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靠在墙上，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神志不清。
他微微扬着脑袋，下颌线愈发清晰凌厉，清冷的目光透过垂在额前的碎发看向她。
此刻的他站在那儿，竟然多了几分从前在他身上看不见的破碎感来。
姜绾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明明自己跟傅晟衍不是第一次，比这还要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傅晟衍这样看着，姜绾还是莫名会慌乱。
她垂下眸子，将自己的手洗了又洗，好几遍才满意。
她抽了一张纸巾擦干净手，打开门走。
这次傅晟衍没有拦她，但她在临出门时，身子却一顿，没忍住回头再度看向傅晟衍。
“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傅晟衍没说话，整个人透出一股疲惫感来。
姜绾推门出去时，在门口看见了一个打扮的精致又乖巧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大牌，头发扎着一个高高的半马尾，剩下的头发披散着。
一看就是一副千金小姐的打扮。
看见姜绾，小姑娘明显愣了下：“你，你怎么在里面？”
说着，她的头往包厢里探了探，一双眼睛来来回回扫视：“傅晟衍不是也在里面吗？”
姜绾嗯一声，不想多说，抬步想走。
但却被小姑娘一把拉住：“你去哪儿？”
“小姐，我去哪儿，跟你没关系吧。”姜绾头疼，她现在没心思周旋在这些是情里。
只想早点回去休息。
“你不能走，你为什么在里面！”小姑娘红了眼，上上下下把姜绾打量了个遍：“你凭什么在里面。”
姜绾：“……”
这话说的，好像这个地方被她买断了似的。
姜绾轻咬了下后槽牙，冷笑一声：“这位小姐，我在哪儿似乎不用报告跟你汇报。”
“你要找的人在里面，你进去就好。”
“不，你们，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小姑娘红了眼。
“嘶~”她说话时，手上力道骤然加大。
她的手刚才本来就被傅晟衍折腾的够呛，现在被她那样一拽，更疼了些。
她轻轻蹙眉，刚想说话，身后已经传来傅晟衍的脚步声。
“放开她。”傅晟衍此时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清冷矜贵的样子。
明茵脸色难看，但还是迫于傅晟衍释放出来的威压松开了姜绾。
她一张委屈脸，转头看向傅晟衍：“傅……”
她停顿了下，看了一眼姜绾，然后调转了话头：“衍哥哥，你还好吗？”
“伯母说你不舒服，让我来照顾你的。”
姜绾听到这话，哪儿会不懂对方是在像自己宣誓主权。
听着这意思，应该就是复审通过眼的相亲对象了，又联想到今天在宴会上听到的话。
看来这小姑娘，应该就是明家的千金了。
她轻抿了下薄唇，然后抬步离开。
明茵看着姜绾的背影，轻轻咬了下后槽牙，她的手无意识地触碰了一下傅晟衍的手。
很明显，已经正常。
小姑娘眼底露出几分怨恨来，觉得是姜绾抢占了自己的机会。
傅晟衍这样的男人，谁都想要。
她也想，偏偏机会摆在眼前被人捷足先登，她又怎么能不气？
明茵转头看向傅晟衍，眼眶轻轻红了：“衍哥哥，你没事吧？”
“刚才……刚才那个女人没有欺负你吧？”
“还有你身上怎么这么湿啊，我陪你去换一套好不好？”她说的欺负，自然另有所指。
明茵强装出大度，想让傅晟衍对自己另眼相看。
可傅晟衍只是淡淡地将手从明茵手里抽出来，清冷的眸子自上而下瞧着她。
不算冥想的光线里，他的目光泛着显而易见的寒意。
“滚。”
明茵一顿，脸色瞬间惨白。
她似乎没有想到，傅晟衍竟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但她现在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傅晟衍。
想到家里对自己的交代，饶是明茵平时的脾气再大，现在在傅晟衍面前也是一点都不敢发出来。
她轻轻咬了下牙，委委屈屈地说：“衍哥哥，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你告诉我就是了。”
“你怎么能这么凶。”
明茵的长相不是属于那种让人一眼惊喜的大美女类型。
但她长相偏圆润可爱，委屈起来就更加叫人怜惜。
若是其他男人，看见她这样儿可能心早就软成一团了。
可惜，此刻的傅晟衍脸上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冷冷地说：“你最好是祈祷，今天晚上的事情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罢，傅晟衍抬步离开。
“衍哥哥……”明茵见状想追上去。
但她太着急，刚走两步高跟鞋就崴了下，身体瞬间跌倒在地。
眼看着傅晟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明茵咬了咬牙：“啊……”
她气的一把扯掉自己脚上的高跟鞋扔出去。
“嗡~”
手机乍然响起，明茵拿起来看一眼，缓了缓才接起来：“喂，爸。”
前后不过一瞬间的事儿，她的声音立刻就变得乖巧起来。
“跟傅晟衍相处的怎么样？”电话里，中年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好像不是在跟自己的女儿对话，而是在跟下属。
明茵轻咬了下牙，才笑着说：“还，还好。”
“那就好。”电话里的中年男人不疑有他：“赶紧搞定傅晟衍，等你跟他定了婚，你可就是明家的大工程。”
“到时候我会把你妈妈从疗养院接回来的，知道吗？”
明茵顿了下，半天才说了个好字。
这边的情况，她一丝一毫也不敢跟自己的父亲说，若自己成为弃子。
那妈妈就再无出来的可能。
刚才的气愤瞬间消弭，明茵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脸上就已经带了笑。
她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捡起自己的高跟鞋穿好，一步步出了会所，往傅家赶去。
……
姜绾回到家时，放下包就干净去于是洗澡。
温热的水升腾起的水雾让人的视线变得迷糊，姜绾站在莲蓬头下，闭上眼。
脑子里不断冒出刚才跟傅晟衍在一起时的画面。
她蹙眉，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姜绾，你是不是有毛病。”
“想什么不好，想这个。”她气自己恨铁不成钢。
三下两下洗完出了浴室，却听见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