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是护矿军的老窝,如今兵力已有五万以上,全都经过长时间高强度训练,战斗力甩开其他杂牌军好几条街。
本来征了十万人,后来刷下去一半。
因为他们的训练方式,是他当初带特战队那一套的简化版。
反正有钱,顿顿有肉,顿顿吃饱,那就往死里练,练完再淘汰弱的。
不过被淘汰的人也没赶走,统一编入后勤或工程队,虽然不算战斗人员,但也各尽其用。
三个月前开始,所有护矿军士兵都按时领饷。
作战部队每人每月两个银元,非战斗岗一个银元。
打仗期间,再多补一块。
另外,凡立战功者,要么升职,要么奖钱,清清楚楚。
别看这支队伍现在还不算顶尖强军,但制度已经立起来了。
晋升通道明明白白,奖惩机制清清楚楚。
强军的架子,算是搭好了。
车队抵达太原时,迎接的人群从城门口排出去一里地。
作为这座城市的真正掌权人,或者说这里的“土皇帝”,他一回来,立马掀起一片热潮。
请帖雪片似的飞来,有本地豪绅、商界大佬,也有各路人马派驻在此的代表。
太原是个开放城市,宁远管得松,也就默许各方势力在这儿留些眼线。
无关紧要的邀约直接扔进废纸篓,但中央军、八路军、晋绥军这几方,该见还得见。
实际上,太原日常事务是由赵刚在管,而赵刚是八路军的人。
八路军代表坐镇此处,本身就是个信号——承认护矿军是一支独立武装力量。
某种程度上,也是做给“光头”看的。
赵刚经过这半年多磨砺,气质早已不同,举手投足透着股沉稳劲儿,俨然一副主官派头。
可一见到宁远,立刻起身相迎,满脸敬意,半点不含糊。应付完一圈人,俩人总算清静下来,坐在赵刚的办公室里。
“小刚啊,你真是变了,不像当年刚从抗大出来的愣头青了。”宁远瞅着赵刚,语气里带点感慨。
赵刚一身灰西装,领带打得整整齐齐,皮鞋锃亮,头发梳得跟用尺子量过似的,一丝不乱。
他苦笑了一下:“装模作样呗,给人看的。其实我宁愿没人盯着,安安静静地干点实事。”
宁远笑骂:“哟,给你个官当还不乐意?”
赵刚眼神一暗,有点幽怨:“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你把我从新一团调到空军指挥部,我还以为能大展拳脚。结果呢?你人影都没见几次!”
“那之后空军净训练,没打几仗,也没啥任务。我在那边整整熬了半年,天天一杯茶、一张报纸混日子,都快发霉了。”
他越说越气:“你说你搞那个空军指挥部,到底图个啥?是不是脑袋一热就拍板了?”
这话戳中了宁远心事,脸微微泛红。
说实话,还真就是一时兴起。
记得是谁提了一嘴,肖司令那边有个指挥机构,编制齐全。那时他和肖司令平级,心里不服输,也想搞一个。还派了百红和肝石去“取经”。
起初他也真想把空军用起来,炸鬼子,打硬仗。可后来形势急转直下,他被调回二战区总部,心思全扑在护矿军上。
护矿军本事不小,大部分任务自己就能搞定,压根用不上飞机。空军指挥部就这么被晾在一边,渐渐成了摆设。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赵刚接着说,“可你前脚把我弄去空军,后脚又调我去太原!你自个儿跑没影了!”
“我发现我就是你的‘善后专员’——你捅完娄子,我来收拾残局。”
“太原那一摊子事儿,全压我一个人头上!想找个人商量都没有!你看看我现在两鬓都白了,全是那时候愁的!”
看着赵刚一脸愤懑,宁远突然想起从前两人带队时,为了战术争得面红耳赤的日子。
眼前的赵刚,正一点点和记忆里的那个搭档重合。
“小刚,”他开口,“我代表护矿军,给你一个总政委的任命,怎么样?”
赵刚愣住了,沉默片刻,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你终于肯让我进护矿军了?”
“以前怕耽误你前途。”宁远坦诚道,“现在不一样了,护矿军走到了这一步,远超我当初设想。”
但他话锋一转:“不过加入之前,我得提前告诉你——我们可能会离开华夏,在外头另起炉灶。你能接受吗?”
“能!”赵刚脱口而出,没半点犹豫。
他笑了笑:“不瞒你说,当初在晋西北跟你们打了整整一个月的仗,那是我这辈子过得最痛快的日子。”
“如果以后还能那样活着,我愿意。”
宁远乐了:“别这么严肃,搞得像你要立遗嘱似的。”
“回头我给你写份正式任命,你就是护矿军的总政委了。”
赵刚点点头:“那我也该准备向八路军提交辞呈了,顺便把空军后续部的废课长职务也辞了。”
宁远摆手:“现在不用急。我还挂着空车总司令的名头呢。”
“哈哈哈,也是,你都不在乎,我还折腾啥。”
接着,宁远把他在苏国的经历,还有在哈市站稳脚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赵刚。
赵刚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宁远悄无声息已经拉起了这么大的摊子!
反应过来后,他指着宁远质问:“这么说,护矿军里时不时消失一批人……那些人其实都被你偷偷送到哈市去了?”
宁远哈哈大笑:“当初不告诉你,是怕你心里犯嘀咕。”
“我那时候死心塌地帮你,你倒好,把我当外人防着,你不愧吗?”
宁远立马举手投降:“行行行,我认错!是我小人心态,错看你这君子了。”
“那这回我原谅你了!”赵刚笑着接话。
两人相视大笑,过去那点隔阂烟消云散。
宁远在太原的家,是一处普普通通的两进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
周围驻扎着护矿军一个营,专程负责守卫。
哪怕宁远不在城内,这支卫队也一直没撤。
毕竟太原防御薄弱,虽然他自己不怕什么手段,可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还有小姨子,安全不能马虎。
陈婷婷和白玲一踏进新家,立刻喜欢上了这儿。
青砖黑瓦的老房,屋里窗明几净,炕烧得滚烫,屋子里暖洋洋的。
她们换下厚重棉衣,挑了轻便的小袄穿上,身段曲线一下子出来了,看着舒服又精神。
“姐夫,啥时候能让我建自己的女兵队?”白玲凑到宁远跟前问。
宁远抬头一看——
白玲腰上扎着武装带,胸前别着他送陈婷婷的那个皮蛇牌电子徽章,神气得很。
“我不是说了嘛,到了哈市再组建。可没答应你在太原就开干。”
白玲一撅嘴:“姐夫,你可是这儿的土皇帝!说句话的事,给我批点人先练着不行?”
她本就是江南姑娘,声音软软糯糯,这一撒娇,刻意压着嗓子,简直让人耳朵发麻,心头痒痒。
“行吧。”宁远妥协,“你先歇两天,然后去找魏和尚,让他带你去征兵处贴告示。”
“那你得给我们划块地!”白玲趁热打铁,“训练场、休息地,都得有地方。”
“让魏和尚安排。”宁远一笑,“城里不少大宅子都在护矿军手里,随便挑一栋大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