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织语心中狐疑的时候,夏明睿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的神色。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出气?”
慕织语愣了一下,无奈的笑了,“不是说了吗,我们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些关系。”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了。”夏明睿笑了笑,话锋极其自然的一转,“那这件事需要帮忙吗?”
慕织语闻言,面上的笑意微淡,“不用,寒爷有他自己的规划。”
夏明睿皱了下眉,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坐了没多久便起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坐在客厅另一角玩耍的糖糖和嘟嘟才慢慢蹭到她身边。
“妈咪,你看起来不开心,是不是明睿舅舅欺负你了?”慕糖糖一边说,一边抬起软呼呼的小手,想要抚平她眉宇间皱起的纹路。
“宝贝看错了,妈咪没有不高兴哦。”
慕织语眨眨眼,不动声色的将脸上的那丝怅然掩去,温柔的看着两个孩子,耐心关问:“你们找妈咪是有什么事?”
“我们都知道爹地的事了,妈咪,我们可不可以帮帮爹地呀?”慕糖糖拉着她的手,小声撒娇。
“嗯?你们?”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他们嘟宝不是最讨厌爹地的吗?
慕织语面露不解,狐疑地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儿子。
面对她的惊讶的眼神,慕嘟嘟微微抿紧了唇,白皙的小脸一点点胀红,两只小手紧紧攥成小拳头,强忍着羞恼,傲娇的辩解:“虽然我是很讨厌了他,但是他毕竟,毕竟……”
他‘毕竟’了半天都没能把话完整的说出来,整个人已经臊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最后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还一脸期待望着自己的慕糖糖,磨着后槽牙哼哼唧唧,“我都是看在糖糖和轩轩的面子上,不然谁想管他啊!”
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模样,慕织语忍俊不禁,嘴上却非常体贴的安慰,“是是是,我们嘟宝最心软啦。”
慕嘟嘟闻言,脸上的燥热总算消了不少。
他抓住慕织语空着的另一只手,皱着眉一脸严肃的问:“所以,妈咪我们要怎么帮他?”
“这个嘛……”
慕织语难得的沉默了。
刚刚在古堡,白刃寒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的介入,所以她现在其实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办。
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慕糖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妈咪,你不要不管爹地呀,他现在生病了,会被那些人欺负得很惨的……”
小丫头说话的语气中难掩焦急。
慕嘟嘟沉默了一小会儿,见她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也忍不住嘟囔起来,“虽然我真的特别讨厌他,但是也不想任由他被别人欺负!而且他得快点支楞起来,轩轩才能早点回到我们身边!”
慕织语心中微沉,惊讶的看着他,“轩轩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慕嘟嘟点点头,“他都跟我们说了,太爷爷现在把他当成白家的下一代继承人在培养,他最近都没有来幼儿园了,每天要学习好多大人的事……”
慕织语光是听着,便感觉心脏一点点揪了起来。
她的轩轩从小就被夏婉晴那个疯子pua,身为爹地的寒爷也从来没真心的管过他,在找回到自己身边之前心理自闭成那个样子,可以说是从小到大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能像正常的小朋友一样拥有童年,结果又被抓回去当继承人培养,实在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职了!
慕织语越想越自责。
慕糖糖趴在她怀里,察言观色,趁机劝她,
“所以,我们救救轩轩哥哥叭!我好想他快点回来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哦,太爷爷对他一都不好,妈咪你就想想办法叭。”
听着小丫头的哀求,慕织语终于下定了决心,“好,让妈咪想办法。”
……
翌日,市人民医院。
“云舒,手术你真的要亲自上吗?”顾之航拧着眉,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慕织语眯了眯眼,“怎么,学长不相信我可以做好这台手术吗?”
顾之航叹了口气,选择了实话实说,“我是很担心你,神外毕竟不是你的最强项,这个患者的情况又很复杂,你身上的争议已经够腥风血雨了,没必要再卷进去,我想寒爷知道了,也会理解的。”
他这番话要是传到外面去,可能会被不少云舒的脑残粉跳出来指责。
毕竟在他们看来,云舒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外科医生,她没有弱项,怎么可能会做不好一台小小的开颅手术呢。
但慕织语心里却只感觉有一股暖流流淌。
不管怎么样,以什么身份和立场,顾之航对她的关心始终没有变过。
“学长,多谢你的关心,但今天这台手术,我必须做。”
这是他唯一没有拒绝过她的。
慕织语眼眸微闪,暗暗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眼见她态度坚决,顾之航除了叹气,便只能在心里祈祷待会的手术能一切顺利。
距离手术正式开始还有两个小时,见劝不动她,顾之航也没继续留在她跟前打断她手术前的思绪。
然而,他有这份心,却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么体贴。
偏偏就不识趣的人,故意卡着这个不合适的时间来见她。
看着不请自来的白之歧,慕织语没给什么好脸色,冷声嘲讽,“白先生,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正在为解决问题而焦头烂额,而不是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面对她的指摘,白之歧不急不恼,脸上露出包容的微笑,慢条斯理的辩解,“我是特地来关心涉事工人的伤情,他们的家属在这次事故中也遭受严重的精神打击,作为项目的负责人之一,我也理当对他们给予一定的安抚。”
慕织语扯扯嘴角,笑容讽刺,“现在?是不是太晚了点?”
白之歧闻言,笑意加深,“云医生对我态度这么差,是在替刃寒鸣不平吗?”
“你想太多了。”
慕织语不动声色的将身上的攻击性收敛起来,不疾不徐的道:“您要安抚家属也好,了解患者情况也罢,都找错人了。”
白之歧眯了眯眼,随即摇头,“那些不急,我来找你另有原因。”
“什么?”慕织语兴致缺缺,连敷衍都不想敷衍。
白之歧一点没被她冷淡的态度影响,慢条斯理的道:“听说开颅手术你准备亲自上?我希望跟你达成一个交易。”
慕织语面色微冷,“什么交易?你不会想让我现在拒绝这台手术吧?”
“不,这台手术你必须上,但我希望在手术过程中出现一些不可控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