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冬,地面冻得像铁板,一米多深的冻土,镐头砸下去火星四溅,根本挖不了战壕。
没办法,只能利用鬼子留下的旧工事。
他下令重新修整城里那座“城中军营”,把炸塌的围墙一块块垒回去,加厚加固。
那营地能住一万多人,正好安置他的主力部队。
城外则用沙袋垒起多道防线,层层设卡。
炮兵阵地全藏进民房和仓库里,伪装得天衣无缝。
十天后,杜狗子带着从731部队缴获的所有特殊炸弹,安全运抵远东。
同行的还有大量弹药补给,以及整整一列车的机床、发电机、金属加工设备。
这些东西,将一点一点从远东往关内运。
他在哈市建起一条和前线一模一样的自行火炮生产线,完完全全照搬复制。
更关键的是,这条线稍加改动,就能转产火箭弹发射器。
这些年鬼子在哈市搞了不少工厂,挖过矿,修过铁轨,留下不少工业底子。
如今全部归了宁远,成了他的产业。
接着他又花了几天时间,清查城里的鬼子开拓团。
一共揪出三万多人,全是平民身份,却早年间跑到中国来占地盘、开公司、抢资源。
这些人虽然没拿枪,但从踏进这片土地的第一天起,就不是普通人。
他们是侵略的前哨,是殖民的爪牙。
他把所有财产充公,人统一关押。
考虑了好几天,最终决定:挑出身强力壮的,送去矿山干活,劳动改造。
他到底不是冷血屠夫,下不了赶尽杀绝的命令。
但也不会心软到原谅一个侵略者。
就这么办。那边只能让他们用一辈子的苦力来赎罪。
宁远等于直接给他们判了个没尽头的刑期。
刚拿下这座城市那会儿,日本人的侦察机还时不时在城外晃悠。结果宁远操起88毫米高射炮,接连几炮把敌机打了下来,打得他们再不敢露头。
原本从哈市撤走的两个师团,本来停在南边一百多里外,结果宁远派一支小队朝他们方向走了十几里路,那边立刻慌了神,掉头就跑,一路退得老远。
看得出来,鬼子短期内是不敢再来打哈市了——他们自己都被吓破了胆。可宁远这边也动不了,没法往南推进。
一是天气太邪乎,白天零下二十度,晚上能干到零下四十度,哪怕裹着厚棉袄,人也扛不住,部队根本没法长途行军。二是敌人的兵力还在几十万上下,而他手里能打的兵加起来还不足一万。
真要拼死决战,对方要是铁了心拿人海压过来,他这点家底估计三两下就得被碾碎。
眼下只能原地喘口气,守住哈市,养精蓄锐,等明年开春回暖,再图南下。
温冠玉和温良玉这对姐弟,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俩人都有治城的本事。
城一收复,宁远就把所有民事、商业的事全甩给了他们。
他自己一头扎进兵工厂,铆足劲捣鼓火箭弹。
那东西的设计图他早寄给了斯同志。
也不知道人家看没看重,有没有动手造。
但有一点他清楚得很:就算那边造出来了,也不会分给自己用。
所以他必须有自己的生产线。
可这玩意跟步枪不一样,不是拿车床咔咔几下就能出货的。
最难的是搞出固体燃料推进剂,还有装在弹体上的遥控引信。
为了打得准,还得反复调整弹头外形,光是风洞实验就做了不知多少回,整个月都泡在技术攻关上。
终于,在一个隐蔽山谷里试射成功。
一枚火箭弹重三十多斤,里面有十斤烈性炸药,十斤固体燃料,剩下的全是外壳铁皮和里面塞满的铁砂铅珠。
最远能打二十公里,不过准头稀烂,飞出去往哪落基本靠天意。
但在十公里内,偏差能控制在十几米,宁远已经挺满意了。
这种武器本就不讲精准,单发屁用没有,只有成片砸过去,才能对敌人来一波铺天盖地的洗地。
打得准不准无所谓,只要炸得狠就行。
按实测效果,这一发的威力顶得上两枚150毫米炮弹,爆炸范围六七十米。
爆心十米内,活物当场蒸发。
三十米外,四溅的铁砂都能打穿双层牛皮。
试验一成,宁远马上把整套流程和图纸重新画了一遍,一笔不落,亲自核对。
然后悄悄派人送去了宝塔山总部。
全新的武器,从零开始摸索得耗几年,可有了现成的经验,别人照着抄作业,速度就快多了。
宁远就是要把自己蹚过的坑、踩过的雷全都告诉陈工,让他能在根据地迅速拉起一条产线。
要是八路军也能装备上这种远程火力,再加上他给的AK突击步枪……
宁远觉得,那时候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完全可以正面硬刚日军,大举反攻。
也不必再担心光头那边耍什么心思。
这一个月他几乎住在兵工厂,没日没夜地盯进度。
温良玉虽也到了哈市,但他陪她的时间少得可怜。
这次火箭弹成了,宁远终于松了口气,彻底放纵了一回。
搂着温良玉,在屋里关了两天两夜。
人是会被环境改变的。
她本是个温婉细腻的江南女子,如今掌管一座城,眉宇间不知不觉带上了掌权者的气势。
说话的眼神、语气,都和从前判若两人。
唯独在床上,才会重新变回那个娇柔妩媚的小女人。
宁远觉得很新鲜——原来一个人能同时是御姐又是女王。
有时候他也在想,身边这几个女人各是什么样。
陈婷婷是那种甜甜的、惹人疼的萝莉型。
酒井英子像任劳任怨的贴身女仆,默默付出。
刘向红嘛……有点熟女的味道,带着点人妻的温存感。
至于白玲?
那是小姨子,不算数的。
虽然宁远东奔西跑,先在苏联待一阵,现在又蹲在哈市。
但他和陈婷婷一直通着信。
每隔十来天,两人就互寄一封。
她在信里细说儿子的变化:会翻身了,能爬了,咯咯笑出声,还会咿咿呀呀叫“爸爸”。
生活里的点滴,事无巨细都写进信里。
有时还夹张照片,是他胖嘟嘟的儿子。
宁远看着那张小脸,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插翅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