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英磕头如捣蒜，疯了一般的哀求着。
那是她的弟弟，她的亲弟弟，骨肉相连的同胞手足！
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怎么能下去手？
怎么能伤害他呢？！
可是——
“那就让他杀了你！”白一世对她的生死无所谓。
他现在所要的，是与夏小书之间的对决。
至于身边人死几个，死多少，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夏小书一直都在冷眼看着这一切，她似乎在等待着，等待着某件事情的开始。
黄小田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姐姐跪在地上哭嚎着，他也想过去，却被身边人死死的按住，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是谁，往他的手中塞了一把刀，冰冷的刀锋充斥着冷意，吓得他大叫一声，将刀给丢掉了。
也就是这一声，似乎是惊醒了黄小英，她停止了哀求和哭泣，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弟弟的方向。
见到黄小田扔了刀，一名汉子立即踹了他一脚，将他一脚踹翻。
黄小田连续翻了两个跟头，又疼又害怕，只是一个劲的哭，爬向姐姐的方向。
“姐姐……”
可是——
没等他爬出两步，就被人揪住头发，狠狠的拽的起来。
同时，他的手中再次被塞上了那把刀。
“杀了她，杀了你姐姐！”
黄小田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恐的看着那个人，慌张摇头：“不，我不……”
汉子很是不耐烦的看向白一世：“……主人？”
白一世撇撇嘴：“他们两个要是不配合，那就都杀了吧……本国师的手下，可不要不听话的东西……”
“不，不，不要……”黄小英再次崩溃般的嚎啕大哭。
她在这里苟且偷生，卑微的活着，为的就是有一口饭吃，可以养活弟弟。
一直以来，她为国事做的事情，数不胜数。
她自己的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是一个死后，要下地狱的人。
因为她的手上太脏了。
可是，她宁可自己脏，也要保住弟弟的清白。
她不想要弟弟的手上，沾有人血。
她要用自己的一切，拼尽全力的去保护弟弟。
可是谁能想到，现如今的弟弟，竟然被逼着来杀她。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被逼着杀了自己的亲姐姐，哪怕是他用自己的血，也绝对换不了他后半生的安宁！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付出了一切，为国师付出了一切，甚至于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良心，为什么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不想这样，就杀了你的弟弟啊……”夏小书的笑声忽然传来：“难道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太肮脏了吗？就算你拼尽全力，想给他一个清白的世界，可是……这个世界的脏，是你能避得开的吗？”
“你是个魔鬼，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姐弟俩就不会在这里手足相残……”黄小英在一次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夏小书并没有多少恼怒：“你这一腔的怒火，为什么要发泄在我的身上，明明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才是一切的源头，是他……要你亲手杀了你弟弟，是他……要你们姐弟俩之间只能活一个！”
“……”黄小英的瞳孔颤了颤，下意识的想要看向白一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夏小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小表情：“相信你的内心，也十分清楚，你最应该恨的那个人是谁，既然如此的话，你为什么要把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呢？”
“……”
“哦，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因为你不敢相信，自己曾经追随了大半辈子的人，竟然这样的，视自己的性命如草芥……”
夏小书的话，算是彻底击溃了黄小英的内心。
她恨，可是骨子里对白一世的畏惧，让她不敢将这股恨意，发泄在他的身上。
所以，她只能将这股仇恨，发泄到夏小书那里。
可是，夏小书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卑微和懦弱。
“但是我实在搞不清楚，就算你将这股怒火，全都发泄到我的身上，那又能怎么样？难道……能改变你现如今的命运吗？还是说……你的这位国师大人，会因为你恨我，而收回刚才的那个命令？”
夏小书眸光悠悠地看着白一世，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做的，因为他的骨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情义所在，他所有的，只是自己最终的利益！！”
一个连父女骨肉亲情，都可以舍弃，都可以为自己所算计的人，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生命，别人的亲情？！
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只是累赘。
果然，白一世看着黄小英的眼神，满是鄙夷和不屑，就像是看着一个脑残的女人，在那里咆哮挣扎。
“我给了你一个……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选择的选择题，你既然做的如此艰难？”
“如果是你呢？”夏小书很是果断的打断了白一世的话：“如果换做是你，你是这位小姐姐的话，你会选择什么？”
白一世张开双臂，很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还用选择吗？这还用想吗？自然是我自己了，为了我可以活下去，我自然可以做任何事情的……”
他的那个样子，似乎真的搞不明白。
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吗？
还能有谁的利益，可以高过自己的利益！
他真的是不明白，不知道这些人每天都在纠结什么。
别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样的关系吗？
“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亲人朋友，对于你来说……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对吗？”夏小书淡然一笑：“所有的这一切，都比不上你自己重要！”
“难道不是吗？”
“……”
夏小书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黄小英。
她相信，此时此刻，这个小姑娘的心中，一定有了自己的选择。
仅仅是片刻之后，她右手颤抖的抓起匕首，缓缓看向自己的弟弟。
黄小田此事已经崩溃了，绝望的握着那把短刀，一边哭，一边看着姐姐走向自己。
“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