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笑了笑：“自由自在多好啊？团长，你不是最烦头上有人压着，动不动就立规矩，管这管那的？”
李云龙端起桌上的粗瓷碗，仰头把酒一口灌下。
“现在不一样了！打鬼子哪还能像以前那样痛快？队伍不能随便去扒鬼子和伪军的皮，仗打不起来，粮弹搞不到，兵咋扩？枪咋添？队伍咋壮？”
宁远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可您这防区不就挨着鬼子窝吗？想干一票，还不简单？夜里摸进去，打他个措手不及，天亮前就撤，谁能拦得住？”
“我不是跟你念叨过？现在小鬼子学精了，小股部队基本不出门，一动就是上千人扎堆，咱们啃不动。”
“我记得新一团现在有五千人吧？要真是攥紧拳头砸下去，火力兵力都占便宜，只要不撞上鬼子旅团以上的主力，谁能扛得住咱这一拳？”
李云龙一听这话，豪气顿时又冒上来，猛拍桌子：“那还真他妈没几个！”
从李云龙屋里出来时，天早就黑透了。
糖糖已经睡熟了，白玲守在旁边，陈婷婷则把另一间屋收拾了出来。
两间屋子炕都通了，她正蹲在灶口前添柴烧火。
门一响，宁远推门进来。陈婷婷抬头瞧见是他，脸上立刻泛起一抹红，低头抿嘴一笑，随即把脸埋进膝盖里。
久别重逢，比新婚还让人心里发烫。
何况上次两人真正凑一块儿，还是糖糖怀上前的事，这一晃，可不光是日子长，心也吊得更久。
宁远看她那副样子，心里直乐，悄悄蹲到她身边，声音轻得像猫挠：“想我没？”
陈婷婷低低回了一句：“想了……”
手还没收回来，宁远的爪子就开始乱窜。
她急忙拉住衣角，耳尖通红地嘀咕：“别……白玲还在隔壁呢！”
“怕啥？那丫头以前不也偷看我洗澡？还看得挺起劲！”
“哎呀！你瞎说啥呢！”陈婷婷一下子捂住整张脸，羞得不敢抬头。
灶膛里的火苗跳动着，暖光照在她脸上，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连脖颈都像是透着热气，宁远看得心头一烫。
他干脆一手抄起她的肩，一手兜住腿弯，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陈婷婷顺势搂住他脖子，脑袋贴在他胸口，呼出的热气蹭得他心痒痒。
她身上飘着一股奶香混着皂角的味儿，头发柔顺微湿，显是刚洗过澡。
屋里的被子还是当初结婚时盖的大红缎面，晒过太阳，还留着一股晴天的味道。
屋里不冷，炕也渐渐暖了，正好宜人。
宁远将她轻轻放在炕上，一件件往下脱衣服。
陈婷婷始终用手遮着眼，身子缩成一团：“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这样……”
宁远笑着逗她：“孩子都这么大了，害什么臊？我这么久没见你，就想好好瞅瞅，从头到脚，一寸都不能落。”
话音未落，陈婷婷嗖地钻进被窝，只探出个脑袋，笑嘻嘻地说：“这下你看不见了吧？”
宁远也不恼，手直接伸进被子里胡乱摸索起来。
不知碰到哪儿，她咯咯直笑，身子乱扭。
隔壁的白玲听得烦了，翻了个身骂道：“真能折腾！大半夜磨蹭啥？该办的不赶紧办，等到鸡叫啊？”
第二天早上，白玲早把饭摆上了桌，可那俩人还在炕上躺着没动静。
她一边哄糖糖，一边嘟囔：“我现在成啥了？老妈子加奶妈再加扫地僧！做饭、带娃、收拾屋子，哪样不我来？你们倒好，黏黏糊糊一晚上，吵得我耳朵根不得清净，还得给你们拾掇残局！”
听到这话，两人对望一眼，忍不住笑了。
陈婷婷撑着胳膊坐起来，笑着说：“白玲，你姐夫难得回来一趟，你就不能松几天口？再说你喂了一早上的奶，急啥？”
“你还好意思说！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糖糖都饿得直哼哼，你当娘的心不疼？是不是他那份米糊又被你男人偷吃了？”
“哟，皮痒了是吧？等他起来，让你尝尝什么叫‘妹夫特供’。”陈婷婷装模作样吓唬她。
“陈婷婷，我叫你一声姐，那是看你比我早生几天！我要早落地一分钟，你现在就得管我叫姐！”
“早一天也是姐，这辈子你逃不掉的，认命吧！”陈婷婷乐呵呵地回嘴。
外屋突然安静了一下。
紧接着，“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白玲抱着糖糖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瞪着床上两人：“磨叽够了没？开饭了！再不起，我把稀饭扣你们头上！”“你们俩睡得跟死猪似的，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以后日子咋过？”糖糖在白玲怀里扭来扭去，小胳膊小腿乱蹬，一个劲儿往陈婷婷那边蹭。
“他都啃了一早上的手指头了，还想往你怀里钻喝奶？你不晓得喂一下啊，当娘的怎么这么不上心！”白玲说着一把掀开被子，顺手把糖糖往里一塞。
宁远闭着眼装睡，结果隔着棉被挨了一巴掌。
“装啥装，明明早就醒了！”白玲戳着他的肩膀骂道。
糖糖一进被窝立马咧嘴傻笑，手脚并用爬过去，脑袋一拱就找着了吃的，咕嘟咕嘟喝得满脸通红。
宁远看着好笑，也凑近了些，半趴着瞧热闹。
陈婷婷笑着问：“你也想尝一口？”
“啥味儿？”他故意装傻。
“不甜，还没馊。”外面传来白玲的声音。
宁远一愣：“你尝过？”
“没喝过，有回奶溅到糖糖脸上，我顺手舔了一下。”白玲在院子里边洗衣服边笑。
“白玲！你有病吧！”陈婷婷涨红了脸。
她倒不在乎，继续叨叨：“我想喝早喝了，记得你那会儿胀得直哼哼，是谁给你揉的？要不是咱伙食好，奶水足，现在这小子早饿瘦了。”
陈婷婷低头看儿子：“当然能吃多点啦，都六个月了，饭量不得见长？”
“还没添别的吃食？”
宁远支着脑袋，随口问道。
“早就加了，一天只留一顿奶，白天吃鸡蛋羹、小米糊，偶尔来点菜泥。”
“肉能嚼动不？”
“还不能吃肉，怕不消化，但汤可以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