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航闻言，表情一言难尽，“你……还真是自信啊。”
慕织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心说她这些年能每次都在紧要关头脱身，多少也得赖这门手艺傍身的缘故。
何况，她还有种笃定的预感，白刃寒不可能一直放任白之歧逍遥下去的。
这些连她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不可能想不通，那么他也迟迟没有动作，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没有主动说，但顾之航作为跟白家牵连深厚的人也不可能一点都想不到。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将这件事隐了过去。
两人吃完夜宵，并肩往食堂外面走。
顾之航伸了个懒腰，主动提议，“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古堡吧，正好我也好久没在寒爷那过夜了。”
慕织语脚步一顿，“我开了车，可以自己回去。”
她不想让顾之航担心，便没提不想回古堡的事。
然而顾之航早就从白刃寒那试探过了，哪还能看不出来。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说，“云舒，寒爷他……我还是很了解的，他很在乎你，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满意的事，那一定是有苦衷的。”
慕织语扯了扯嘴角，嘲弄道：“我认为他如今的地位，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困得住他的了，除非他是自己愿意。”
所以他愿意和顾明月走得近，也关乎不了其他。
想到白天才那份邮件里看到的白老爷子的名字，她心中越发觉得沉闷，原本还想送走了顾之航继续回实验室熬，现在也没有心情了。
她敷衍两句，发现实在拗不过，便妥协了。
“那你送我回公寓吧。”
“你……唉！”
顾之航再度叹气，心中替白刃寒感慨了一句‘追妻之路道阻且长’，然后便识趣的咽下了那些劝说的话，将她送回了公寓。
临分别前，他还是没忍住，站在朋友和学长的角度关切十足的劝了一句，“云舒，无论如何，你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慕织语闻言，眼眶一热，轻轻点头，“我知道。”
……
“把人送到家了？”男人冷沉的声音透过网线，越发显得晦涩。
顾之航闻言，踩着刹车的脚条件反射的往下踩，放慢速度的同时，眼睛警惕朝着前后左右四处扫去，“你跟踪我们？”
电话另一头没有作声。
他也始终没有发现可疑的目标，正准备松口气时，对面临时停车道上忽然有一辆豪车打了起双闪。
即便从未看白刃寒公开场合开过这辆车，他也第一眼便确定了，只有那个男人才能干这么……出其不意的事！
而长久没有声音的通话里也响起了男人沉沉的回答。
“……对。”
顾之航表情一言难尽，啧了一声主动询问，“要找个地方坐下谈谈吗？”
他是不介意听听家长里短，顺便帮忙排忧解难一下的。
白刃寒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旋即淡淡的报出一个高级会所的地址，挂断电话。
没料到他应得这么顺利，顾之航心中又是一阵意外。
两人差不多时间抵达会所，还在大门口便碰了面。
一看见白刃寒的脸，顾之航立刻又觉得那早就消淤消肿的肚子抽疼起来。
他没好气的啧了一声，悄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把那丝应激反应收起来。
两人并肩进了包厢，顾之航自作主张点了一打好酒。
等招待他们的经理亲自上了酒关上门离开了，他才端起一杯递到白刃寒面前。
“喝一杯？”
白刃寒摇头拒绝，“还有事。”
“这么晚了，你还能有什么事？”
顾之航实在好奇，又抱着几分试探的意思。
白刃寒瞥了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的扯了下嘴角。
顾之航莫名心虚，收起了八卦的欲望，主动将慕织语今天做的检查提了提。
“云舒的身体数据很稳定，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尽快搞齐第二批药材，只要配出神秘药水，她就不会有事的。”
白刃寒眼眸微闪几下，似是有话想说。
顾之航看着他，皱眉，“你在担心什么？”
“糖糖的情况也是定时炸弹，即使再配出神秘药水，她也不会优先给自己用的。”白刃寒沉着声没什么情绪的说道。
顾之航沉默了好几秒，才讪讪道：“也不一定，云舒还是很理性的。”
白刃寒闭了闭眼，到底还是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晦涩的说：“如果要在糖糖和她自己之间做个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孩子。”
“……”
顾之航语塞了，憋了好半响才磕磕绊绊的劝道：“你也不用把结果预想得这么坏，要是一切都由她来选择，那还要你做什么呢？”
白刃寒沉默，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不需要我了。”
他的声音沙哑且含糊，透着几分挫败的意味。
但寒爷这样霸道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失败呢？
顾之航一时之间怀疑是自己没有听清，正欲再问时，却发现他刚才点的一打酒已经有大半都空了。
他定睛一看，自己拎到面前的半杯还放着的没动过，而一开始就说不喝的寒爷面前……空杯子都两个了。
眼见白刃寒要端起下一杯继续灌，他眉心狠狠一跳，急忙伸手阻止，“不是说有事吗，再喝下去真要醉了。”
白刃寒看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一边喝一边蔑笑嘲讽，“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顾之航觉得十分牙疼，没好气道：“您以为呢？”还不是因为您寒爷表现得太真了吗？
他怀着满腔腹诽，眼睁睁看白刃寒一杯又一杯眼都不眨的灌酒，一打都喝光了还想再点，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止。
“别喝了，不然真醉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关问，“你们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刃寒闭了闭眼，捏着眉心，淡淡道：“没什么。”
“你不说，那我现在就联系云舒。”
他说着，作势要给慕织语打电话。
白刃寒猛地睁开眼，长臂一伸夺过手机，直接扔进了他面前那还有半杯酒的杯子里。
手机和玻璃杯碰撞出‘咔哒’的脆响，亮起通话页面的手屏在接触酒液之后，发出滋滋两声，然后短路挂断。
而在短路之前，顾之航看见这通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然而顾之航来不及心疼自己的手机，便听见身边的人说——“我和顾明月最近可能会走得很近，也许会联姻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