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章舒华醒来，天已经亮了。
冯靳洲不在屋里。
她收拾好下楼，看到冯靳洲正好要出门。
“要出门了？”章舒华喊他，“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呢。”
他走得时候还不声不响的。
冯靳洲回头朝她看来。
她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他，收拾得有些潦草，碎发不少都落在了耳边，可见她有些匆忙。
她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想赶在冯靳洲出门前下楼来见他。
好在被她赶上了。
冯靳洲瞬间嘴角挂了笑，抬手跟她招了招，“下来吧，别急。”
冯靳洲回身进门。
章舒华便快几步下了楼。
“见你睡得香，不想吵醒你。”昨夜又睡得晚。
章舒华点点头，“那我等会儿收拾一下就走了。”
冯靳洲拉过她，修长手指将她耳边的碎发慢慢挽到耳后，道：“先去吃早饭，我再陪你一会儿。”
两人在餐桌边坐下。
章舒华接过冯靳洲递过来的勺子，道：“你有话要与我说是吗？”
冯靳洲停顿片刻，问道：“你想好什么打算了？”
章舒华摇头，她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怎么想得好呢，我……可我总不能不回去吧。”
冯靳洲道：“我多派几个人陪着你。”
冯靳洲犹豫了，他话落之后等了一会儿，又道：“若是回去后有什么变故，我给你个地址，你先去那里避一避，等我派人来接你，听到了吗？”
冯靳洲这么说，章舒华就又有几分紧张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章舒华一想就想到了，“是不是督军知道了？”
“他还不知道。”冯靳洲安抚她，“但是这件事他迟早要知道，你在江城，人高地远的，怕人手不够，所以到时候你自己藏好。”
章舒华咬着勺子点头。
冯靳洲又道：“怪我，我一时也想不到你家里的事，知道你舍不下。”
章舒华忙站起来，走到冯靳洲身旁，“你今日怎么说这样的话？我何时说过怪你？你不该这么想。”
章舒华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头挺不是滋味儿的。
“你要这样说我就更惭愧了，你想想我，除了惹事什么都不会。”
真的，冯靳洲要是自责的话她真的特别惭愧。
她知道冯靳洲的性格，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也没见过他对谁客气一点，更别说是眼下这样犹豫不决，要是再自行惭愧，她都快要哭了。
想到这里，章舒华又忍不住加了句，“除了哭我也什么都不会……”
冯靳洲这才笑了。
被她逗笑了。
她哭哭啼啼的，以前他嫌烦，凶过几回，哭得更厉害，如今还知道要拿这事儿来调侃自己了。
冯靳洲牵过她的手，“章老板本事不小，别谦虚。”
冯靳洲也不能拦着不让她回去，确实做不出来。
只是这一放，他终究不放心。
门外传来声音，是孙进过来了。
常淮也在。
孙进：“少帅，章小姐。”
章舒华将手抽了回来，道：“嗯，我们等下回江城去。”
孙进看向冯靳洲。
冯靳洲面色微沉，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他沉吟片刻，和孙进点了点头。
孙进这才应了章舒华。
章舒华说要走，别院里的氛围就有些变得沉闷。
常淮也面色凝着，趁着冯靳洲陪着章舒华上楼的功夫，孙进和他凑一块儿小声聊了几句。
“少帅不舍得章小姐回去？”孙进脑子里就这么一个想法。
常淮瞟了他一眼，“用你的脑子再想想。”
孙进啧了一声，“什么话，你晓得你不跟我说？”
常淮一脸嫌弃，“用你的脑子再好好想想现在的局势！”
孙进道：“我也不跟你们一道！你们知道？”孙进挺了挺胸，“我如今是跟着章小姐跑生意。”
常淮轻哼，“呵，把你牛的。”
“还行吧，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孙进用胳膊肘撞了常淮一下，“哎，你们什么时候回去，章小姐给你们备了年礼。”
常淮：“回个毛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