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争执起来,白十九紧张僵着的身体微微放松,不动声色的挪到杵在两人不远处的白棋身边,拽着他一只胳膊往外拖。
白棋警觉反抗,被白十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话已经带到了,现在这儿没你的事了,不想死就赶紧给我走!”他生怕被老板注意到,将话音咬得极低,几乎是要凑到白棋耳朵上才能听见。
他猝不及防的靠近让白棋刚放松的身体又倏地紧绷起来,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被他拽了出去。
两人小心翼翼的挪出大厅,立刻像被马蜂蛰了一样分离。
白棋皱了皱眉,迟疑两秒,还是向他道谢。
“刚刚,多谢。”
“你长点眼力见吧,寒爷对云小姐什么态度白家内部人尽皆知,他刚刚都给过你机会了,结果你还要主动送死,真是没救了。”白十九傲娇的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嘲讽。
白棋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反驳,但又忍住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在白棋离开后,白刃寒忽然松了口。
“我会给嘟嘟和糖糖各百分之一的股份。”
慕织语睁大了眼睛,冷静的提醒他,“你就不怕白老爷子的反对吗?”
“我什么时候怕过?”
“……可以。”
白刃寒的反应让慕织语彻底放下心来。
她思忖片刻,忍不住提要求,“尽量快一点。”时间拖长了,容易生出变故。
白刃寒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当下就打电话让陆安找了心腹律师过来拟股权转让的合同。
被临时叫下来按手印的嘟嘟和糖糖一脸懵逼。
“妈咪,我们干嘛要他的钱啊?”慕嘟嘟小朋友一脸不开心,抱着慕织语的脖颈凑在她耳边低低的嘟囔,“你要钱的话,以后我也可以赚很多钱给你的。”
总之,他一点也不想接受渣爹的馈赠!
慕织语笑着揉揉小家伙的脑袋,不容置喙的推了推他的后背,“嘟嘟听话,去按手印。”
见真的劝不动妈咪,慕嘟嘟瘪了瘪嘴,只好不情不愿的去按了手印。
慕糖糖看看爹地,又看看妈咪,福临心至的认为只要他们签了这个书书,妈咪和爹地好像就可以绑定在一起了诶,跟电视里说的结婚证一样,于是两眼放光,也非常愉快的签了。
等两个小家伙签完之后,白刃寒又朝站在一边的略显落寞的轩轩招招手。
“过来,你也要签。”
“我?”
白奕轩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一份。
白刃寒将他揽在身前,带着他翻过厚厚的合同,在最后一页落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漫不经心的道:“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给你们的东西当然是一视同仁。”
听着爹地的话,白奕轩眼圈一红。
相比起弟弟妹妹,从小就被以白家下一代继承人培养的他自然更清楚这百分之一的股权意味着什么。
白氏集团的财富已经富可敌国,百分之一的股份每年的分红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更不要说掌握股权相当于进一步在白氏集团董事会有了一席之地。
而爹地一下子少了百分之三的股份份额,在董事会也会引起轩然大波,如今有二爷爷在暗中虎视眈眈,如果二爷爷用这个做文章煽动股东对付爹爹地的话,很可能会动摇到他的地位。
越想,白奕轩的小脸便苍白。
他用力将已经摁了印泥的手指紧紧攥着,小声道:“爹地,我跟弟弟妹妹不一样,我有太爷爷,我不用签这个。”
“胡思乱想什么,你才多大,?大人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还没大腿高的小家伙操心。”
白刃寒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趁他头疼捂额头的时候,迅速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抹了印泥往合同上一按——
协议生成。
律师仔细将三份无比贵重的合同收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尽快落实,另外在结果公布之前,不要让太多董事知道,尤其是老爷子那边。”
“是,董事长。”
律师郑重的点点头,恭恭敬敬的道:“股权变更的结果会在下周一公布在公司的官网上。”
临走之前,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慕织语和嘟嘟,糖糖。
相比两个尚且年幼无知的孩子,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到了慕织语身上。
她作为孩子的监护人,在两个幼子成年以前,享有替他们打理这百分之二的股份的权利,也就是说她现在就能进入白氏的上层圈子享有话语权。
眨眼之间就成了亿万富翁,她却还能保持这副宠辱不惊的姿态,实在是厉害又高明,怪不得能像传闻中一样将寒爷吃得死死的。
慕织语自然听不见律师的心声。
但长时间刀尖舔血养成的直觉让她身体的各个感官都无比敏锐,自然也察觉到了律师几次隐晦的窥探。
她蹙了蹙眉,没说什么。
律师走后,白刃寒立刻让人抱走三个小朋友去休息,将书房的空间空了出来。
慕织语本打算跟着离开,对上他的视线,又缓缓坐了回去。
“你有事要跟我谈?”
白刃寒低低的“嗯”了一声,思忖良久才不疾不徐的道:“给了轩轩他们却没有给你,你会不会难过?”
慕织语闻言一愣,忍不住反问:“我为什么要难过?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
白刃寒沉默两秒,沉声提醒,“你也是我养大的。”
刨除两人之间那层关系,他也算是她的半个孩子。
猜到他的想法之后,慕织语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先是阴沉,紧跟着又一点点涨红,近乎羞愤的斥骂:“你……白刃寒,你有病吧!”
白刃寒轻笑一声,眯着眼睛十分愉悦。
慕织语只觉得恼怒,跟自己亲自养大的小朋友谈情说爱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
见她真的生气了,白刃寒见好就收,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怕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是说白之歧吗?”
慕织语不傻,连轩轩都能想到的问题,她自然也能想到,甚至比考虑得更深远。
她略微思忖片刻,便道:“他现在应该忙着准备跟夏婉晴的婚事,想个办法让他腾不开手来对付你。”
才狠宰了他一次,她现在倒是很好说话,十分痛快的愿意替他解决这个小麻烦。
“这件事交给我吧。”
从夏家那边下手更容易,她恰好现在跟夏明睿兄弟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