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人回国后,白善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那个一心要从白家出走的大儿子。
白见山被关了起来,那是小时候一做错了事就被关的禁闭室。
他知道,这是白善给他的惩罚。
直到三天之后,白见山才被放了出来,白善看他的第一眼就是洒下了一沓照片。
上面全是陈茶,她独身一人到了其他城市。
“我已经派人在她身边,见山,你要是再和我作对,要把你父亲我的心血使劲糟践,你就做,不过这个女人的安全我就不敢保证了。”
白见山看着照片上瘦了一大圈的女人,不出声。
白善看着他一副痴情样子,也不想逼太狠。
他又从信封里拿出了剩下的几张照片。
蹲下身,对跪着的白见山细心开解道:“你也不必再去查那个孩子的事,的确是你弟弟使了东西,可是孩子当时就没了气的,也不能乖怪灼白,是你这孩子命太苦。”
白见山盯着那个浑身青紫的婴儿,久久没能说出话来,最后嘴唇竟然轻颤起来。
白善见到这幕,也是没想到白见山这么痴情。
“孩子,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白见山紧咬后牙,支着木板的手也慢慢攥了起来。
“好,我以后不会再去管这些事的,父亲您放心。”男人已经红了眼眶。
白善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重情但是只要把事情铺开来,他也是明事理的人。
终不负他的一片苦心。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理解我的,你放心,只要你入主‘焰火’,你那几个弟弟谁都不能动你的东西。”白善拍了拍白见山的肩膀,然后将他扶了起来。
可他不知道旁边白见山的心里想法。
白善,他的父亲明明坏事做绝,竟然还顶着这个名字,真是可笑!
不同于大儿子的态度,白善本来准备先礼后兵,没想到白见山回了头,而对于二儿子,方灼白,白善就是不假辞色。
“你要是再干那样的龌龊事,就不只是挨顿打那么简单,知道了吗?!”白善语气严厉。
面前的方灼白也是跪着的,但不是心甘情愿,而是有气无力。
他的腿使不上劲,脸上也是青紫一片,衣服之下的皮肤更不用想,定是惨不忍睹的。
白善这次是将“焰火”里对待叛徒的那套东西拿出来用的。
“爸爸,什么龌龊事啊?”伤势严重的方灼白扯着嘴角问道。
“你!你少给我装无辜,你大哥是心善,以前才被你骗了过去,现在你再不安分,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到时逐出白家是轻,要了你的命就没那么简单了。”白善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着嬉皮笑脸的方灼白。
简直是个疯子!害了自己的侄女不说,还觊觎不应该肖想的人!
白善让人把方灼白拖了下去,别在这碍他眼。
要不是做了亲子鉴定,确定他们有血缘关系,否则白善真的想把这人……
罢了罢了,总归这次儿子是回来了,他也算后继有人了。
这场闹剧之后,方灼白安稳了不少,不过几年之后又掀起了一场波澜。
白善死了。
是被人暗杀的,当时白见山并不在男人身边,他自从慢慢接过“家主”的胆子后,就越来越忙了。
横死的白善引地组织里其他几位都是勃然大怒,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害死他们的原家主,简直是把“焰火”的脸面踩在脚底下。
白见山安抚好几人的情绪后,听到手下传来的消息,眉不禁蹙了起来。
这几年的时间让这个以绘画为梦想的温柔男人已经披上了一层壳子。
尤其是在是去爱人和孩子之后,白见山的变化可以说是天翻地覆,但白善和方灼白都觉得这是好事。
前者以为白见山这段感情受了重创,以后也能将感情的事看淡了些。
而后者是窃喜,方灼白看着不同于以前干净的兄长,就不信陈茶还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再说,白见山在父亲的威压下这些年没去找过陈茶,也没打探过女人的消息,两人要想再在一起,不说难于登天,也是破镜难圆。
至于创造麻烦,他一向是很擅长的。
白见山自从那年识清方灼白的真面目之后,再也没有和他正面交流过。
只家里的宴会上点头,维持表面功夫罢了。
想过他和父亲积怨已久,没想到方灼白竟然已经疯到了这个地步。
刚刚手下传来的消息,就是说,这次暗杀和方灼白脱不了干系。
“再去查,还有国外的事情再抓紧点。”方灼白仔细叮嘱着,尤其后面的话,语气很是严肃。
白见山在听到白善身亡这个消息,匆匆往回赶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找陈茶,尽快把她带回自己身边。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次又被方灼白抢了先机,几乎是在决定杀害白善时,方灼白就开始查陈茶的下落,再加上,他威胁了白善身边的人,消息立马就知道了。
白见山在书房里看见那个乱糟糟的卧室,一下子推翻了书桌上的东西,往常淡漠的眼睛掀起一股滔天怒意。
这个方灼白,当真是死心不改。
白见山知道他不会伤害陈茶,可心里还是着急,没等方灼白来找自己谈条件,白见山就先来了对方的住处。
“大哥,你来了。”似乎是知道白见山会按耐不住,方灼白的脸上并不见意外,而是满满的笑容。
白见山知道这是个不叫就咬人的狗,心里没多少力气和他装面子功夫。
“她人在哪?”
方灼白挠了挠后脑勺,“大哥说什么啊?什么在哪?”
白见山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抵在门上,语气阴沉:”陈茶被你带去哪了!我告诉你,只要父亲死亡的真相被公布出去。你就不要想活下去。”
但是这样的威胁似乎并不会让方灼白惧怕。现在说话的语气还是调笑着的。
“大哥大可说出去,我都敢做,还会不敢认吗?对了,你知道我想这一天想了多久吗?”男人的语气愈加癫狂。
白见山没心思和他说这些事情,他现在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
冰冷的枪口抵上方灼白结实的腹部。
但再冰冷也冰不过白见山的语气。
“你再不说,不如我送你下去陪父亲。”
方灼白忙举起双手,不过并不害怕,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大哥,你真要打死我吗,不过也没事,就是我怕只有我知道在哪里的陈茶没有人送饭,没有人送水的,你说会不会饿死啊。”
方灼白的笑慢慢成了阴笑,“要是大哥你愿意,不如现在就一枪崩了我吧。”
话音刚落,白见山就是狠狠一拳,将人打翻在地。
像看死物的眼神落在方灼白身上。
“你想要什么。”
“果然是爸爸亲自挑选出来的,大哥既然看出来我想做交换,那一定是知道我想要什么了。”方灼白撑着地站了起来。
想要什么,白见山现在拥有的,最有价值的,不就是“焰火”头脑的位置吗。
这个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而熟知方灼白品行的男人,怎么会不懂,从他将方灼白带进这个权力的乱局中,就想过会迎来这一天。
而代价是换去陈茶的安全,白见山是一万个愿意的。
“你现在将人带过来,我立马就将你扶上去,不会有任何人说不得的。”此话一出,引地方灼白是连连拍掌。
“大哥果真绰气,不过我也没有那么胃口大,我只需要在你手底下做事就可以了。”这些年,白善为了让白见山站稳,把其他三兄弟都安排地远远的。
尤其是方灼白,从没有参加过一次组织里的活动。
如果贸然上去,定是不行的。
“好,你明天起就跟我一起办事,不过现在我就要看到陈茶。”
看着白见山明显着急起来,方灼白拍拍手。
身后的卧室里,一个被绑住的女人哭就让人带了出来。
“大哥,不好意思,她实在是太能折腾了,不得已委屈嫂子了。”
被蒙住眼睛的陈茶不敢相信方灼白的声音。
“大哥?”难道是他?
陈茶在那些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就知道来带走自己的人一定不是白见山授意的。
可现在,他或许就在自己面前。
那条黑布立马被女人的眼泪洇湿了。
“是你吗?见山。”
白见山再也没有忍住,他几步冲上去,不顾方灼白的阻挡,把日夜思念的人终于抱在了怀里。
“瘦了。”白见山低低地说到。
陈茶听见是他的声音,彻底奔溃了,哭泣出声。
一旁的方灼白抱胸看着这幅郎情妾意的画面,神经凸凸地在跳,这样的日子他们不会过太久的。
白见山迅速解开了捆着陈茶的绳子,扯下黑布前拿手盖住她的眼睛,生怕灯光刺眼。
睫毛轻轻扫在手心,白见山终于确认,他真的是失而复得了。
抱起陈茶,他就要往外走。
可自然不会那么顺利。
方灼白第一个拦在两人的身前,“大哥,你就这么走了?”
白见山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玉佩,丢在他身上。
“明天去找德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