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啦姐夫,这事儿总算搞定了。”
白玲吐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擦着宁远的耳廓滑过,嗓音软得像撒娇。
申请批下来了,她心满意足,扭着腰肢一走,留下宁远在原地心里火燎似的。
宁远没法子,只能转头去找陈婷婷。为了躲人眼,他俩干脆钻进一间厢房,门一锁,窗帘一拉,折腾了一整个下午。
天快黑时,陈婷婷瘫在他怀里,喘得跟跑完十里山路似的,嘴唇都在抖:
“真不行了,顶不住了!”
“宁远……再来一下下……不行不行,不能再来了!”
“你要是自己个儿来劲,我这条命都得搭这儿。”
宁远看着她满脸汗珠,表情严肃地问:“这样干,真的行吗?”
“有啥不行的?”她翻了个身,靠着他胳膊,“我爹都有三房太太,家里叔伯哪个不是想纳妾就纳?你现在的身份比他们都体面,再娶两房我都认。以后你带谁进门,我都叫她‘妹妹’,敬茶也照规矩来。”
宁远咧嘴笑了笑,有点尴尬:“你这话说得我一时还接不住,先缓缓吧。”
“你有啥接不住的?”陈婷婷瞪他一眼,“你还说过,迟早要离开这儿,不当八路军了。我是那种死守旧规矩的人?嫁鸡随鸡,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既然不当兵了,也没那纪律管着,你喜欢谁就跟我说,我亲自去提亲。我陈婷婷虽然出身小户,但从不吃醋霸道。”
“不过——”她语气一沉,眼神锐利起来,“谁进了这个门,都得喊我一声大姐,端端正正敬茶。谁敢欺负我,你就立马把她扫地出门。”
最后两句,她说得斩钉截铁,像立了军令状。
宁远忍不住笑出声:“哎哟,你还认真起来了?那咱再拼一把?”
“饶了我吧!再闹下去我真得躺板板上抬出去了!”陈婷婷摆手求饶,“要不……我把白玲叫来替我?”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
“不用叫,我就在这儿呢。”
陈婷婷没惊也没跳,早就习惯了这丫头爱蹲门口听动静。
从前在家里,三人挤一张炕,她还隔着帘子偷听;现在好歹分开睡了,可这习惯还是改不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她挣扎着爬起来,穿好衣裳,趿拉着鞋走去开门。
“嘿,惦记你姐夫多久了?”她靠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玲。
白玲低头搓着手,脸微红:“也没多长……就是搬去你家住那阵儿开始的。”
“说说呗,到底图他啥?”陈婷婷拉了把椅子坐下,打算好好听一场告白。
白玲声音压得很低:“还能图啥?从见了姐夫那天起,别的男人在我眼里就跟泥坨子似的,再也看不上了。”
“就这?”
“他还特别讲究,手上脚上干净得很,指甲都剪得齐整。”
“没了?”
“难道就因为他一双手?”
“也不是……他身上也清爽。”
“你咋知道?”
“我见过……头回上你们家,他在家洗澡,我没忍住瞟了一眼……皮肤白白的,一点疤都没有。”
屋里,宁远听得坐立不安:
“你们聊归聊,能不能让我先撤?把我关里面算怎么回事?我还一堆事儿要处理呢!”
陈婷婷不理他,继续问白玲:“刚才我和宁远说的话,你全听见了吧?”
白玲点头:“不止话,别的声音……我也都听到了。”
陈婷婷脸上腾地烧起来,啐了一口:
“你这毛病啥时候能改?天天趴墙根听墙角,也不嫌臊得慌!”
白玲委屈巴巴:“你还怪我?有些时候我不想听都不成啊!那时候家里巴掌大块地,你在屋哪头嚷一句,我在灶台都能听清!”
“你还敢顶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陈婷婷作势要扑过去,却还是懒洋洋坐着,嘴角藏不住笑。
“现在咱们住这么大院子,你咋还凑门口站着?”
“我不是听,我是放风!”白玲挺直腰杆,“你们正忙着,万一有人撞进来多难堪?再说了,这事儿要是被外人听了去,我脸上也不光鲜。”
陈婷婷听罢,沉默片刻,忽然一笑:
“行吧,既然你都听全了——那你也是同意嫁给我姐夫了?”
“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今有我和你同撑一门,也算传段佳话,我愿意!”
陈婷婷捏着脸颊羞她:“哎哟哟,说得可真漂亮,还好意思攀古人?你那点心思我能不清楚?打小一块长大,你眉毛一动我就知道你要放啥屁。”
白玲翻个白眼,毫不客气:“那你干嘛拖这么多年?当初你怀糖糖的时候,就该把我一起收了!”
“你疯啦!”陈婷婷差点跳起来,“那时候咱们还在大夏湾,穿着八路军装!你想让我们进军事法庭是不是?”
“切!分明是你自己扛不住,偏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白玲,你再说一句,我可真不带你玩了!”
两人又闹了一通,笑得满屋子回响。
末了,陈婷婷正色坐好,盯着白玲道:
“白玲,你要进宁家的门,就得听我的。这家里,我是大当家的,你是二当家的。咱俩联手,盯死宁远,让他甭想再纳第三个、第四个!”
白玲立刻举手宣誓:“姐!大姐!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两个女人治不住一个男人?我不信!”
屋里的宁远听得直摇头,哭笑不得:
“合着你们这是结盟了?”
他望着房梁,心头掠过一丝犹豫——
要不要现在就把温良玉的事儿告诉她们?宁远
发现,这年头的女人对一夫多妻这事儿,压根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接受不了。虽然心里多少有点别扭,可真摊上了,也就捏着鼻子认了,顶多背后叹两口气。
他寻思了会儿,决定先瞒着,等到了哈市再慢慢说也不迟,反正事儿已经这样了,急也没用。
外头,陈婷婷接着说道:
“你俩也算有缘,爹妈都不在,那我这个当姐姐的就得扛起这份责任来,给你们把事办妥。”
“你是二房,不用太铺张,就把宁远在太原认识的老兄弟、贴心的手下叫几个过来,喝顿酒,热热闹闹地说一声‘成家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