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舒见赫连暻不说话的站在那里,撇撇嘴,松开了手,几步走到赫连暻的正面,一把将人抱住。
就差伸手揉揉赫连暻的头发了。
冷云舒觉得赫连暻还没有消气。
“太子殿下尽可放心,我以后不这样了,所以消消气行不行?”
“诶——你这么生气,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赫连暻盯着怀里仰着头眼巴巴看着他的女人,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自作多情!”
哟呵!
冷云舒松开手瞪大眼睛,愣怔两秒,转身就要走。
嘿!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说她自作多情,怎么不说自己蹬鼻子上脸呢?
赫连暻笑看着冷云舒炸毛离开,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眼神中满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等两人又回到了云墨院子的时候,云墨已经清醒了,现在正倚靠在床头,晓霞正在给他喂着药粥。
看到冷云舒和赫连暻一前一后的进屋,他目光沉了沉,挣扎着就要起身。
他发烧烧的浑身绵软,坐着都费劲,又哪能起得来。
冷云舒几步上前,按住了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
“表哥可觉得好些了?”
“嗯,还有些晕,但没有大碍了。”
他又看向赫连暻:“昨日劳烦太子殿下相救,云墨当真是没齿难忘。”
“请太子殿下原谅云墨病体未愈,无法行礼。”
云墨说着客套话,一下子就将赫连暻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推到了千里之外。
一个表哥表妹的亲近关系,另一个却是需要下跪行礼的关系。
孰近孰远,一目了然。
赫连暻显然也听出了这层一丝,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看了眼想要代晓霞接着给云墨喂粥的冷云舒。
“举手之劳,客气了。”
那神情充分表明了云墨就是个顺带的,他真正想救的是冷云舒。
云墨眼神一冷,紧接着又笑了笑,转头看着冷云舒:“你不必在这里管我,你和太子殿下都还未曾吃饭呢吧,先去吃饭,你要是再累坏了,谁为我看病?”
冷云舒一想也是,瞥了一眼赫连暻,就又将粥碗放到了晓霞的手里。
“太子殿下请吧,也不知道寒舍的饭菜合不合高贵的太子殿下的胃口。”
冷云舒一句话说的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话音一落就想着外面走去。
赫连暻又看了云墨一眼,神情漠然,两人之间短暂的交锋,说是无意但好像又藏着故意似的。
前厅早就已经摆好了碗筷和一些简单的小菜。
百灵正垂首站在那里,昨天兵荒马乱的,冷云舒都忘了有这号人了。
冷云舒坐在桌前,斜眼看着百灵:“你昨日去哪了?”
倒打一耙。
明明是她将人支开了,如今倒成了兴师问罪的。
百灵垂首掩盖住眼眸中的讥讽,语气里满是恭敬:“奴婢被人打晕了。”
“嗯?”
冷云舒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到底是被人打晕了,还是自己装晕,想要从刺杀这件事情里被摘出去,就不为人知道了。
“打晕了——身体可有不适?若是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这里这么多人,不差你一个伺候的。”
冷云舒绷紧的神经,现在才稍稍松开,实在是不想在被人监视着,迫不得已的演戏。
“奴婢无事。”
百灵上前,为赫连暻,冷云舒两人布菜。
人不走,冷云舒也拿她没有办法。
与赫连暻刚吃完了饭,就听见院子里浩浩荡荡的进来一群人,为首的就是消失了一晚上的冷千雪。
冷千雪身边还跟着个眉发皆白的老头儿,老头儿身后跟着个小童,小童手里拿着个木箱,一看就是个太医。
请太医请到现在?
要是真的等着冷千雪叫的太医来救人——人怕是早就等死了!
冷千雪面上颇有几分着急,见冷云舒坐在那里吃饭,眼神一凝,心中暗恨。
昨日那般大的阵仗都没有将她弄死,还真是贱-人命硬!
紧接着就像是才发现坐在冷云舒对面的赫连暻似的,赶忙行礼,脸上堆叠着,又夹杂着些许局促。
“太子殿下怎么在这?”
冷云舒不等赫连暻说什么,一下子就将话头截了过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冷千雪:“太子殿下,救了,我和表哥。”
“你与表哥又遇上了什么事?”
冷千雪一脸的惊疑,看着两人的眼眸中,写着实实在在的关心。
“刺杀。”
‘刺杀’两个字被冷云舒说的云淡风轻,却有明显的试探之意。
“刺杀?”
冷千雪惊骇的瞪大了眼,身形一颤,掩住了嘴,紧接着就几步上前抓住了冷云舒的手:“表哥可有事?”
话音一落,也不等冷云舒的回答,转身带着人越过她就进了屋,举止之间满是关切。
“表哥,你身子可还好?”
这副情态倒是当真像是个为兄长担心的好妹妹似的。
“太医快来给我表哥看看。”
云墨被冷千雪吵闹的额头青筋一个劲的跳着,脑袋紧随着便有些疼痛。
“不用!我无事。”
他扯回自己的手,看了太医一眼,又看向冷千雪。
“劳烦妹妹挂念了。”
说话间极为清冷,好像是山巅顶尖儿上终年不化的雪。
冷千雪顿时期期艾艾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似的,眼中立时便生出了泪。
“表哥可是责怪妹妹请太医来晚了?”
她泫然欲泣:“妹妹已经是尽快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冷云舒也进了屋子,直接质问冷千雪。
“这时候,才回,等你救人,人早死了!”
冷云舒抱臂走到冷千雪的身边,眼神冷冽,明晃晃的从对方身上逡巡一圈,又是一声嗤笑。
“还有时间,换上一,身衣裳?”
冷千雪脸色立时便是一白,越发显得柔弱不堪,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轻-咬着粉唇。
“姐姐这话说的,妹妹怎么有些听不懂了。”
“姐姐是在说妹妹故意拖着太医,才来迟的?”
冷千雪话音一落,挂在眼眶里的泪珠儿就扑闪着落了下来,晶莹剔透,各个角度都显得极为羸弱。
“我怎么可能是故意拖慢太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