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太原城里早就戒严了，城门都关了好几天。你一个人跑进去，还想干掉一个鬼子中佐？这得多危险你知道吗？”
宁远一愣，疑惑地问：“您二位都知道了？那太原城门都封了，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自然有我们的办法。鬼子能在大真湾安插眼线，咱们就不能在太原安插人？再说，咱们的人进去，比他们还方便！”
副总指挥瞪着他：“你胆子也太大了！石井四郎身边可是整整一个中队的鬼子兵，你居然敢在大街上动手？万一没成，你人就陷进去了！”
话是说得严厉，可宁远听着心里却暖乎乎的，一点不觉得委屈。
反而有种被人惦记着的踏实感。
副总指挥语气稍缓，接着说：“你知道为啥咱们八路军从来不搞暗杀这一套，可中央军的车统局却天天搞？”
宁远摇头。
“因为这场仗，不是杀一个人就能打赢的。这是两个民族之间的战争。干掉一个鬼子军官，听着痛快，可人家的指挥体系在那儿，死了这个，马上换一个，杀得完吗？反倒是我们的人容易陷进去，白白牺牲。”
“真正管用的，是发动群众，靠部队打运动战、歼灭战，一点一点消灭鬼子的兵力。暗杀？那只是小手段，上不了台面。”
“你以后的重心，不是去搞刺杀，而是要学会带兵打仗，指挥一个部队，打出大效果。”
宁远点头，听得认真。
但他又问了一句：“那……如果是在战场上，顺手干掉敌人的指挥官呢？”
“那就不一样了！”副总指挥眼睛一亮，“战场上临阵斩将，那是能直接打崩敌人士气的！整个战局都可能翻盘！好家伙，原来你小子是打着这主意等我呢！”
他装模作样要上去揪宁远耳朵，正委在一旁笑出声来。
笑了会儿，副总指挥又拿出那本宁远交上去的《特种作战指挥纲要》，说：“当初你交这本小册子的时候，我还觉得是纸上谈兵。可结合你在前线干的那些事，我才发现，这特种作战，还真是门学问。”
“这两天，你把在前线用特种作战打的几场仗，从头到尾写清楚。包括战术怎么部署，敌人怎么应对，最后打出了什么结果。写成战例，我给你报到总部去，让大伙儿都研究研究。”
宁远一愣，随即问：“上次不是已经往宝塔山送过一回了吗？”
“上次送的是理论。这次送的是实战案例，还有具体数据，能当教材用的。”
“是！”
副总指挥又说：“另外，抗大第五期这个月就要开课了。你把手头的事安排好，最迟半个月后，必须出发。”
宁远一听，心里猛地一震。
终于，要去宝塔山了？
那个他早就心心念念的革命圣地，终于能去了！
“去了那边，跟同学处好关系，好好学马列，学战略，学指挥。我给你写了两封信，带着去找几个负责人，混个脸熟。”
“让他们也看看，咱们二战区也不是没人！”
副总指挥说完，脸上带着点得意。
宁远却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算哪门子人才？不过是穿越过来，知道点未来的事，运气好罢了。
要说光环，那是有一点。要说运气，也不少。可要说功劳……真刀真枪拼出来的，那才叫真本事！
副总指挥继续道：“你这次立的功可不少。斩了鬼子少将平陆勇夫，干掉了西村将由，端了第四旅团的指挥部，黄庄据点拔了，鬼子的物资中转站炸了，还给386旅补上了药品和装备。”
他喝了口茶，顿了顿，又说：“顺带拔了鬼子一个集中营，救出几百个被俘的兄弟和老百姓。”
“自己拉起一支队伍，一个月里连端了鬼子十座煤矿，歼灭伪军三千多人。铁路给你挖得七零八落，炸得断断续续。”
“结果呢？晋省的煤运不出去，整个华北的鬼子冬天都烧不上煤！这一下，给咱们华北各根据地腾出了多少活路？”
宁远听得有点发愣。
当初他组织护矿军，只是看不下去那些矿工被鬼子像牲口一样压榨，想起万人坑里那些白骨，心里就堵得慌。
一怒之下，干脆拉队伍，专打煤矿。
目标很简单：救兄弟，断鬼子的煤。
打仗时，全是凭着一股怒气冲上去，根本没想那么多。
没想到，这一路打下来，竟搅动了整个局面？
自己在晋省做的事，居然影响到了全局？
“你可能还不明白这些行动的分量。”副总指挥笑着卖个关子，“等会儿我详细给你讲。”
“还有，你从太原带回来的情报，有几个特别关键。比如鬼子要撤退的消息，要是用好了，咱们能一口气歼灭几千敌人。”
“再比如，总部里发现的鬼子特务线索。这情报要是早来一步，咱们能少死多少人？说不定，还能救下两个人的命！”
宁远笑了：“不至于吧？不就是两个特务嘛，还能翻天不成？”不能这么讲，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
“还有啊，这次咱们干掉的那个日本鬼子中将，石井四郎，那可是臭名昭著的731部队头子。他们用活人做实验，手段极其残忍。除掉他，对老百姓的士气是个大鼓舞。”宁远有点懵，“可刚才您不是还说别冲动嘛？”
“你官小，我官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一个月，你接连打了这么多胜仗，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奖你？”
“我和政委商量了好几天，一直没定下个具体办法。你自己也说说，想要啥？”
宁远愣了一下：“我不用奖，行不行？”
“嘿，你说不要就不要？那咱们八路军的规矩岂不是儿戏了？既然你也想不出，那我一条条给你念。”
“击毙两个鬼子少将，记两次一等功。端掉一个旅团指挥部，记一次特等功。”
“在386旅断粮断弹的时候送去补给，记一等功。”
“拔了黄庄据点，歼敌两百，炸了军需库，记一等功。”
“解放一个集中营，救出几百个战友和爱国人士，干掉两百伪军和鬼子，记一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