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小子，哈哈哈！你们团这速度也太猛了，简直像一把刀子直接捅进了鬼子心窝，这仗打完，我一定给全团报个集体一等功！”
旅长乐得合不拢嘴，一巴掌拍在罗大炮肩上，差点把他拍个趔趄。
眼里的光，像是看见了金子落地。
真是个打仗的好手啊！
其他团长站在旁边，眼神都不自觉地往罗大炮身上瞟，又敬又妒。
没办法，打战最风光的是什么？头一个冲上城头，砍倒敌旗，斩下敌将——这三样里，“先登”永远排第一。谁第一个踏上城墙，谁就是胜利的敲门人。
可罗大炮这回，快得不像人，像一阵风刮过去的。
可现在他却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脸上的表情也拧成了一团。
这功，认，还是不认？
认了，兄弟们肯定热血沸腾，士气冲天。
可要认了……他自己这辈子怕是要睡不踏实。
念头一转，他猛地抬起了头，眼神一下子变得硬得像铁。
“咳咳！旅长，我……我得跟您汇报个事！”
“哦？说！你就是想要飞机大炮，老子也给你批！”
“不是，旅长……这次拿下平安县，功劳，真不是我们团的。”
“哈哈哈！”旅长一乐，“哟，你还知道不独吞？放心，功劳不会少你的，这城是我们旅一起拼下来的，谁都有份儿！”
“旅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冲进来的时候，城里的鬼子，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剩！是我们到之前就被人干光的！”
“嗯？”
旅长脸色一凝，眉头皱了起来，紧接着脑子一转：
“你的意思是，城里还有别的队伍？对了，刚才那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提前跟鬼子干上了？”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罗大炮点头：“是宁远的特战营。我们刚冲到城下，城门是他们从里面打开的。城头、城内、巡逻队、指挥部——所有鬼子，全被他们一锅端了！一个都没跑掉！”
“而且，后来城里的枪声也是他们打的。现在……估计鬼子军营那边，已经全收拾完了。”
话音一落，整个旅部的人全傻了。
空气都像凝住了一样。
“你……你说啥？他们才三百来号人？怎么进的城？”
罗大炮深吸一口气：“我碰上了宁远的警卫员，魏和尚。他说，特战营分成五支小队，同时潜入五个县城，目标就一个——把每个城里的鬼子，全灭了。平安县，只是其中之一。”
这话一出，旅长眼睛猛地瞪圆，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他立马大吼一声：“走！马上去见宁远！我要知道是哪五个县城！”
杨旅长心里门儿清，压根没半点怀疑。
道理摆在眼前：哪怕特战营只派了六十人进城，可事实就是，鬼子全没了。
那其他四个县城呢？
一样！肯定也是空壳子！
只要派一个团过去，就能稳稳接盘！
他头皮顿时一阵发麻，心跳都快了两拍。
师长只让他打平安县，可要是宁远这支部队当先锋——385旅一口气能拿下五座城！
八路军一下子多了五块地盘，五个落脚点！
这功劳，大到不敢想！
他当然不会去抢特战营的功劳，但跟着喝口汤，总没毛病吧？
反正人家就三百人，守不了这么多地。
这些空城，总得有人来填。
当旅长带着一群团长找到宁远时，宁远正带着特战营在鬼子军营里翻箱倒柜。
凡是有口气的鬼子，补上一刀，干脆利索。
早死早投胎，省得遭罪。
突然，旅长快步上前，“啪”地一个敬礼！
这一下，宁远懵了，身后一群团长也全愣住了。
宁远连忙还礼，心里直打鼓。
这位可是跟陈旅长平起平坐的少将，而自己那个中将头衔，还是虚的，水分大得很。
“杨旅长，您这……这是干嘛？折我寿啊！”
“呵呵，该敬！我知道老蒋刚给你封了中将，这事儿，算数！”
“别别别！”宁远赶紧摆手，“那纸头衔吹口气就散了，您可别拿这个开玩笑！”
“军人嘛，有令就从，有职就得敬。”
两人说着话，那群团长还在远处你瞅我我瞅你，小声嘀咕。
“咱旅长发什么疯？给个年轻人敬礼？”
“是啊，就算打了胜仗，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懂啥？这是先给甜枣，后要好处！没听老罗说吗？人家一口气干了五个县城！”
“五个好啊！咱们五个团，一人守一个！”
“你想得美！129师又不只咱们一个旅！这么大块肥肉，咱能拿下两个就烧高香了！”
“两个也不错了！咱们旅撑死一万人，可这一个县城十几万人口，每个县拉五千兵，咱……”“这宁远到底有啥能耐，让旅长亲自陪他说话？”
“你凑过去听啊，我可不敢，旅长吩咐咱们原地待命，谁动谁挨骂。”
“怂就直说，别找借口！”
“哎，你们瞅瞅，旅长跟宁远说话那态度，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就是个营教导员嘛，咋搞得像下级见首长？”
罗大炮咧嘴一笑：“你要能带着队伍连下五座县城，别说旅长客客气气，就是我，我也愿意喊你一声爹，还得给你磕俩响头！”
“去你的，谁认你这缺德玩意儿当儿子！”
这时宁远听见杨旅长问他，要不要顺手把剩下的四座县城也拿下来。
他眉头一皱，心里盘算开了。
鬼子在城里头确实能清干净，四面八方的队伍也都能配合到位。
可问题是——占了能守得住吗？
八路军现在的家伙事儿太寒碜，要是没足够人手、没重火力压阵，鬼子一个反扑，县城立马得丢。
当初护矿军能干掉鬼子第九旅团，靠啥？机枪扫成片，大炮轰成渣，子弹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砸。
要是没这些家当，换谁也不敢轻易动占城的心思。
更别说现在河源县城被宁远折腾成了铁桶一块，哪怕来个鬼子师团，也未必啃得动。
他想了想，干脆实话实说：“旅长，要是咱们385旅分兵守五座县城，鬼子调一支带重炮的队伍来打，您说咱能不能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