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古堡。
“寒爷，在手术开始之前，白之歧果然去医院见了云小姐。”
白十九一边说一边将拿到的监控调出来给他看。
监控里，白之歧进了办公室，在里面待了很久，直到手术快要开始了才离开。
白刃寒沉沉的盯着屏幕，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终于发现了异样。
他的眸光定在了慕织语身上，嗓音微冷，“他们谈了什么？”
白十九面露赧然，“抱歉，寒爷，这我们没能查到。”
“仔细去查一下白之歧这两天私下里的动作。”
“应该不会有什么是吧，毕竟我们的人一直盯着……”
在白刃寒过分冷然的眼神里，白十九渐渐没了声音，默默领了任务离开。
书房里重新安静下来，白刃寒思忖了一会儿，又重新点开了那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在白之歧离开之后没多久，慕织语便从里面出来了，虽然她刻意避开了被监控拍到正脸，但了解她的白刃寒还是一眼就看出她在紧张和愤怒。
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那么愤怒？
看着慕织语微微发颤的手指，白刃寒心底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
医院里，手术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肃穆的手术室里突然变得喧闹，守在手术室外的家属们仿佛预感到了里面的紧张一般，不安的站起来左右顾盼。
半个小时后，慕织语脱掉口罩愣愣的站在手术室外，苍白的脸上似有悲戚。
顾之航站在她身边，同样是满脸疲惫，同时还有浓浓的不解，“明明所有有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都提前预防了，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他无心喃喃的一句话，却像一柄剑一般深深的扎进了慕织语的心口上。
她脸色瞬间煞白，僵硬的低头望着自己握手术刀的那只手，仿佛还能在上面看见血迹一般。
那是一条人命逐渐消结在她手上的惶恐。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之航似乎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失态，赶忙正了正神色安慰她，
“云舒，手术过程中的意外谁都不能百分百掌控，你也只是个人，做不到想神一样让他起死回生，你尽力了，所以手术失败的事儿，别往心里去。”
慕织语瞳孔狠狠一缩，嘴唇无声的颤了颤。
顾之航不解的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慕织语胡乱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顾之航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云舒这幅样子，明显是因为手术的事在自责……”
他喃喃自语着安慰自己，因此，没注意到慕织语在转身之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戚和那句愧疚的低喃——
“我根本就没有尽力，是我害了他！”
手术室外，家属还在因为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而争吵，质问。
慕织语换成了自己的衣服，站在拐角，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哭闹，绝望的一家人，心中凄然。
“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期望，但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一个选择。”
她无声的对伏在门上哭得悲痛欲绝的女人道歉。
哒哒哒……
身后有脚步声渐近。
慕织语心脏微颤，收回视线转身看向来人。
是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的陆安。
对方依然是那身西装革履的精英打扮，不过气质比起在白刃寒身边时略有转变，似乎是更意气风发了？
慕织语眯了眯眼，掩去眼中的不喜，淡淡的跟他打招呼，
“陆助理，好久不见。”
觉出她语气里的生疏，陆安笑了笑，仍是客客气气的道：“确实好久不见，云医生，白先生有请。”
“那就走吧。”
慕织语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一般跟他离开了。
期间，身后不远处突然爆出尖叫和急救的动静，她听见了，却也只是脚步微不可查的凝滞了一瞬。
她能预料的结果，白之歧自然也能。
他坐在医院附近一家不起眼的茶馆里，似乎早就准备着见她了一般。
慕织语见到他之后，连寒暄都省略了，开门见山的质问：“手术按照你想要的结果发展了，我的孩子呢？”
“放心，他们很快就会平安的回到家里。”
白之歧笑着包容了她的失礼，招来侍应生点了一杯热红茶，“你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喝点热的吧。”
慕织语同他僵持了片刻才缓缓坐下，没碰那杯特意为自己点的茶，继续冷冷淡淡的道：“寒暄就免了，还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吧。”
白之歧闻言，愣了一下，旋即满意的笑了，“和聪明人谈话就是省力。”
与此同时，停在路边的一辆车的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隙，一只长镜头从里面探出来，对准正在交谈的两人‘咔嚓咔嚓’拍下了数张照片。
这些照片，被打包好，准确的发送到了白刃寒的邮箱里。
白刃寒收到照片的时候，正在听白十九汇报手术事故的事，看见照片，他面色猛地一沉。
他直接打断滔滔不绝汇报的白十九，冷冷的问：“还是没查到白之歧做了什么吗？”
白十九倏地闭嘴，觎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额……出什么事了？”
白刃寒直接把屏幕一转，将照片摆到他面前。
“术前术后都见了面，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对上他阴沉的脸色，白十九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越发谨慎的猜测，“这场手术的失败，是有预谋的？”
白刃寒给了他一个‘还不算太蠢’的眼神，随后定了定神，才冷冷的吩咐，“尽快查清楚白之歧是用什么威胁了云舒。”
白十九点头，欲言又止的瞟了他一眼。
白刃寒不悦蹙眉，“有话就说。”
“没，没什么！”白十九忙不迭的否认。
他怎么敢说刚刚他是突然有了个比较大胆的猜测，就是万一云舒跟白之歧本来就是一伙儿的呢！
这话要是说出来，他恐怕真就小命不保了。
白十九怀着复杂的心情默默退下了，殊不知在他走后，白刃寒古井无波的眼中也泛起了怀疑的波澜。
他沉沉的看着照片上的两人，面色阴沉而不悦
“织织，你还值得我的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