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冷得快，再半个月就入冬了，你们现在穿得太薄，扛不住。”
宁远正愁没钱买棉花做棉衣呢，这下直接全解决了！
人家这么周到，推也推不掉，只好收下。
现在人在人家地盘上，穿上他们的军装也算说得过去。反正对他来说，穿啥不重要，能打鬼子就行！
“替我谢谢斯同志！”
“恭喜安德烈将军高升上将！我也备了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请你尝尝。”
“哦？”
“我自己在这边酿的白酒，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宁远在尼古拉区不只搞了兵工厂，还租了几间厂房做酒厂和烟厂。
这些营生他在国内干过，门儿清。
俄国人爱喝酒是出了名的，只要度数够，啥酒都喝得下去。
粮食便宜，原料随手就能买到。
酒已经出了两批了，还没对外卖。
要是这酒厂能赚上钱，养这支队伍日常开销基本就够用了。
烟厂这边暂时没烟叶进货，但他让牛大山先扩大产量，搞一批应急货。
为啥干这个？因为俄军配给的烟草实在太糟。
士兵抽的是一种叫“马合烟”的碎梗子，一周才发30克。
想卷烟还得自己找纸，大多数人只能用报纸裹着抽，一口土腥混着油墨味，呛得直咳嗽。
宁远试过一次，差点没吐出来。
要是把他的“芙蓉王”拿过来卖，绝对成了抢手货！
以前他只打通了大阪师团这条线，产量一直压着，物以稀为贵嘛。
可如果能把路子铺到苏联来，那就能放开手脚大批量生产。
以后要买材料、造武器，哪样不得花钱？钱从哪儿来？就靠这些生意撑着。
吃饭时，安德烈随口提了一句：西边有个部队正往一百公里外的自基西国方向调动。
宁远一听就明白了——斯同志这是开始防着他了。
那些送来的军装，也不只是好心，更是拴住他的手段。
席间，他趁机跟安德烈讲清楚：自己这支队伍从成立第一天起，目标就是打进日本本土。
在这儿落脚，纯粹是过渡。
他希望安德烈能把这话原原本本带给斯同志。
包间在一家装修考究的酒店二楼，屋里就他们俩。
桌上摆满中华菜，全是硬菜。
宁远专门从自己人里挑了两个会做满汉全席的厨子，办了这桌宴席。
蒸熊掌、红烧鹿筋、油焖大虾、芫爆山鸡、扒海参、佛跳墙……这儿靠海近，又有林子，食材新鲜又好找。
看着满桌香气扑鼻的菜，再瞅瞅安德烈不停咽口水的样子，宁远觉得这场饭局有点“降维打击”的意思。
毕竟眼下苏联人的日常伙食，翻来覆去就是炖肉、腊肉、煮肉、烤肉，偶尔换个花样，顶多去国营食堂吃顿红菜汤。
宁远给他倒了杯自家酿的白酒。
用地瓜发酵蒸出来的，味道一般，但确实是纯粮酒，不算劣质。
这酒到底多少度？没有仪器测，只能靠嘴尝。
宁远估摸着，至少五六十度往上。
“来，尝尝我们华夏的老味道。这些东西，在过去只有皇帝才吃得上。你们这儿嘛，应该叫沙皇。”
安德烈早馋得不行，要不是顾着身份，早就动手了。
宁远没给他筷子，桌上放的是刀叉和勺子。
他拿起叉子，先戳了一块红烧鹿筋塞进嘴里。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哎哟，宁远老弟，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这肉啥味儿啊，咋这么鲜还带劲，跟开了闸似的往脑门冲！”
“这是鹿筋，林子里常能打到的野物。来，再试试这道菜，是拿海草炖的……”
“嚯，这一锅可不得了！咱那儿管这叫‘满汉全席扛把子’，光料就得凑十几样——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鱼胶、鲨鱼皮、鹿肉、鸽蛋、鸭胗、鱼肚、花胶、瑶柱、整只乳鸽、排骨、蛏子、火腿、猪肚、羊腿、蹄尖、蹄筋，还有家里养的老母鸡鸡心，土黄鸭鸭胸，鸡肫鸭肫，配上冬菇冬笋……一堆宝贝全炖一坛子里！”
“这菜还有个绝的说法：一开坛，十里飘香，连庙里的和尚都坐不住，闻着味儿直接撂下木鱼翻墙出来蹭饭！”
“还有这种事？名字真有意思！”
安德烈立马给自己盛了一碗，低头猛扒两口，眼睛瞬间放光，马上又捞起第二碗。
猛地一抬头，发现宁远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对不住啊，实在忍不住，太好吃了。”
“没事儿，老哥要是爱吃，以后常来就是！我还藏着自己酿的酒，随时给你备着。”
宁远端起杯子，举了举示意。
安德烈也不客气，仰脖就灌了一大口。
顿时一股热流从喉咙直烧到胃里——入口清甜顺滑，像山泉漱喉，可刚咽下去，那股清凉眨眼变成燎原烈火，在肚子里炸开！
“好酒！真是好酒！”
他眼珠子一瞪，干脆把整杯全倒进嘴里，一滴不剩。
宁远看着他这不要命的喝法，默默回敬了一口。
心里直摇头：这老毛子喝酒真是玩命，根本不考虑待会儿能不能站稳，只要有酒在前头，就必须一口气干到底。
在他们看来，不这么喝，就是对不起酒。
“老哥你喜欢的话，以后管够！反正咱们自个儿酿的，想喝多少有多少。”
“好兄弟！”安德烈拍着桌子喊，“你就是我亲兄弟！谁敢跟你过不去，先问我拳头答不答应！”
“我也早把你当自家大哥了！咱俩联手干翻三个鬼子集团军，这份交情，比铁还硬，往后一辈子都是生死兄弟！”
几轮酒下肚，安德烈舌头开始发沉，咂吧咂吧嘴，低声道：“不瞒你说，这次我带兵驻扎你南边，其实是斯同志下的令。走之前他专门交代我一句：守住边境，不许大批华国人进你们控制区。”
“为啥？”宁远皱眉问。
“意思很简单——断你们兵源，不让队伍壮大。”
“这一仗你们打出名堂了，战斗力太吓人，上面心里有点打鼓，防一手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