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的刀子又逼近了些,“你最好别耍花招!”
这话刚说完,刘一凡却是提出了个更为安全的建议。
既然方宝平出来,一定是要带着酒店房卡的,那他们两个人,一个看着方宝平,一个去取卡,不是风险更低些吗。
刘志没想到自己表弟突然这么聪明,心里也很赞同这个做法。
“把房卡拿出来,说你把银行卡放在哪里了?”
方宝平此时听到自己连最后一丝与外界接触的机会都没了,心里既害怕又担心地不行。可不敢有一丝不满泄露出来。
“就在主卧的床垫下放着,兄弟,我和你说了密码,能放过我吗?”
刘志心里极为不畅快,这老东西嘴巴是一刻都不愿意停歇,眉头一皱,恐吓着男人把密码说出来后,就一个手刀把人敲晕了过去。
刘志把人推搡到刘一凡身上,顺便把男人刚刚拿出的银行卡也装进了裤兜。
“一凡,你把人带到后面那栋烂尾楼上,等我取了钱就过去。”刘志自然不放心把取钱的事交给刘一凡。
刘一凡也不是个全傻的,可是这刘志毕竟是带自己做事,他还是不要起争执的好,以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刘一凡使了全身的力气把方宝平给拖住了,“那大哥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刘志轻松地笑了笑,“你放心,我早去早回。”说完就走了。
刘一凡只能看着对方的背影逐渐远去,然后哼哧哼哧地把方宝平背到空无一人的楼上去。
方宝平只是短暂地昏迷了几分钟,醒过来的时候双手被绑着,却见不到刚刚那两人。
他心里自然第一反应是快跑。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脚没被绑住,还带来了许多便处。方宝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就往前走了走,刚走过去,往下一看,居然是个废弃的工地,这层应该是四楼。
方宝平使劲弄着捆手的死结,可怎么也弄不开。
算了,等下去再说吧,这手机也不在身边,报警也不行。
方宝平刚还没叹完,就被人高喊了一声,“你别动!”
苦于和绳子作斗争的方宝平探头一看居然是刚刚那个骗自己的小伙子,眼见着人放下东西就要跑过来,方宝平一时慌不择路。
竟然忘了后面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边缘处,方宝平就这么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啊!”
“啊!”
两声喊音,前者害怕,后者是吃惊。
刘一凡见方宝平居然掉了下去,“砰”的猛响一声,显然是砸到了地面,探头看去时,只能看到下面男人身下不断有血迹蔓延。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刘一凡一屁股坐到脏地上,嘴里不断低喃着。
他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不过是因为一天没吃饭,想到附近小商店买桶泡面,回来竟然出了这么大事情。
这可怎么办?刘一凡心里乱麻一团,最后买的东西也没来得及拿,直接往楼下跑。
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自己一定会被抓起来的。
不过半小时,方宝平的死讯就传进了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合同的何之容耳里。
“什么?”
手下说道,“的确是没气了,跟过去的兄弟仔细检查过。”
何之容是让他们盯着方宝平,可也只是盯着,不用出手相助。
本来他们以为那两兄弟拿了钱就会放了方宝平,一时也没多怀疑,可看到有个人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
他们就知道,“出事了!”
何之容,手下的笔顿了顿,然后又顺畅地签下了名字,吩咐到。
“警察过去了没?”
“过去了,那兄弟两都被抓住了。”
何之容听到这,也不再说什么,方宝平自己有命拿这个钱却没命花的话,和他实在是没关系。
“按正常程序走,仔细看着方妙那里。”没过几秒,何之容就下了命令。
手下点头称是,正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却被何之容叫住了。
“方从东那里怎么样了?”
“他已经开始正常学习了,之前那家人也没再去招惹他,至于方从东体内的药……”手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何之容抬眼看了一眼,对方不敢有所隐瞒,立刻道:“按理来说,虽然一月还未满,可现在也该有所反应了,奇怪的是,方从东压根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无妨,等日子一够,自然就不得不显现出来了。”何之容知道像方从东那样执拗的人,能忍则忍,可是别忘了的,忍字头上一把刀。
这刀呀,快掉下来了。
邻市,某大学男生寝室里,的确如何之容说的那样,方从东是在忍。
回校后没多久,方从东就感觉自己时不时地头晕。
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开始在课上打瞌睡,而且晚上再早睡,第二天早起还是艰难。
室友都让方从东去校医院瞧瞧,方从东也不敢拖延,去了,结果人家说,压根什么事都没有,估计是压力太大了。
方从东也暂时放下了心,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症状是越来越明显,最近还头痛了起来。
请假在宿舍休息的方从东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成了这样,直到回来的室友问了一句,“从东,你要不要吃点治头痛的药啊。”
说着,就把白色药片和水递给了方从东。
电光闪现间,方从东知道自己这样的原因了。
“何,之,容。”病弱的男生手握成拳,红着眼睛吐出了这几个字。
方白英不知道儿子发生了什么,只是照常照顾着要考试的方妙,有时候再去看看小女儿方宣娇,其他也就是好好养病了。
只不过今天一早,从下午开始心里就砰砰跳个不停,过了会,右眼皮又开始跳。
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方白英心里琢磨不定地向窗外看去。
窗外阳光正好,一片风和日丽。
直到方妙回来,有人给家里打了电话。
“你好?是方宝平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他妻子。”方白英心里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向她问起了方宝平来。
对方咳了一声,“我们这边是城北公安局,麻烦你过来一趟,是有关你丈夫的事。”
方白英一听是警察,顿时紧张地不行,“他怎么了?是不是伤人打人了?”
警察没有告诉方白英怎么一会事,只是说让她赶紧过来,便挂了电话。
坐在方白英旁边的方妙自然也听到了,“妈,我们过去吧。”
这已经快到深夜了,城北离方家是有些距离的,方妙不可能放心让母亲一个人去。
再说,如果方宝平,她的这个父亲再闯出一些祸来,方白英根本是管不住的。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母女两人搭上公交,步履匆匆地往城北方向赶。
挂了电话的那头,警察小张跟他师傅说道,“这方宝平也不是个善茬,师傅,您知道他老婆问我什么吗?”
他师傅看了小张一眼,“有话快说。”
小张也不再拿乔,“问我他老公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没想到一个在别人眼里的加害者现在成了一个受害者。”
说完,啧叹连连。
小张师傅也摇了摇头,这世间的事是很难说呐。
一个小时后,母女俩见到了小张。
小张看两人都是好相处的面貌,不免心生好感,现在谁不是以貌取人啊。
“警官,我爸怎么了?”方妙率先开口问道。
“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方宝平于今天下午送往医院后不治身亡。”
小张一说完,方白英身子就软了,要不是被女儿扶着,可能已经瘫在了地上。
方妙心里也是极为震惊,忙继续问道:“是什么原因?”
方妙来之前就觉得疑惑,为什么方宝平跑去了城北,现在看来,不会那么简单。
小张本来是准备让两人跟他去停尸房看一下的,但是现在这个状态,还是不要刺激家属的好。
“是抢劫,两个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捕。”小张伸手示意两人进调解室,先在空房间里和受害家属解释清楚,后续办案才能顺利。
方白英这时候突然反驳道:“怎么可能是抢劫,他身上根本没多少钱的。”
小张解答了方白英的疑惑,“根据犯罪嫌疑人的回答,方宝平的银行账户下的确有好几十万,并且还曾高奢消费了好几次。”
方妙像是在做梦似的,方宝平不久前还拿自己的钱去赌,怎么会一下子有那么多钱?
“那这些钱能查到由来吗?”
小张严肃道:“我们确切查过,这是方宝平自己存进银行的,并且应该是受人赠与的。”
早在前一句话就呆住的方白英,现在是上伤心至极,不过一半是对方宝平突然离去的伤心,另一半是对方宝平将自己从头到尾都视为无物的难过悲伤。
夫妻做到这份上,也太,太……方白英语塞,只觉得心里像是破了个大洞。
即使在室内,她也觉得像是冬天刺骨的寒风使劲往骨肉里钻般疼痛。
“那他是怎么……”方白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可她心里又是想知道的。
“坠楼,在我们这的一片烂尾楼,并且因为头先着地,碰到利石,才导致死亡的。”
这下,坐在椅子里的方白英泄了所有力气般,彻底软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