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宁远，五座县城拿得干净利落。
可现在鬼子第四师团杀过来了，114师团、109师团的前锋也在集结，随时准备动手。
整个山西，空气都像要烧起来。
八路军总部开了好几场会，就一个事儿：打，还是撤？
打，就得硬刚到底。
守着这五个县城，还得源源不断往里派兵支援。
撤？那就得把部队拉出来，重新钻山沟打游击。
但上级早有命令：在县城建根据地！
城刚拿下，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跑？那在全国人面前脸往哪搁？
可要是死守，凭现在的兵力和枪炮，真守得住吗？
一旦失守，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可就全砸进去了！
副总指挥拍桌子，震得茶杯直跳：“打！老子在山沟里打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挺直一回腰，难道还能被鬼子吓回去？这一仗，必须接！不然我这副总指挥也不用干了！”
师长也站起来表态：“打！129师早就不是一年前那支缺枪少弹的队伍了！现在人翻了一倍，装备不比鬼子差，最关键——咱有两个炮兵团！重炮、野战炮、步兵炮、山炮、迫击炮，连高射炮都有！我早就想在正面跟小鬼子硬碰硬了！”
说完，他还特意朝宁远那边瞅了一眼。
说实话，129师能有今天这副模样，宁远功不可没。
那些缴获的武器，大多是在上次扫荡时抢来的。
两个炮兵团，一个在386旅，一个直属总部。
386旅的炮兵团，是宁远炸毁黑冈炮兵联队时顺来的战利品。
总部那个炮兵团，则是宁远动用飞机，从黄崖洞兵工厂一趟趟运来的。
更别说弹药了——空军那两架运输机，隔三差五就空投一批子弹和炮弹下来。
这日子，过得可真不像以前那副穷样了。现在129师连同下属各支部队的弹药存量，足够打一场硬碰硬的大仗。
师长心里也有盘算，想借这回机会看看129师到底有几斤几两，顺便让大伙儿瞧瞧能打出个什么名堂。“宁远，这一仗你挑大梁，说说你的想法！”
宁远原本正低头瞅着地图发呆，一听这话咧嘴一笑：“师长您可别坑我，我今天就是来听听的，趁机学点经验，涨涨见识。”
“这么大的事，你们安排我打哪我就打哪，绝不含糊！”
“你小子少来这套！”师长笑骂，“当初拿下好几个县城的时候，可没人指挥你，你不也干得挺漂亮？现在轮到正经仗了，反倒装起糊涂来了？”
其实啊，师长最开始让385旅动手攻平安县城时，心里也犯嘀咕，生怕伤亡太大收不了场。
可情报传回来那一刻，全指挥部的人都傻了眼。
特战营居然一点伤都没受，干净利落地端了平安县城；更离谱的是，他们还分出人马，一口气顺手拔掉了五座县城里的鬼子据点。
谁也没想到，眼皮底下这支天天在山沟里跑来跑去的队伍，竟然这么能打。
这要是换自己来指挥，想都不敢这么想。
“别谦虚了，”副总指挥也接话，“有啥主意尽管说，大家一起拿主意。再说你这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搞不好还能打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宁远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开口：
“如果只是想把鬼子吓退，办法其实简单得很。我把空军一号调过来，连着炸他三四天，专盯着他们的重炮部队轰。只要炮队没了，他们拿头攻城？”
这话一出，屋子里几个人眼睛齐刷刷亮了。
对啊！咱们还有飞机能用！
只要派侦察兵摸清鬼子重炮的位置，炸弹直接招呼过去，问题就解决一半了。
没了大炮，鬼子哪怕再凶狠，也啃不动坚固的城防。
除非冈村宁次脑子发昏，不然炮兵一没，他自然就得收兵走人。
可接下来宁远说的话，直接让所有人张着嘴合不上。
“说实话，鬼子平时缩在城里、营房里，想杀他们不容易。特战营也只能收拾些小股部队。”
“上次那种打法，我们只能用一次。鬼子吃了亏肯定长记性，以后不会再给我们钻空子的机会。所以我才让各路队伍同时动手——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第四师团好不容易离开据点跑出来，咱们得动动脑筋，别让他们再回去了。”
这话一落，整个作战会议室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刚才还在讨论怎么守城、怎么拖时间，怎么就突然跳到“不让敌人回去”了？
听这意思，不是击溃，是想全部留下？
你们不是嫌鬼子躲在城里难打吗？
现在人家出来了，你们就想趁机连锅端？
会议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味儿，从防守反击直接转成了主动围猎。
宁远顿了顿，继续说：
“各位首长，这次鬼子出动总兵力五万，但其中三万是伪军。”
“伪军啥德行咱们清楚，顺风仗还能冲两步，一旦形势不对，自己就先垮了。这部分人先不算，咱们真正要面对的是两万日军主力。”
“前段时间，第四师团下面的第九旅团进攻河源县城，不也被我干得一个不剩？”
“现在129师自己就有四五万人，要是再把各纵队、地方游击队全动员起来，拉出七八万人都不费劲。”
“人这么多，干嘛非得等鬼子兵临城下？咱们半道上找个好地方，设个口袋阵，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话一出，几位首长全都皱起眉头，目光齐刷刷盯向墙上的地图，开始琢磨哪里适合打伏击。
年轻人胆子是真大。
可不得不承认，宁远这番话确实让人心里一震。
和鬼子打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打游击、打巧仗，几乎没人敢想正面摆开阵势来一场硬碰硬。
可仔细一琢磨，这事还真不是没门。
第一，咱们自己都没想到要这么干，鬼子更不会想到八路军敢在野外跟他们拼主力。
第二，这一年部队可不像从前了，装备上去了，弹药管够，飞机大炮也都配齐了。
唯一的短板可能是单兵素质还比不上鬼子老兵，但咱们人数多啊，至少是对方的两倍以上。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露出了心动的光。
可师长还是稳住了：“晋省还有114和109两个完整的师团。这一仗要是开打了，咱们三天之内吃不掉第四师团，那两个师团立马就会扑过来支援。到时候前后夹击，咱们反而会被包了饺子。”
宁远点点头：“您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但前提是咱们和鬼子打得旗鼓相当。”
“可要是我们能迅速压倒他们，一口吞下呢？”
有人摇头：“话是这么说，虽然能凑出五万以上兵力，但我们真有决定性的优势吗？”
宁远突然抬头，语气笃定：
“据我所知，黄崖洞兵工厂已经生产了至少五千支AK突击步枪。”
“嗯？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