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将军，这地方是军方将领、政府要员和商界大佬聚会的地儿，没邀请函根本进不来。”
宁远侧过头：“尤利娅，既然是这种场合，别叫我将军了，叫名字就行。”
“可以吗？”她睁大眼，一脸受宠若惊。
“当然。对了，你们那位斯同志最近在克里姆林宫办公吗？”
“哎呀，对不起亲爱的宁远，斯同志的行踪是最高机密，他有很多办公室，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
宁远点点头，心想也是，她身份不够，不可能知道这些事。
没过多久，陆续有人过来打招呼。
有军队的军官，有银行家，也有实业老板。
这些人基本都是冲着尤利娅来的，想请她跳舞。
但她现在是宁远的翻译，不能中途跑掉。
有些人挺有风度，被拒了也只是微微一笑，点头离开。
但也有些家伙眼神阴冷，上下打量宁远一行，满脸不屑。
每次这时候，魏和尚和杜狗子就按捺不住，想去教训人。
可一看宁远脸上面无表情，纹丝不动，他们也只能憋着。
“宁远，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尤利娅忽然问他。
“不会，真不会。”
“我可以教你嘛！”
宁远摇头。
他来这儿纯粹是因为行程表上写着这一项，就是露个脸，走个过场。
这种脂粉场合，他向来不感兴趣。
正准备走人的时候，突然——
全城防空警报拉响！刺耳长鸣撕破夜空！
紧接着，引擎轰鸣由远及近，爆炸声此起彼伏，地面都在震！
宁远冲到街上，抬头一看——黑压压一片战斗机群，像蝗虫过境，直扑莫斯科上空！
头皮“唰”地一下炸了！
卧槽！
这才叫真正的战争！
“走！先去跟队伍会合！”
大街上乱成一锅粥，人流四散奔逃，火光接连腾起。
宁远带着魏和尚和杜狗子，在爆炸间穿梭前行。炮弹炸起的碎石尘土不断砸落，却总差那么一点点打中他。
身后，尤利娅提着高跟鞋，光脚跟着狂奔，一步不敢落下。
很快，他们和狙击小队汇合了。
清点人数，一个不少，宁远总算松了口气。
这些兵，是他一手一脚练出来的，死一个他都心疼。
有人扛出巴雷特，问：“教导员，干一架？”
“放屁！老实看着！”
真把飞机注意力引来，估计连他那逆天运气都扛不住。
抬头看天上，敌机漫天飞舞，少说也有两三百家。
可宁远心里纳闷：德国空军都到莫斯科头顶了，苏军怎么一点预警都没有？
想了片刻，他只想到一种可能：
西线开战了，而且苏军高层已经陷入瘫痪，没人指挥。
看来，历史的车轮，还是照着原来的路在滚。没过多久，德国人的部队就像洪水一样冲到了兰其斤和斗交区的外围。
炸弹像下雨似的砸下来，整座城市转眼间就被炸得七零八落，房子塌了一片又一片。
让宁远感到奇怪的是，整个城里居然连个像样的防御圈都没有，空荡荡的，跟没人守一样。
过了十几分钟，苏联空军才陆陆续续从机场起飞，加入战局。
空中很快打得热火朝天，飞机来回穿梭，枪炮声不停。
宁远看着天上的架势，心里不由得想：咱们八路军啥时候也能有这么厉害的空军？
眼下兵工厂连一架飞机都造不出来，自己这所谓的“空军一号”，说白了就是一辆改装吉普车，连外壳都没喷好。
以前还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时候，他觉得那玩意儿勉强能撑撑门面。
可现在一看天上这些真家伙，顿时觉得自家那个“空军”简直是拿出去丢人！
随着越来越多苏军战机投入战斗，德国飞机开始撑不住了，逐渐往后退。
宁远眼神一亮，开口道：“好了，轮到你们上场了。瞧瞧你们能干下来几架！”
“是！”
所有狙击手齐声应道，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
他们纷纷从背后的枪袋里抽出那支黑乎乎的长家伙——巴雷特！
稳稳架在地上，举枪对准天空中的敌机。
因为莫斯科这边防空火力稀少，德国飞机飞得很低，正好落入巴雷特的有效射程之内。
宁远本人没动手，只是站在后面盯着。
其实打飞机也是狙击训练里的科目之一。
得算清楚飞行速度、弹道轨迹、距离远近、航线走向，再提前预判开枪点。
这些战士文化水平不高，全靠宁远一边推演一边教。
学的时候大多是蒙着猜，能不能成全看临场感觉。
不过他们平时可没少练——拿高空飞的大雁当靶子打，每人手上都有击中记录。
宁远心想，现在目标飞得差不多高，虽然快点儿，但体积大得多，总不会比打大雁还难吧？
尤利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这些八路军战士掏出一把把巨大的步枪，动作熟练地分散占据有利位置，趴下架枪，不慌不忙。
那些枪通体黝黑，气势十足，看着有点像反坦克炮，但做工精细多了，根本不像是临时拼凑出来的武器。
她忍不住纳闷：都说八路军穷得叮当响，打仗靠大刀片子和捡来的三八大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高端家伙？
哪来的？藏哪儿了？
更让她怀疑的是——这玩意儿真能打着飞机吗？
就在这时，瓦西里带着一队士兵找了过来。
看见宁远一群人好端端站在这儿，松了口气：“宁将军，总算找到您了！赶紧带人进防空洞避一避！”
毕竟宁远是堂堂中将，还是代表八路军来访问的重要人物，万一在苏联境内出了事，回去没法交代。
宁远摆摆手，笑着说：“瓦西里中校，德国空军快跑了，这儿已经安全了。
来你们这儿一趟，也没带什么见面礼……不如就借这场仗，送你们一份厚礼！”
话音刚落——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天际！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一架正从头顶斜着掠过的德军飞机猛地在半空中炸开，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球，打着旋儿往下掉。
尤利娅、瓦西里、还有随行的一帮红军士兵全都傻眼了，瞪着眼睛望着天上坠落的残骸。
谁都不敢信——刚才那一下，真是有人用步枪打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