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面,这种疼痛感越发强烈,像是分筋错骨,痛不欲生。
云墨额头和手臂都青筋暴起,死死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冷云舒看的心疼,可也明白,这是必经之路。
抗住了这次的考验,云家才有复兴的希望。
“噗——”
云墨狠狠吐出一口污血来。
“主子!”
云飞急的飞奔过去,却被纤云姐妹死死拦住。
“冷云舒你个不要脸的,之前那么对待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大度原谅了你,现在却又要这般陷害他……”
云飞眸色充血,悍不畏死地怒视着冷云舒。
“……主子虽然一直对你冷冰冰的,可私下里却经常关心你的情况……”
“云飞,莫要苛责小姐……”
云墨说完这话,就昏厥过去。
“主子!”
“冷云舒你个白眼狼!废物!你敢对我家主子如何,我定要灭你满门!冷云舒你放开他……”
冷云舒一边焦急地对云墨施针,一边还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莫不是忘了他家主子也是我家人?
“聒噪,点穴,捆起来!”
冷云舒不耐烦,一个命令下去,纤云姐妹立刻行动,云飞被五花大绑丢在角落,双目充血直愣愣瞪着冷云舒。
“放心,表哥不会有事,我不可能让他有事。”
云飞还是不肯相信她,但自知无力反抗,渐渐安静下来。
现场出奇的静。
冷云舒有条不紊扎针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安定,可额头细密的汗珠显示出此刻的冷云舒并不轻松。
“呼。”
长出一口气,最后一个穴位扎下。
“一个时辰,拔针。”
她说。
云墨的眉头拧成结,显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而冷云舒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她活动一下酸胀的脖子和手腕,走到云飞身边。
“我真想杀了你。”
解开穴道的云飞说的第一句话,沙哑中带了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
“可惜你不行。”
“想不想再为你家主子做点事?”
云飞没有理她。
“明早,把他送出去,就说以下犯上。”
“这……不好吧,毕竟是云公子的暗卫……”
暗卫,不见光的。
“随便安个什么身份,顺便放个话,就说我尝试帮表哥治病,却不小心惹的他病危。”
“快死了。”
末了,她加上一句。
“是。”
云飞不甘心的眼睛瞪着她,却无处发泄。
一个时辰后,冷云舒拔针。
比扎针时更精妙的手法,步步惊心,旋转,按揉,穴下三寸,一点一点抽出,每一针都带出於结的黑血。
装满了一盆子。
云墨一直没有醒来,可是眉目渐渐舒缓。
“好了。找人给他换身干净衣裳,把这里清理干净,然后点一支安眠。”
累到虚脱,可是冷云舒还是吩咐完所有,井井有条。
要化妆,明天云墨是要装病入膏肓的,云墨那边倒是不用担心,不用叮嘱,云墨也能迅速反应过来入戏。
现下最重要的,是要让云墨睡个好觉。
“是。”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处于睡梦中的时候,冷云舒带着云墨,发起了第一轮反击。
悄无声息。
冷云舒累极,回房沾被子就深度睡眠,大有睡到地老天荒的意味。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冷千雪身子前倾,不敢相信这好消息。
前几天眼见冷云舒当街治好了赫连唏,她还以为冷云舒真的医术多么高超,没成想,弄巧成拙。
她是知道云墨中毒了的。
想必是冷云舒试药的时候,不小心促进了云墨毒发。
不行,她得亲自去看看,不然怎么能放心。
于是,她穿着朴素,“殷切”的来到云墨的院子。
“表哥在么?”
她象征性问了一句,听见里面低低的啜泣声。
“冷,千,雪……”
冷云舒哭到哽咽,更加结巴。
“姐姐也来探望表哥?咦,表哥这是怎么了?”
床上,云墨“昏迷”不醒。
床边,冷云舒眼睛都哭肿了。
“表哥,你,你醒一,醒……”
“表哥,表哥怎么了?你们说!”冷千雪一改之前温柔纯善的姿态,厉声呵斥身边跪伏着的两人,其中一人颤巍巍开口。
“是,是大小姐,她说要尝试什么方法,治公子的病,结果试到一半公子就昏迷了……”
“奴婢们也阻止不了啊,大小姐和公子一向不和,也许……”
也许什么,不言而喻。
冷云舒看向两个丫鬟,眼神微微黯了下来,这些年,也不知道表哥在这里过的什么日子。
若非他天生聪慧善谋略,怕是早就惨遭毒手了。
冷云舒想着,面上呜咽一声:“呜……表哥……我不,不是故,故意的……”
我对不起你!
“怎么会这样!”冷千雪瞬间泪崩,心里却说着妙极了。
“表哥……不对!表哥还有救!”
她看向哭成泪人的“愧疚”的冷云舒。
“姐姐莫慌,我去请太医来,说不定还有救!”
“真,真的吗?”
冷云舒抽噎着,很是狼狈的眼里多了一点光,像是看到希望。
“当然,姐姐不要急坏了身子,妹妹这就亲自去请最好的大夫,以冷家的身份地位,还怕找不到大夫?”
“好,那你,快,快……”
“我这就去。”
冷千雪等不及冷云舒的结巴,带了一众人离开。
她要早点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
此时不弄死两人,更待何时?之前是她找不到脱身的理由,而现在,背着“找太医”的名义,她可以安然置之事外。
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冷千雪前脚刚走,云墨就醒了。
他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心肺之间的钝痛沉闷感却是消失了不少,面色也不再是死人一般的惨白。
一睁眼就看见了被纤云,玉露捆/绑起来了的云飞,面露莫名的看着冷云舒:“这是怎么回事?”
“表哥,昏睡了一觉,难道还失忆了?”
冷云舒嗔怪,嘴一撇,做到了云墨的床边,柔荑顺势附在了云墨的手腕上号脉,片刻之后才又道:“表哥体内的毒排出了七成,剩下的余毒,还需要配合着汤药,把毒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