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游击队,炸了十个鬼子矿场,解救几万矿工,毙敌三千,扭转了战局,功劳合并,记两个特等功。”
“从太原搞来重要情报,记一等功。”
“击杀石井四郎,记特等功一次。”
“你自己算算,要是算不清,桌上纸笔都有,动手写写。”
宁远听着,脑子有点发懵。
啥?
我才出去一个月,咋这么多功?
“首长,这些功劳都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家拼出来的。”
“放心,我们心里有数。集体的奖我们会单独发,这是你个人的,你自己数数,几个一等,几个特等?”
宁远只好拿起笔,一项项记下来:
“六个一等功,四个特等功……”
他小声嘀咕。
这时,政委笑呵呵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奖状册子,数出十张,又拿了支毛笔,蘸了墨,当场就写了起来。
“呵呵,宁远啊,其实我们是盼着你们多立功的。八路军穷,发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奖状,还是能供得起的。”
宁远看着刚写好的十张奖状,脑子里突然一闪:
自己家里,还收着一张特等功、三张一等功、两张二等功。
这么一算,特等功变成五张了,一等功九张,二等功两张,外加三枚荣誉奖章。
这才来了多久?
大概三个月吧!
这功劳,也太离谱了!
“按理说,每项功劳都该配一枚奖章,可我们库存不多了,还得留给别的同志。等以后补做出来,再补给你。”
宁远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这样就够了。”
“另外,按规矩,一等功和特等功得开表彰大会,给你戴大红花,上台讲话。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先欠着。等这轮扫荡结束,鬼子特务也揪出来,你再给大伙做个战斗总结报告。”
宁远苦着脸:“我立了这么多功,得做多少回报告啊?这在我眼里,跟写检讨差不多。”
“你小子,写特战教材都不嫌累,做两回报告能累着?对了,你编的那本日语教材,简单明了,顺口好记,我和政委看了都能说几句日常的。”
宁远有点尴尬。
最近他跟酒井英子混得熟,天天耳濡目染地学日语。
可酒井英子说他讲的日语,带着一股软绵绵的女气。
他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
他学的日语,老师全都是女的,说话的语气、腔调、用词,自然就偏女性化了。
这两天他猛补了点男人常用的口语,打算回头就把教材重新改一遍。
从指挥部出来,他直接回了南王国委的住处。
说是家,其实就一个破院子,三间半塌的土屋。
院里有棵梧桐树,长得老高。
现在光秃秃的,等夏天一到,肯定绿荫如盖。
虽然他能直接从墙头跳进去,但他还是从门口砖缝里摸出钥匙,开门进屋。
穿过院子,推门进屋,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跟有人常住一样。
炕上摆了张小桌,干干净净,没一丝灰。
他知道,肯定是陈婷婷常来打扫。
墙上贴了层旧报纸,屋子一下子亮堂多了,也干净了不少。
宁远心想,女孩子就是爱整洁。这一贴报纸,屋里都显得有模有样了。
陈婷婷还没下班,他也不急。
先烧热炕,等她回来就能直接上炕暖和。
水缸里还有水,干脆烧热了,洗个澡。
从太原一路回来,灰头土脸的,身上都黏糊糊的。
他捡了根胳膊粗的木棍,随手一掰,“咔”一声就断了,自己都吓一跳。
现在力气比以前大太多了。
难道是穿越时,虫洞里的什么东西改造了他的身体?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解开腰带。
把锅里的开水舀进木盆,兑点凉水,拿块毛巾就在堂屋擦起身子。
这年头,吃住还能对付,就是洗澡太不方便。
对他这种有点洁癖的人来说,简直折磨。
不过再难,他每天都洗脸两次,指甲也剪得短短的。
就是最近没顾上打理胡子,长得很茂盛,看着有点邋遢。
干脆,他不急着洗澡了,掏出剃刀,先给自己理发刮胡子。
这技能几乎每个当兵的都能自己上手。
现在大伙儿不讲究好看,只图个方便。
谁在乎头发齐不齐啊,只要剪短了,利落就行。
他正光着膀子,坐在一个小矮凳上,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拿着剪刀,准备对付头顶这几撮乱毛。
这时候,门外“嘎吱”响了一声。
他心里一乐,准是婷婷回来了。
正好,让她顺手帮忙剪剪头。
低头一看,还好,底下还穿着条短裤。
虽然他和婷婷早就住一块了,该干的事都干过,可毕竟分开一阵子,乍一见面,总有点不自在。
光着上身在她妹跟前晃,也太尴尬了。赶紧抓起衣服往身上披。
可还没等他穿好,门就被推开了。
紧接着,一个陌生女孩大声嚷嚷:“你谁啊?怎么在这儿?”
宁远一愣,抬头看去。
门口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全是防备。
他有点郁闷:自己才几天没回来,家里怎么就冒出个陌生人了?
我拼死拼活干了这么多事,结果连家都快进不来了?
他刚想开口解释,就看见那姑娘顺手抓起墙上的相机,“咔嚓”一下,对着他就是一拍。
宁远瞬间火了。
老子拍别人习惯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偷拍我了?
黄毛丫头,胆儿不小啊!
“婷婷姐!婷婷姐!家里进贼了,快来啊!”那女孩带着哭腔,转身就往外跑。
“嗯?”
宁远愣了一下。
婷婷的妹妹?
小姨子?
听到脚步声,他有点坐不住了。
婷婷她妹怎么来这儿了?
还给我拍了张半裸照?
他这会儿样子确实挺狼狈:身上就一条印着大象的花裤衩,脑袋一边剪了一半,像被狗啃过似的。
愣了几秒,他没追出去,而是先拿盆水把身上的碎发冲了冲,然后迅速套上衣服。
没过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一声怒吼:
“我看谁敢乱闯我家!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知不知道我男人是谁?”
宁远一听这声音,忍不住笑了。
他推开房门走出去,陈婷婷立马收声,手忙脚乱地把别在腰上的手枪塞回枪套。
“你回来啦!”
陈婷婷像只小鸟一样扑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