跳到十二。
不多不少，刚好二十分钟。
张律师还等在门口，见她准时出来，松了口气，忙不迭带着她往外走。
“为什么这么急？”慕织语跟在他身后问。
“有人要见你。”张律师口风还算紧，没有因为即将见面就向她透露多余的信息。
慕织语挑了挑眉，心中闪过一个猜测。
跟着张律师进了一间空着的办公室，不到一分钟，虚掩的门第二次被人推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竟然是白刃寒。
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诧，她心里猜的是夏明睿……
白刃寒进来后，视线便紧紧的黏在了她身上。
张律师见没自己什么事，有眼色的悄悄退了出去，临走前还隐晦的跟慕织语点了点手腕上的表盘。
慕织语了然，收回视线看向白刃寒，“你怎么会知道……会来这里？”
白刃寒沉默不语，重新迈开步伐，走上前去用力抱住了她。
慕织语：“？？？”
她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挣扎。
这时，耳畔响起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你太冒险了。”
他吐字时的气流不可避免的拂过慕织语敏感的脖颈，产生的热流让她一时僵住了身体忘记了推搡。
白刃寒趁机将她揽得更紧，压着声在她耳边报了几个名字。
慕织语拧眉，不明所以，“这些人是？”
“夏明睿埋在程家的钉子。”虽然他是很想帮她，但还不至于把别人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慕织语更想不通了，“那为什么是你来说？”
“程乾一举一动都被盯着，不适合动作。”白刃寒淡淡的解释，语气中隐隐夹杂着一丝不情愿。
慕织语闻言，略感惊讶。
昔日商场上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突然联手，想必彼此心中都有一壶苦水要倒。
不过眼下不是说废话的时候，慕织语只用了一秒便接受了白刃寒横插一杠的事，并迅速反应过来，“那你费尽周折到这里来见我，应该还有更重要原因吧？”
“嗯。”
白刃寒应了一声，取出一支跟她手上的表一模一样的腕表递给她。
“这是嘟嘟做的，里面装了定位仪和微型通讯器，以便你们随时联络。”
慕织语直接接过来替换上了，问：“还有事吗？”
白刃寒默了两秒，才缓缓道：“这次跟着你那个司机，是我的人，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