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一趟，他对八路军目前的实力也有了底。光是晋省这一块儿，兵力至少翻了一倍还不止。不少队伍里，已经开始装备ak突击步枪。
宝塔山总部，看上去还是老样子。
唯一的不同，是西南边冒起了一片烟囱，黑烟咕嘟咕嘟地往外冒，从早到晚不停歇。
宁远知道，那是铜矿的位置。
山脚下就是炼铜的地方。
这半年，那边又建了好几个高炉，加了更多人手，产量也翻了几番。
他一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几位首长耳朵里。
宁远清楚，八路军跟苏国一直有联系，自己在外头的事，上面早该知道了。
他也压根没打算隐瞒，只是来回的情报里，不好意思给自己记头功罢了。
远远就看见几位首长站在路口等他，宁远连忙加快脚步跑过去，抬手敬礼。
“报告首长，宁远归队报到！”
“哎哟，好啊宁远同志！你一说回来，咱们可都是掰着指头盼着呢！”
“是啊，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几位首长脸上全是笑意，看宁远的眼神，就像看自家孩子一样。
宁远被这种目光看着，心头一热，暖流直涌。
但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又有些说不出的沉重。
这次来陕北，最重要的事，其实是辞去自己在八路军里的所有职务。
毕竟接下来他要带着护矿军在全国打仗，要是还顶着八路军的名头，很多事情不方便。
尤其是老蒋那边，还有其他军事派系，对八路军一向敌视。
这对他整个布局来说，是个拖累。
更重要的是，八路军纪律严明，很多非常手段根本用不了，行动处处受限。
而且八路军讲究优待俘虏，而他根本不打算留俘虏。
双方理念差得太远。
几位首长原本想给他办个接风会，也被宁远婉言谢绝了。
这些人是他最敬重的前辈，哪能让大家为了他大张旗鼓搞欢迎？
他也没急着提计划，更没立刻说辞职的事。
这些话，得临走前才说。不然容易闹僵，场面也难看。
他想多在这片土地上走走看看。
这一走，恐怕就是永别。
这里是革命的根，一年前他第一次踏足这里，在这片土地上待了整整七年。
要说他对华真感情最深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大豆湾，另一个，就是眼前这片黄土坡了。
空军飞行学校就在这里，也是他空军司令部的驻地。
他的办公室和宿舍都还在原处。
一脚踏进屋子，就撞上刘向红那双含怨带气的眼神。
她是空军司令部的机要秘书。
自打司令部成立那天起，他就把她撂在这儿，半年都没过问一句。
这回才刚露面，人家能给好脸色才怪。整个空军指挥大厅里，所有人都唰地站起身，齐刷刷敬礼。
宁远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说：“都忙去吧，我就过来看看，不用这么正式。”
他顺着走廊走进自己的旧办公室，脚步一停——那张办公桌还是当年他离开时的模样，只是如今每天都有人仔细擦拭，桌面锃亮，连角落的灰尘都看不见。
等了十几分钟，刘向红轻轻敲了两下门，推门走了进来。
她一句话没说，走到桌子对面，把一杯热茶轻轻放在宁远面前，然后站着不动，低着头。
宁远抬眼瞧她，发现她眼睛肿得厉害，明显刚哭过。
“抱歉啊，我在外带兵打仗，家里的事全撂给你一个人扛了。”
“没事，这是我该承受的。”她声音很轻，却很稳。
宁远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问：“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你是愿意跟着我走，还是留在这儿继续干？”
刘向红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答：“我跟你走。”
宁远点点头：“记下了。”
“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我。”
“嗯。”
她没再多说一个字，也没靠近一步，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了解宁远——他答应的事，从不反悔。而她，也该回去收拾行李，回家跟父母好好道个别。
只要活着，总还有时间尽孝；要是哪天死在前线，那就什么都没了。
这种念头，她在中央军服役时就早有了。
随后，宁远去了飞行训练场。
虽然眼下只有十几架飞机能用，但飞行员后备队已经壮大到了五百人。
光看这个数字，就知道上头的决心有多大。
他们不是只想凑合着飞几圈，而是真想建起一支属于八路军自己的空中力量。
宁远站在跑道边讲了几句，不少新来的学员半年前才加入，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校长、空军总司令，全都傻了眼。
这人看着太年轻了！一个个瞪大眼睛，心都在抖。
可这就是那个拿步枪打下敌机、开着破飞机和鬼子在天上缠斗的人。
总部对他的身份保密，但在宝塔山一带，关于宁远的故事早就传疯了。
尤其是那些“步枪打飞机”“空中拼刺刀”的版本，听得人热血沸腾。
这些新飞行员以前只听过传闻，现在亲眼见到真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完飞行训练，他又驱车去了特种兵训练学校。
这地方现在已经彻底变了样，不再是当初那个临时凑出来的培训班，而是成了培养尖兵的摇篮。
每三个月一期，送进来的战士只要撑下来，出来就是实打实的特战精英。
训练像地狱一样狠，科目一个比一个难，但毕业证一拿，立马被各大部队抢破头。
宁远之前跟李云龙聊过几句，知道点内情。
这些毕业生一出去，简直就是火种——一个人能带出一整支精锐队伍，战斗力蹭蹭往上涨。
所以每次旅部放几个名额，团长大队长们恨不得抡拳头抢。
看着校内越来越齐全的专业器械和训练场，宁远忍不住叹了口气。
八路军真是学得最快的一支队伍。
现在的特战训练，比一年前先进了不止一点半点。
以前他亲自抓的时候，主要练的是单兵能力，拼的就是个人狠劲。
可现在摸索了一年多，训练方向已经开始转向团队协作。
个人突击力可能没以前那么炸裂，但执行任务的整体效率却翻了好几倍。
宁远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