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好端端的轰炸任务，跑来草原上搞成了噩梦？
飞行员们眼眶发烫，泪珠子哗哗往下掉，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后悔，又或者……纯粹是被逼疯了。
只要是见过这场景的，往后一抬头看见飞机，腿肚子都能打颤。
远处那座小土坡上，站着个活阎王——就俩机枪，愣是把一整个机群按在地上摩擦。
这人是啥东西变的？两杆枪，怎么就能干翻一架架钢铁猛禽？
每架飞机里的鬼子，心里头只剩一个念头：完了。
不管是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还是勉强撑着没掉下来的，全他妈懵了。
前头的飞机一片片往下掉，后头的还死撑着，嘴上喊着“稳住”，心里早尿了。
他们懂点飞行技巧，翻滚、爬升、Z字机动，能玩出花儿来，甚至有人硬是把自己飞机当杂技团表演——原地翻身、倒栽葱，跟跳大神似的。
他们想着：绕过去呗？不一定要从那破土坡正上方过啊！
任务是炸骑兵，又不是跟土坡有仇。
可一试才知道——没用！
那两挺机枪根本不是“扫射”，是织了一张死亡的网！
飞机一靠近，直接被绞成铁渣。
领头的指挥官第一轮就被点名报销。
没人指挥？没关系！
第二个跳出来，耳朵里喊得撕心裂肺：“都给我打山坡！扫！扫！扫他妈的！”
喊到第三遍，耳麦里“轰”地一声，人没了。
炸了。
可这一嗓子，反而把不少鬼子喊醒了——
他们纷纷打开机身底下那几挺机枪，胡乱开火，连瞄准都懒得瞄。
可问题来了——后头的飞机，根本看不见目标！
前头的飞机一上去，还没开火，自己先变成烟花了。
耳麦又安静了。
紧接着，第三个“铁血指挥官”上线了：
“勇士们！机会来了！我们遇到的不是敌人，是天神的试炼！帝国的荣光，岂能折在一只土狼手里？”
“冲过去！碾碎他们！天皇万岁！”
“板载——！兔子给给！”
这话听着，像是从步兵班爬上来的大老粗，满嘴土味儿口号。
但有人信了。
真的有人被点燃了。
后排几个不要命的，硬是脱离编队，斜着冲下来，像一群扑火的飞蛾。
可还没等他们兴奋完——
那两条火蛇，像死神甩出来的皮鞭。
轻轻一抽，飞机就爆。
再一扫，又是三架火球。
一分钟，天上炸开了十几朵血色烟花。
土坡上的MG43，弹药打空了。
警卫员赶紧递上备用枪管，手都在抖——这枪打得太狠，管子烫得能煎鸡蛋。
不是散热差，是射速疯了！
几百发子弹，几秒钟全冲进枪管，摩擦到冒烟，跟喷火龙没两样。
所有人望着宁远，眼神像在看神明。
这两杆枪，抵得上一个炮兵团的全部火力。
还是那种不用装弹、不用校正、不用喊口号、自动喷火的炮兵团。
狙击手铁人，就蹲在宁远旁边。
他一开始手心全是汗——二百架飞机啊！老子一个人，怎么打得过来？
他也有枪，也是神枪手。
可狙击打飞机？那得看运气。
一个弹匣能干掉一架，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今天他打空了三个弹匣，干了五架。
这是他这辈子最辉煌的一天。
以前在莫斯科，对付德国佬空袭，他打下两架，苏军还给他颁了勋章，当英雄供着。
后来被宁远看中，拉来当狙击教官，专门练人打飞机。
可现在他看宁远的背影，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连教官的资格，都不配配。
“哒哒哒——！”
一梭子子弹从他脚前擦过，土渣子溅到脸上，划出血口子。
前方，三架鬼子飞机突然脱离机群，贴着地皮直扑土坡！
铁人猛地调转枪口，瞄准镜套住其中一架。
可还没扣扳机——
“咻咻咻！”
三架飞机，齐刷刷在空中炸开，像被火钳捏爆的气球。
宁远，又出手了。
越来越多的鬼子飞机发疯了。
他们不管骑兵了，目标只有一个——这个土坡！
炮弹、机关炮，全冲着这边砸！
天空，成了燃烧的炼狱。
而土坡上，只有两个人，两杆枪，还在呼吸。机枪咆哮起来，那玩意儿真不是人能扛的——12毫米的子弹，打到身上，整个人就像被火车头撞了，连惨叫都来不及喊出来。
20毫米的机关炮更狠，那哪是子弹，分明是小型炮弹！砸在地上，“轰”一声，草皮炸开，一个半人宽的大坑就这么冒出来，土块和碎草飞得到处都是。
“嘭！”
一名狙击手被一梭子扫中，上半身直接被撕成了两半，肠子像断了线的灯笼，哗啦啦摊了一地。他整个人被冲力掀飞四五米远，可没死透。
他用胳膊死死撑着断掉的身子，翻了个身，脸冲着天空——那一片密密麻麻、呼啸而过的鬼子战机。
他眼睛瞪得像要裂开，喉咙里挤出最后三个字：
“杀——杀——杀！”
喊完，头一歪，气没了。
他叫锤子。
和铁人并肩扛枪两年，吃饭一起抢，睡觉挤一个被窝，上厕所都互看着背风。团里谁不知道他？那家伙枪法准得吓人，人却憨得像头牛。
两年了，大小仗打了几十回，活下来的人没几个。锤子就是那个最能扛的。
可今天，没人看他一眼。
没人跑过去确认他还有没有呼吸。
因为枪还在响，子弹还在飞，死人？这地方死人太正常了。
铁人鼻头一酸，趁换弹夹的空档，偷偷用袖口蹭了把眼角。
“铁人！”一声炸雷似的吼声从前方传来，“把所有人给我聚到我身后！快！”
铁人一愣，扭头就看到司令眼睛通红，像一头快疯了的狼。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铁人心头一紧，嘴上不敢回，心里却嘀咕：
“往你身后挤？那不是等着被机枪扫成肉沫吗？一梭子过去，咱全队全交代了。”
但他没废话。
转身就冲，挨个拽人，踹人，吼人：“都他娘的给我过来！别他妈发呆！想死自己躺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