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国师,不用。”
言晟避开了方思雨的献媚捶背的手,拒绝道。
“好的。”
方思雨乖巧着坐着,眼巴巴的望着言晟:“国师你就跟我说说你喜欢吃什么嘛,甜的酸的辣的,好看的,我都会做,竟然来到了这凡间,就要尝尝这凡间的美食才是。”
“不必。”
言晟依旧是那副冷冷淡的模样。
“那你来这人间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想要看的风景?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方思雨凑进了些许,眼眸微眨。
“无。”
言晟开口道。
“……”
方思雨顿时泄了一口气,这人太难的讨好了,她想要找个突破口都没有,为今之计只能靠她足够厚的脸皮,才能够抱到这个大腿,所以她在这人面前还可以在不要脸一点。
“陛下,到了。”
萧祈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好的。”
方思雨应了萧祈然的话之后,看向旁边的言晟,开口道:“国师,那你是喜欢在我之前下车,还是在我之后下车?”
言晟:“……”
萧祈然:“……”
夙如卿:“……”
萧祈然和夙如卿的心情十分复杂,这一路来他们简直以为马车里面换了一个人,他们从未见过方思雨如此献媚到至极的模样。
“……”
言晟沉默了一下,想起上次方思雨走在他身后,对着他的身影啧声夸赞的模样,不知怎的就下不去腿了。
“我懂了,那我先下。”
方思雨立即明了的跳下车,然后亲自掀开车帘,看向坐在里面的言晟。
言晟从马车之中出来,方思雨还想扶他,却被轻巧的避开。
萧祈然此时上前,看着方思雨拱手开口道:“陛下,我们就在这里修整。”
“这里啊。”
方思雨看了一眼四周,这四周像是荒郊野岭,而面前这客栈修的十分雅致,还包揽了一大半的竹林,看这家大业大的模样,似乎不是黑店,但不是黑店,谁又会选择在这荒郊野岭之中开客栈。
“去看看吧。”
方思雨说着抬脚走在前,一行人跟在方思雨身后,打开客栈房门,发现已然有人在这里等着她,好巧不巧的,这人还是她的熟人。
“潭淞。”
方思雨看着坐在客栈之中犹如青白竹叶般儒雅的身姿,倒是有些惊讶的挑眉。
“臣等在这里恭候陛下多时,房间已然为陛下准备好,后院之中的温泉水此时的季节,也正好可以让陛下沐浴而不必着凉。”
潭淞穿着一身青衣,斯斯文文的开口拱手。
“没事,让国师住朕的房间吧,朕另外找个房间住。”
方思雨说完,就看向身后的国师,跟底下的人开口道:“房间在哪儿,领我们去看看。”
“是,陛下。”
客栈的小二也是官家的人,拱手施礼之后,带着方思雨和言晟上了楼。
这楼上有专门为皇帝准备的房间,一间房足够别间的大个两三倍,其中一层用屏风隔断,里面还有纸墨笔砚,琴棋书画,典雅非常,十分像是皇宫之中方思雨书房的装扮。
原来这是一位专门修来给皇帝住的客栈,这也太浪费了吧。
方思雨在心底啧声,她此时又想起自己之前准备和潭淞商量的事情,打算之后去找他去试试,想到这里她看向言晟开口道:“国师,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这几天赶路,我先休息一会儿,等之后我在来你面前练功。”
“今日梳理好内力之后,明日教你轻功步法。”
言晟径直走到床榻旁边,盘坐着放下自己的木鱼,摆弄着佛经,捏着佛珠,念起经来。
这跟以往他念的经都不一样,这一次方思雨听出了言晟所念的经文。
是往生咒。
奇怪,为什么言晟突然要念这个经文,是有什么人死了吗?
方思雨挠挠头,虽然有些疑惑,但却并没有开口,她缓缓退下,关上了房门。
她刚退出房门朝着外走没多久,迎面就遇上了萧祈然。
“陛下。”
萧祈然看着方思雨,黑润的双眸看着方思雨片刻不曾移开。
方思雨呼吸一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她现在不太想要看到萧祈然。
“萧将军有何事?”
方思雨抬眼看着萧祈然,把手背在身后。
“陛下,我……”
萧祈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解释什么,在原地呆站许久,始终找不到好的措辞。
“陛下。”
夙如卿摇着折扇悠悠然的走了过来,看着夙如卿,方思雨的脸色轻松了不少,“如卿。”
一个是萧将军,一个是如卿。
高下立现。
夙如卿的心情立即就好了起来,他收拢扇面,拱手开口道:“陛下,臣已经将其他房间给你打扫出来了。”
“谢谢如卿了。”
方思雨点头,拍了拍夙如卿的肩膀,便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原本还准备说几句话的夙如卿,再次被迫住了口,“……”
“潭淞。”
方思雨一下楼,就看到了在其下喝茶吃点心的潭淞。
“陛下。”
潭淞立即站直,朝着方思雨施礼。
“不必有那么多的俗礼,你上来。”
方思雨揽起袖子,白玉般的手指头微微朝着潭淞招了招。
“……是。”
潭淞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跟着方思雨踏进了客栈的包厢之中。
追过来的夙如卿和萧祈然齐齐愣住。
“陛下拈花惹草的本事,跟夙某不相上下啊。”
夙如卿扇子摇不起来了,他微微合拢在掌心之中敲敲,一双凤眼微微眯起。
“只是公事而已,丞相不必想那么多风花雪月之事。”
萧祈然皱眉开口。
夙如卿想了想,耸耸肩,“说的也是,在说了,我们做臣子的,怎么能够妄论陛下呐。”
潭淞之前从未跟方思雨接触过,这次或许是因为客栈或者吃食的事情?
这个刑部侍郎,在女子之中也极为有名,被称作松柏竹君,如玉君子。
只是为何他心中为何这般不待见方思雨对其他人另眼相待,特别是方思雨对言晟的献媚劲儿,让他居然觉得有些酸。
别说是方思雨这般的人物了,便是其他女子对自家相公也没这般过……
两人站在一起,心思却各异。
萧祈然:“……”
这次回来之后,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方思雨对他态度的改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此处,他就想起那宛若梦境的那一幕。
他觉得他是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虽然他对这皇权之上的人已经有所不满很久,虽然他很想要知道真相到底是不是那人口中所说,虽然他已经有些猜到了,但……
这一切分明跟方思雨本人无关,自己为何要迁怒她?
迁怒一位全心全意信任他,在洞穴之中蹲着等着他来的人。
这是梦境还是真实存在过的,仿若和之前的情景穿插,让他一时之间竟然辩不清真假,似乎他之前也做过同样的选择……
天边的晚霞渐渐往下落,直到在床边留下一抹十分浅淡细长的红色霞光。
方思雨关上包厢的门,丝毫没有注意到包厢之中潭淞突然僵硬的身影,她施施然的走到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桌之上,画出她记忆之中所记得的图案。
“潭淞,之前我想要叫你找的东西,就是这些。”
方思雨把图纸摊开,上面画着辣椒,土豆,还有玉米之类的东西,“这上面的东西若是在西域商人手中见过,立即买回来。”
“好。”
潭淞点头,看着上面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伸手把图纸好好的叠好收了起来。
“嗯,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方思雨说着想了想肥皂的制作原料和方法,提笔写了起来,“找个地方把这东西制作出来,能够卖很多钱,到时候利润三七分,我七你三。”
“这是?”
潭淞伸手接过上面配方,有些犹豫。
“香皂。”
方思雨哈哈开口,对着潭淞眨了眨眼睛:“也是我们致富的第一步,还有制香的手法,我也把我能够想起来的,写在这里。”
“陛下,是想要臣做商人?”
潭淞接过图纸的手都在颤抖。
“不是要你自己,而是让你帮忙办成此事,你可以是商人,也可以不是,你懂我意思吗?”
方思雨想起古代商人的地位,有些着急的握住潭淞的手,想要安抚他。
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够谈信任不信任的了,身边能够为自己所用的人很少,潭淞是唯一的一位。
“陛下,臣懂你的意思。”
潭淞看着握住自己的手,白嫩的耳垂都有些微红,他想要甩开,但是方思雨抓的很紧。
“懂就好,懂就好。”
方思雨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潭淞的手,努力让自己显得十分和蔼和诚心,“国库现在有些……所以,我打算找一找其他的事情做,顺便赚赚私房钱。”
“臣知道了。”
潭淞看着方思雨轻拍他手的动作,手猛地一缩,挣开了。
“知道就好。”
方思雨松了一口气,主要是她想着潭淞既是户部的侍郎,对数字和古代的市场想必也很明白,能够处理好。
而她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只能暂时靠潭淞发展起一个规模,赚了足够的钱之后,才能够培养自己的情报组织和自己的私兵。
没钱寸步难行。
这句话在任何时代,做任何事情都是至理名言。
“对了,还有一件事……”
方思雨眼眸闪烁,脸色突然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