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没想到,旅长居然又把这块金子送回来了。
二十多斤的黄金,搁在哪个年代都是天价。
上次听说,连老总都追着旅长要这块金子呢。
“放心,金矿已经开工了!”
旅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宁远立刻明白过来——怪不得啊!
他刚陪旅长喝了会儿茶,李云龙和赵刚就一块赶到了。
人还没进屋,李云龙就在门口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小子升官也太快了吧!老子打了半辈子仗,死里逃生不知道多少回,才混个团长。你这才三个月,也成团级干部了!照这速度,再过一阵,都快骑到我头上了!”
宁远还没开口,旅长先瞪眼骂了:
“李云龙!你跟谁老子老子的?没大没小!”
“哎哟!旅长,您啥时候回来的?咋不提前说一声,让我好好迎接您啊!”
李云龙立马腰一弯,小跑着往屋里窜。
宁远笑着迎出来:“团长,我当过一天您的兵,这辈子就是您的兵。”
“老赵,你也来了!”
他一把抱住赵刚,用力拍了拍后背。
“恭喜啊,兄弟,日子越过越红火!”
“谢谢!”
他和赵刚的关系特别。
当初一起拉起了护矿队,他是队长,赵刚是政委。
白天他带队打仗,晚上赵刚就组织大家学习,教人认字、讲道理。
一个主武,一个管文,配合得特别默契。
那时候两人搭档,很少红脸。
可有一回,赵刚铁了心要留下守护矿队,
但矿队还没正式编入八路军,宁远心里一直有点遗憾。
这次是两人分开后第一次见面,情绪都有些激动。
宁远甚至看见,赵刚的眼眶都红了。
魏和尚正在院子里扫地,一看见赵刚,撒腿就跑过去喊:“赵政委!”
“好!和尚,好好保护教导员!”
“您放心,政委!”
赵刚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我也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支笔,是早年参加‘一二·九’运动,组织上知道我的经历,特地奖励的。今天就当贺礼了。”
那是一支派克金笔,笔帽和笔尖都是纯金的,分量不轻。
更重要的,是它的意义——代表着他那段学生岁月的荣光。
宁远连忙摆手:“这可不行!这支笔我知道,是您的心头好,天天擦来擦去的。我不能收,真不能收!”“难道以后的日子,还能比咱们一块打鬼子那会儿更痛快?你不收下,我现在就扔了!”
“行行行,我收还不成吗!”
宁远清楚这家伙的脾气,一根筋,说啥就做啥。自己要是再推辞,他还真可能把东西给丢了。
没过多久,郝处长提着两坛酒走了过来。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特意托人从县城搞来了两坛十八年的女儿红,沾点喜气。”
“太感谢了!快屋里坐,陈婷婷在里面忙着呢。”
宁远一看人陆续来了,干脆就不进屋了,就站在门口迎客。
屋里又没外人,要喝茶自己倒水就行。
魏和尚在那边劈柴烧水,白玲在隔壁张罗午饭,陈婷婷已经换上了大红嫁衣,头上盖了红盖头,就等中午拜堂了。
果然,没一会儿又有人到了。
罗大炮和孔捷一块儿来了。
“兄弟,祝你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罗大炮嗓门大得吓人。
孔捷也笑着说:“恭喜啊,今天来讨杯喜酒喝!”
“孔团长能来,真是给我家添光了!”
罗大炮哈哈一笑:“听听,读书人说话就是文雅,比咱这些粗人强多了。”
孔捷不服气:“谁说我是粗人了?我也是念过书的!咱们师里头,就你和李云龙文化最低!”
“嘿!孔二愣子,你当我听不见啊!”李云龙从屋里探出头来吼道。
客厅本来就小,这么多人一坐,立马显得拥挤。
好在宁远早有准备,凳子多,还从周战营借了不少小马扎过来。
原本杨勇也想带战士们来,可后来一琢磨,中午还是没让他们来。
一来自己家太小,根本挤不下那么多人。
二来今天来的,最低也是团长级,副总指挥、政委都可能到场,特战营的战士们来了反而拘束。
不如晚上,他和婷婷亲自去给大家敬杯酒。
站在门口,宁远望着校场上正在训练的特战营战士。
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眼神锐利,像一把磨了好几个月的刀,拔出来就能见血。
细算一下,最晚进队的也都训练快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他们一天都没松懈。吃的是细粮掺粗粮,管够,每天还有一块肉。
不夸张地说,伙食比不少领导都强。
再过几天,他就要去抗大学习了。也不知道上级以后会怎么安排这支队伍。
这支特战队名义上归李云龙的新一团。
但从组建到训练,一直在总部附近进行。某种程度上,更像总部直属的部队。
估计现在连李云龙、旅长都未必敢随便调动他们。
正想着,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是一位穿着风衣的女子。
宁远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朱院长。
平时总见她穿着血迹斑斑的白大褂,头上缠着卫生绷带,今天这么一打扮,竟让人眼前一亮。
仔细看,也不算特别漂亮,但气质特别好。
她三十出头,眼角有些细纹,身形偏瘦,穿风衣显得干练又耐看,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额头宽,眉骨和下巴都带着棱角,刘海和两边的长发烫过,自然垂落,透着股知性又疏离的劲儿。
看到宁远明显愣了一下,朱院长微微一笑,问:“怎么样,我好看吗?”
宁远点头:“好看。”
“那当然,年轻时追我的人可不少!”
“婷婷是个好姑娘,又是我手底下的人,我算她半个娘家人。”
“以后你要敢欺负她,我手里的手术刀可不答应!”
宁远认真点头:“放心,您的手术刀肯定用不上我。”
“这还差不多!我也没啥可送的,就送你一把手术刀。”
她扔过来一个盒子,宁远赶紧接住。
心里嘀咕:大喜的日子,送刀?这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