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云墨就发了热,整个庄子里就冷云舒一个懂医术的,云飞不得不去找她。
冷云舒惺忪之间被叫醒,一听云墨发烧,瞬间也顾及不上别的了,穿戴好了衣裳就赶去了云墨的屋子。
云墨这时候已经烧的有些厉害,一张玉白的脸烧成了暖玉,整个人意识都有些迷糊似的。
冷云舒见状心中立时一惊:“云飞,你怎才去找我?”
这一看就是发烧很长时间了……
云墨身子骨比冷云舒还要弱一些,身体长年带着毒,弱不禁风。
昨日冷云舒为其拔毒,虽是拔出了一大半的毒素,但是却不代表云墨的身子骨恢复正常了!
要想变成正常人那样健康,还要静养几个月。
如今淋了大雨,发了烧还不早点去叫她,简直是胡闹。
冷云舒的眼神中满是谴责,前所未有的凌厉,瞪了云飞一眼,推开他拿着自己的银针就开始施针。
云飞沉着脸没有说话,他自是早就想去将冷云舒折腾起来,为自己家少爷看病。
只是——少爷他不让啊!
云墨现在都烧糊涂了,任由着冷云舒将他四肢静脉扎成了刺猬都没有清醒。
“别傻站在这,去灶房看看有没有烧酒。”
冷云舒施完针,擦拭掉额头汗水,看着还杵在那里的云飞,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云飞没有多说一句,就离开了里间,按着冷云舒所说的去找酒去了。
云墨脸上的红晕,随着冷云舒为他疏通体内毒素和火毒,已经逐渐回缓。
冷云舒守在云墨的床边,却是半点都不敢疏忽似的。
病治没治好,还要看云墨清没清醒过来。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云墨没醒,倒是将赫连暻给‘盼’来了。
赫连暻醒来之后就去找了冷云舒,然后才得知冷云舒在云墨这里,然后便也跟着来了这。
冷云舒一边动手将银针从云墨身上取下来,一边看了赫连暻一眼。
对方自从进了这屋就一直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只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云舒摇了摇头,取下最后一根银针,又拿着棉布沾湿,将浮在云墨皮肤上的血液擦掉。
云墨体表的温度逐渐降低了下来,虽然依旧没有清醒,但是冷云舒的心中却是舒出了一口气。
将毒素逼出来一些,就不需要担心会灼伤云墨身体的根底,只需要再给他物理降温就好了。
这时候,云飞提着一个酒坛,从外面快步闯进了屋子,顺手将手上的酒坛递给了她。
动作很是焦急,面上也透露出几分急色。
“公子可醒了?”
“还没有,你不要担心,已经没有大碍了。”
冷云舒接过酒坛,这酒坛虽然还没有开封,但却有一股沉静的酒香漂浮在空气中,一个劲的往人鼻子里钻。
好酒。
冷云舒心中感叹一声,紧接着就开了酒封,倒上一碗酒,拿着一块新棉布,沾着酒就给云墨擦起了身子。
她自觉没什么问题,却不知道落在别人眼中有多么刺目。
赫连暻一把抢过她手上的棉布,丢在云飞的身上,面上看不出喜怒:“给你主子擦身子。”
紧接着拉着冷云舒的手,就向着卧房外面走去。
冷云舒喊:“反复擦,直到表哥体温降下来!”
却是没有挣脱赫连暻拉着她的手,赫连暻的脸色也好看上了些许。
如今时间才刚是‘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时候。
昨晚的雨滴砸在地表形成了坑洼,而坑洼里面的水也还没有干涸,谁都能看出来昨晚雨下的很大。
被雨滴砸落了一地的黄叶还没有被清扫干净,颇有几分‘秋风扫落叶’的寂寥。
赫连暻拉着冷云舒一路出了云墨的院子,在花园才松开冷云舒的手。
冷云舒揉着手腕,面上带着狐疑看向赫连暻。
她这一路都没有出声,就是在思考这人为什么将她拽了出来。
怕自己累到?
呵,绝对不可能。
那就是——占有欲?
“你不会因为我给表哥擦身子,才把我拽出来的吧?”
说是擦身子,也不过就是擦擦四肢罢了,她本来就是要将这个活交给云飞的,她只不过是先打个样。
“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一点规矩都不知道?”
呵呵——果然!
“那是我表哥,你在想些什么呢?”
“而且我不是都和你定亲了吗,人都是你的了,你还在那想三想四的,累不累?”
冷云舒眉眼一转,看向赫连暻的眼神像是蕴藏了世间最璀璨的银河,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兴味。
狗男人吃醋了?
“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更要避嫌!”
太子妃?
冷云舒神色一怔然,赫连暻亲自开口说她是太子妃,和那些拿着未来太子妃这个身份压她的人,对冷云舒来说,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毕竟皇帝下旨的时候,可没有直接册封她为太子妃。
如今,赫连暻这么开口,就相当于给了冷云舒吃下了一颗安心丸。
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堪比世界上最甜美的情话。
“唉,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怎么会惦记别的男人。”
心里有了保障之后,冷云舒立刻便满嘴花花,眼神中盛着戏谑。
“你知不知羞!”
赫连暻猛地转过身去,骂了一句,语气中却没有多少责怪。
心中的波浪立时趋于平缓,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
“我表哥虽然长的也不差,但是在我眼里,还是太子殿下更帅气一些——所以太子殿下能不能不要再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啦!”
冷云舒在赫连暻背后,轻轻的扯着他的衣襟,摇了摇。
赫连暻眼眸深处出现些许笑意,他光是听着冷云舒的语气,脑海中就能够想到对方此时是一副什么神情。
其实他并没有多么生气。
刚才冷云舒照顾云墨的场景,他看到了只是觉的碍眼罢了。
却是不曾想过碍眼的理由。
想想冷云舒本身的性格,他自己也就释然了。
这小结巴就是这副性子,他也拿她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