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英的眼中充满着泪水，嘴角却是挂着笑意：“弟弟不怕，姐姐在这里，姐姐会永远的陪着你……”
夏小书眸光低垂，指尖轻动，一道符诀无声的打出去。
黄小英的耳边，瞬间飘进她的话：“在你做最后的决定之前，最好想清楚，你的这个决定值不值得……“
黄小英的脚步遽然顿住，缓缓的转头看向夏小书，嘴唇颤抖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小书依旧低着头，就像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可是她的声音，却异常清晰的，一字一顿地出现在黄小英的脑海里。
“或者说……如果现在有办法，可以挽救你弟弟，但是需要牺牲你的话，你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吗？”
黄小英的眼神再次颤动，唇瓣颤抖着，她想要开口，想要说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一个字都难以跳出来。
她好像忽然之间，不会说话的似的，只能站在那里哭泣。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也就是说，你需要心甘情愿的用你的命，去换你弟弟后半身的安康，你能做到吗？”
黄小英的睫毛颤了颤，拼命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
哪怕是用自己的命，也要换回弟弟的命。
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夏小书指尖忽然一动，黄小英身上所有的束缚，瞬间烟消云散。
她嚎啕大哭，半跪在地上，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最终，扔下了手中的刀。
“国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年的事，我想最后请求你一次，看在我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我弟弟这一次，他真的太小了，他承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白一世显然已经对她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来人，动手……”
“慢着，慢着……”黄小英一边大声哭着，一边泪眼婆娑的看向弟弟的方向：“我知道，我知道国师大人你在做什么，我愿意用我的命，用我最后的这点命……我愿意奉献给国师大人，只求国师大人饶了我弟弟，他还小，他还可以再为国师大人您做事的……”
白一世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些，歪着头看向黄小田：“你说的倒也不错，他确实还小，可能还有点作用……”
“国师……”
“好吧，既然你这么忠心耿耿，那我就答应你……”
“……”
黄晓英忽然跌坐在地上，神色复杂至极，一边哭，一边笑，一边摇着头，还一边扇自己的耳光，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夏小书则挑眉：“小姐姐，一路走好……你放心，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只是改变所付出的代价比较大，有的人愿意付出，有的人不愿意……可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该改变的事情，终究还是会改变……”
“你是在说她，还是说你自己？”白一世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夏小书随着他，步上台阶：“其实都没关系。在这里一切都是我掌控的，我说你改变，你才能改变，我不许你改变，你就永远都无法改变……因为我就是这里的天，是这里的道！”
夏小书垂眸，跟在他的身后：“这一点，我领会的出来……要不然，这些人也不会看着你，敬畏如天神了！”
“哈哈……”白一世大笑，很是得意，却是又转过头看着她：“之前你对我……不是这个样子呀，难道就因为我让那两个姐弟自相残杀，你就改变对我的看法了？”
“算是吧！”夏小书低着头，似笑非笑：“因为看到他们，我就想到了我们……我们两个，最终也要走到这样一步……不过，我比他们姐弟俩更幸运的就是……”
她突然抬手，指尖打出一道符诀，杀向白一世。
而白一世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出手，并没有多少惊慌的转身而行，一手将她挡开。
夏小书不由自主的后退两三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满满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回事？我……我，我这是怎么了？”
白一世指向身后的铁塔：“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
“天塔……是以我的灵气，还有我的生气，凝聚而成所锻造的塔，换句话来说，这座塔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我活着，这个塔就存在，我强大，他就更厉害了……你现在等于站在我的手心里，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你的力量是受到限制的！”
“……不可能！维系天塔需要强大的生命力，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生命力？难道说……”夏小书神色大变：“你借了那么多姑娘的性命，就是为了维系这个天塔的运行？”
“算你聪明！”白一世很是得意地张开双臂，像是在向世间宣告着自己的绝世珍宝：“这个天塔是我设计的，也是我完成的，怎么样，很有创意吧！”
“……”
夏小书没有理会他，再次试着运行身上的灵气。
可最终的结果，还是让她失望和叹息：“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白一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的一推：“为什么不可能？”
夏小书脚下趔趄，再次站在了符阵之中。
“啊……”
她抱着头，痛叫的蹲下来，半跪在地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说呢？”
“……你真的对我下得去手吗？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女儿，是你的骨血……”夏小书似乎是绝望了，把本不愿意提起的身份，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可没想到的是，得到的却是白一世的放声大笑：“我知道啊，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才需要你……准确来说，就是因为需要你，才有了你的存在……要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
夏小书抱着头缓缓的抬起目光，极致复杂的看着白一世，伤心又绝望：“你说什么？”
“啧啧啧……”白一世一个劲的摇头咋舌，叹息着在她对面蹲下来：“真是傻孩子……你当真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你的母亲，才有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