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笑了：“给你支枪，你扛得动吗？”
“怎么扛不动？你那支带瞄准镜的枪，我就背过！”
宁远心知她说的是自己早年的98K步枪，如今已给了赵刚。
“带兵没问题，到时候在城里招一批女兵，你来管。但不能上前线，负责治安巡逻就行。”
“那就是警察局长？行啊！我从小就爱破案。”
听她这话，宁远忍不住感慨：历史又要往老路上拐了？
未来的白玲，还真是成了一名警察。至于后来有没有当上局长，他就记不清了。
白玲只低落了片刻，转眼又热血沸腾地规划起未来：
吃饭时嘴里不停念叨——她的辖区绝不允许一个罪犯漏网，要做到夜里门都不用关，街上丢了东西有人主动送回。
说完憧憬，她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问：“姐夫……你是不是不打算当八路了？”
宁远沉吟片刻：“也不能这么说。我是八路没错，身份是真的。”
“但我还有别的身份。比如，国民革命军第三十路军总指挥。我现在哈市的那支队伍，就叫第三十陆军，挂的是‘护国军’的牌子，番号是光头批的。”
“另外，我还是苏国陆军上将，兼任军事顾问。你们可能想不到，我和斯同志做过一笔交易——他在远东，靠近鞑靼海峡的地方划了块地给我，现在那儿有上万军队，还有一万多个工人。”
两人瞪圆了眼，几乎不敢信。
这人入伍才两年，竟混到了上将衔，还能跟苏联最高领导人谈条件？
“姐夫，那个鞑靼海峡在哪儿？名字咋这么怪？‘鞑靼’听着像‘大大’，不是爹的意思吗？”
宁远一愣，差点没忍住笑。
他也清楚，那时候大多数人没见过地图，别说世界地理，连省界都搞不清。就算当兵的，顶多看过作战区域的简图。
于是他拿起筷子，蘸了点酒，在桌上画了个椭圆当地球，随手标出几大洲大洋和几个大国位置。
白玲盯着看，突然兴奋起来：“原来鞑靼海峡离日本那么近！姐夫，你驻军在这儿，该不会是打算哪天打过去吧？”
宁远心头一震，侧目看了她一眼。
这丫头，脑筋转得够快啊！
从驻地位置就能看出他的战略意图，这是真有打仗的天赋。
饭后，宁远顺手抄起一把柴刀，咔咔几下，把那截木头削出了马的轮廓。然后忙活了一个多钟头，又把那木马从头到尾细细打磨了一遍，每一道扎手的小刺都用手一点一点磨平，直到整个马身滑溜得像块玉石一样。
糖糖像是明白这是爸爸给她亲手做的玩意儿，整个下午就乖乖地窝在小摇篮里，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宁远低头忙活，嘴里还不时哼哼两声，像在加油打气。
小豹子则蜷在糖楠腿上，睡得小脸鼓鼓的，鼻尖微微翘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木马终于完工，糖糖立马抬起肉乎乎的小胳膊，冲着宁远“啊啊”直叫，要抱抱。
宁远一把将她捞起来，轻轻放上木马。这小丫头居然自己稳稳坐住，两条小腿还蹬来蹬去，乐得口水横流，咿呀乱叫，开心得像个刚得胜的小将军。
陈婷婷和白玲站在一旁看着，全程目睹了宁远怎么把一块破木头变出个像模像样的玩具。再想想她们之前吭哧半天砍出来的那个歪歪扭扭的“木疙瘩”，简直没法比。
“姐夫要是不去打仗，改行当个木匠，一家子也能过得挺滋润。”白玲忍不住啧啧感叹。
陈婷婷也凑上来问：“宁远，你这手艺哪儿学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宁远笑了笑，没说话。
我连火箭弹都能徒手捏出来，还能搞不定一个小孩骑的木马？
他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说：“有啥难的？再复杂的玩意儿，我也能摆弄出来。”
俩姑娘对望一眼，脸上都有点发烫。她们俩抡斧子干了一个月才劈出个大概轮廓，宁远一个小时就全搞定了，还打磨得光亮如镜。
明明都是两只手十根手指头，咋差距就跟天堑似的？
宁远做完木马还不算完，顺手又捡了几块边角料，叮叮当当地刻了一把手枪、一把匕首，还雕了个手雷模子。
做得那叫一个逼真，尺寸倒是小一号，但形状纹路全照真的来。这才是当兵人家娃该玩的“装备”。
天快黑的时候，宁远拎着两瓶酒，晃悠悠去了李云龙家。
李云龙一家就住在总部腾出来的一间民房里，屋里收拾得干净利索，锅灶冒着热气。
宁远刚推开门，李云龙和秀芹就迎了出来。
“哎哟，来了来了！快进屋，你嫂子菜都快炒好了！”李云龙嗓门敞亮。
杨秀芹站在一旁，落落大方，上下打量着宁远，笑得眉眼弯弯：“这就是婷婷妹子的男人吧？长得真俊！”
宁远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嫂子您更漂亮，我们结婚那天没赶上，这个小礼物补上。”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金灿灿的发簪，递过去。
那是他刚拿一根金条现搓出来的，手艺虽糙，分量十足。
女人见金子哪有不动心的？秀芹眼睛一亮，可手却没敢伸，转头看向李云龙。
李云龙咧嘴一笑：“我兄弟送你的，拿着！这簪子少说三两重，顶得上一条小黄鱼了！”
秀芹的手抖了一下，一听这么贵重，犹豫着不知该接不该收。
宁远爽朗一笑：“嫂子别客气，我给团长的好处多了去了，这点东西不算啥。”说完直接把簪子塞进她手心。
那手掌粗糙带着茧，是常年干活的庄稼人手，跟城里姑娘细皮嫩肉的完全不一样。
李云龙拍着胸脯说：“没错！我这兄弟可不是普通人，他给的东西，只管收下！”
秀芹脸上顿时绽开笑容，高兴得合不拢嘴：“老李常跟我念叨你，今天总算见着真人了！你那些打仗的事儿，他说起来我都听上瘾了，尤其是打下飞机那段，讲得活灵活现！”
宁远干咳两声，笑着摆手：“团长瞎吹呢，他根本就没亲眼见过我打飞机。”
李云龙也不恼，乐呵呵接口：“大家都是这么传的嘛！可你真把鬼子飞机打下来，那可是铁板钉钉的事。那架完整拆开的残骸，还是我派人送到总部的。”
他又转头对媳妇说：“秀芹，我这兄弟可是正经大学生，在旧社会那就是文曲星下凡！等会你拿张纸来，让他给咱孩子提前起个名，沾沾文气！”
秀芹一听，激动坏了：“那可太好了！让娃也沾点才气福气！”
宁远一脸无奈——这俩夫妻，一个唱一个和，把我夸成神仙了？
屋里坐定后，李云龙赶紧把他早上得的雪茄拿出来，抽出两根，殷勤地点上递给宁远。
宁远教他怎么慢吸细品，可李云龙根本不听那一套。
“抽烟不往肺里吸，那叫抽烟吗？那是闻烟味儿！浪费好东西！”他一口深吸，烟雾直冲喉咙。
宁远也不再说啥，默默把窗户拉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