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将瞬间憋红了脸。
方楚明也没有在开口说任何话。
“朝中一共有四块号令牌,分别对应东西南北驻守的士兵,之前是因为要参与祭祀,所以许多士兵和将军这才回到了京城,若是平南王拿着其中两块牌,那之后东南地方两块的边界,要怎么办?”
萧祈然突然站出来,看向方楚明。
“臣愿意让一块号令牌给林峰。”
方楚明懒懒的抬眼,声音不快不慢,却让人莫名的有压力。
林峰……
方思雨看着随之站出来的武将,心中啧啧有声。
方楚明这狗比。
“还是平南王考虑的周到。”
一旁的夙如卿适时开口道:“但据我所知,应该还有一块号令牌。”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沉默。
“那令牌不在本王身上。”
方楚明最终只能这般开口道。
“那在何人身上?”
夙如卿开口道。
“本王怎么知道。”
方楚明冷哼一声。
所有人都觉得方楚明在藏着,顿时对方楚明多了几分戒备和讨好。
朝廷之中无数人都藏着自己的心思,方思雨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把每个人的神情都收在眼中。
“关于这次科举,朕想要亲自监考,出个副卷。”
方思雨这话一出口,朝堂之上顿时哗然,方思雨掏了掏耳朵,悠然开口道,“至于武考的考官,你们有推荐的可以写奏折,武考朕打算另外设立专门的考场,到时候朕也会去看。”
“陛下三思啊。”
群臣立即跪下,“科举之事,事关天下名生,万万不可这般莽撞。”
“朕就莽撞了,你能奈我何?”
方思雨反问道。
群臣顿时没有了半点声音,只在心中暗骂了几句。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反贼的事情尚且没有处理完毕,你们之中朕怎么知道谁是真心向着朕的,朕什么也不懂,朕也很为难啊。”
方思雨叹了一口气,脸上全然是苦涩,“朕也是好意,在说了历代也不是没有过特例,怎么到你们这里就要三思了,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朕?”
群臣更加不敢说话了。
虽然的确是瞧不起,但若是明面上说了,那就是大不敬了。
“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
方思雨耐心发问。
“……”
众臣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他们真不该说啥了,方思雨刚上这皇位,就这般猖狂昏庸,他们都可以预见之后的苦日子了。
方楚明对于这般的方思雨倒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女人也不过如此。
现在这般傲慢,之后不用他出手,也会自取灭亡。
方思雨下了朝之中,萧祈然就紧跟了上来。
“陛下,你今日所做的事,所说的事情都有失分寸。”
萧祈然跟着方思雨走进了御书房,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赞同。
“有了分寸他们也不会高看朕几分,这般失了分寸,也不是在他们意料之中吗?”
方思雨施施然坐在座位之上,脸上没有半分慌乱和不自然。
萧祈然:“……”
突然觉得无法反驳,对于一个从小就没有怎么接触政事,也没有去过学堂的方思雨来说,朝堂之上的人自然不会认为她有这个能力。
但方思雨所表现出来的才华,的确是不在他之下。
而且对于有些事情,还有自己独特的理解,所以方思雨幼时的启蒙老师究竟是谁?
“萧将军,关于调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朕会叫大理寺全力祝你查清真相的,如今的朝廷乌烟瘴气,现如今也要拜托萧将军你了。”
方思雨说着上前拍了拍萧祈然的肩膀,对上他的眼眸开口道:“萧将军,你可知道朕一直都很信任你吧。”
“知道。”
萧祈然点头,看着凑上前的方思雨,喉咙下意识的鼓动,退后半步移开了目光。
“那就好,朕还以为萧将军不知道。”
方思雨点点头,再次凑上前,“如今朕能够信任的,只有你了,萧将军。”
“臣必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萧祈然抬头,眼眸之中全是坚定。
“那便好。”
方思雨笑了起来,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等萧祈然离开之后,她迅速恢复了平淡的模样,开始思考起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现如今的她能够做的无外乎是让他们狗咬狗,分散注意力,然后让潭淞乘机赚取钱财,成立达济阁。
潭淞这人,跟自己是一族的,为人君子端方,也不像萧祈然对她有所仇恨,必须要好好套牢这个人才是。
方思雨坐在桌子之上,看向外面巡逻的士兵,轻轻啧声。
这些人都是方楚明的人,改明儿一定要把这皇宫内外都彻底清理掉才是。
方思雨看着面前的书桌,微微勾唇,把满桌子的书籍和奏折丢掉,往外走。
现在开始,作死时刻……
“王爷。”
方楚明正坐在桌案之上办公,闻言抬头看了开口的那人的一眼,开口道:“何事?”
“陛下他平白无故拉下了很多禁军。”
下人说起这个就皱紧眉头。
“呵,翅膀都没硬,就想着飞了,任由她吧,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人才知道好歹。”
方楚明呵呵一声,觉得方思雨实在是愚蠢至极……
午夜烛火摇晃,身披一袭黑袍的人从谭府后门走了进去。
周围了无人影,只有稀稀疏疏的月光照下的暗淡的树影。
方思雨踏在月影之上,轻轻敲响了房门。
“请进。”
潭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方思雨摘下帽围,长叹一口气:“现如今跟你见面就像是偷情一样,怪不自在的。”
潭淞:“……”
潭淞的身影猛地僵直起来。
“潭淞,事情怎么样了?”
方思雨没有发现潭淞的异样,缓缓抬眼。
“陛下大才!”
潭淞说起这个,神色总算是轻松了些许,“香皂现在已然在京城之中一时无两,还有陛下所制作的香水,经过陛下你所说的宣传,也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那便好,不过这般的力道还不够,我们需要打造自己的品牌,之后肯定有很多人看上我们手中的方子,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宣传我们的标识,如有必要伙同花街的花魁姑娘,办一场选秀。”
“选秀?”
潭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两眼懵逼的看向方思雨。
“选秀的流程和一些擂台布置,我都写在这上面了。”
方思雨说着拿出厚厚的一叠纸。
潭淞接了过去,看到其上用尺墨笔直的画出一个舞台的雏形,旁边还有一些规则和一些赞助,以及如何给代言费的相关注意事项。
在这之前潭淞对这样的模式,简直为所未闻。
“打榜……”
潭淞看着这一个个陌生的字,觉得自己还需要时间才能够完全消化掉这里面的内容。
“这赚取的钱财,说好了六你四,跟着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着都不用愁。”
方思雨说着看向潭淞,眉飞色舞的挑起眉头。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
潭淞看着方思雨的模样,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
“那就好,这几天就麻烦你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在私底下我们不是君臣,而是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对我不要这般拘束。”
方思雨说着微微凑近潭淞,潭淞脸上染上一丝绯红,连忙往后退一步,开口道:“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拘束。”
“噢,哈哈哈,如此倒是我孟浪了。”
方思雨顿时明白了,原是这君子因为她身为女子而拘束,虽说她自己现在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女子,但从生理上来说,还是改变不掉的事实。
“陛下大才。”
潭淞只能顺着方思雨夸赞。
“对了,达济阁的事情怎么样了?”
方思雨看向潭淞。
“很好,我们已然和一些颇有才华而贫瘠的才子有过接触了。”
潭淞想起这个,不禁感叹方思雨这一手简直收揽的一波好人心,而且对于那些才子来说,也是一个十分好的机会。
“那便好,不能让一些人有才华的人失去机会。”
方思雨想到这里,继而点点头,眼眸之中一片沉思之色,“这只是第一步,莫慌,之后我会把这个朝廷这个天下慢慢的改变。”
“臣相信陛下你能够做到。”
潭淞拱手。
“花街的事情也是时候准备了,还有酒楼,需要培养起新的人才,这些我都做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方思雨说着又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叠纸张。
潭淞:“……”
方思雨有些不好意思,但谁叫潭淞太好用了,她竟然一时之间觉得别人都没有他做的好,她干笑几声,转移话题道:“我的那份钱财,等我有空出来之后,我在做其他的安排。”
“是。”
潭淞已然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了。
“没事,这几天我给你放假,让你装病休息几天,这几天朝廷也动荡的很,你还是低调一些好。”
方思雨看着潭淞这一副模样,有些愧疚的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
“陛下,你今日所做的事情……”
潭淞记起今日方思雨在朝廷之上的所作所为,微微皱起温润的眉头。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觉得我现在的情况,若是锋芒太露必定会被警惕打压,倒不如装疯卖傻痛快一把,在慢慢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翻盘,如今主要是民间对于我的传言,这个需要话本开始,然后在从日常生活之中……”
方思雨说着,又从袖口之中掏出一个自己写的话本:“这本游天下,可以适当的传播一下。”
潭淞:“……”
他此时满脑子都是方思雨的袖口内袋之中到底还有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