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脸上仍是一片波澜不惊。
按下内线:“让沈洋进来。”
没一会,木门被敲响。
进来的人正是上次与钟渊一同去找元览的男人。
不等钟渊说什么,他先把得到的消息全说了出来。
“钟总,元览被他老爸叫回去了,连拍摄都没完成,在片场直接走的,还有段哥让我去查了一个人。”
沈洋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到了钟渊前的桌面。
看钟渊打开,沈洋补充道:“这个男孩是方灼白在外的私生子,他的亲生母亲线索很少,我目前还没来得及查到。”
钟渊不是那种压榨下属的人。
“不急。”
沈洋继续说:“我只查到这个孩子和方灼白的关系并不好,两个人几乎一见面就会吵架,而且方灼白不敢动他,是有什么忌惮的。”
钟渊合上资料,“查方灼白这几年去过的一些私人会所,尤其是保密性很严的,对了,那孩子应当只有13岁,去查十三年前的事情。”
沈洋点点头,心里却是惊讶,“资料上是只有那孩子的照片,他只能大概估摸出年龄段来,没想到钟渊直接说了出来。”
钟渊继续吩咐道:“让下面的人看好你段哥,还有……”
沈洋等着对方后面的话语,没想到钟渊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了,你去忙吧。”
沈洋不好再问,点头出去了。
办公室里的钟渊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远处的大桥,心里是一次又一次的疼痛。
不知道迟岁怎么样了,虽然段生荣没说什么,意味着迟岁还安全,可钟渊仍然不放心,总觉得迟岁会出什么事情。
以后不能让她离开自己了,钟渊的拳头慢慢握紧,在心里默念着。
而身在t市的迟岁此时脑海里都是自己的妈妈。
陈茶真的在这里吗?那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无数的问题需要迟岁去想,但慢慢地,她理出了一条思路,从达叔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并不恶劣,刚刚那个男人也是。
自己现在这样安然待着,应该是还有作用,而这作用,应该是在威胁谁?威胁谁呢?
就在这时,迟岁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她记得自己昏过去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人的声音好像段生荣的,既然对方出现在自己身边,那要是再见一面,应该也不难。
只不过段生荣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迟岁的疑惑再不久之后就得到了解决。
而这时方灼白父子之间的冲突仍在。
断桥陪同方灼白到别墅后,知道方灼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私事,就主动提出来他留在外面就可以。
方灼白本不想表现地那么明显,可是他也有些顾虑,就答应了。
上到二楼,方灼白就看见第一个卧室里躺着的男孩。
“小云,爸爸来了。”方灼白的语气很轻,可以看出他口中的小云有多重要。
而方云起听到对方的话毫无反应,只是坐起了身,呆呆望着窗外。
“这不是我家,我要回去。”
“小云,最近很危险,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好不好。”方灼白细心劝慰着。
没想到男孩直接从床上跑了下来,连鞋子都没穿,口中低低喊着。
“我要回去,要回小木屋,这里是吃人的地方,我不待!我不待!”
方灼白眼疾手快,毕竟是一个中年男人,直接将方云起一把抱住。
他知道,这是对方犯病了。
自从十年前将孩子接回来,方云起就表现出了心理上的问题。
那是在福利院受到的创伤,即使方灼白报复了那里的人又如何,他唯一的血脉至此之后只能是个傻子。
少年拼命挣扎的力气太大,方灼白一时有点按不住,他松开方云起,以身挡在了门前,手中拨通了断桥的电话。
在楼下抽烟的断桥看着手机接听之后,听不到人声,只是衣物撕扯的声音。
知道是出了事,但是他并不着急,慢吞吞地碾灭了烟头,才一副着急样冲进别墅上楼之后,打开少年所在的房间,却看到了没想到的一幕。
方灼白被少年压在身下,死死掐着脖子。
方灼白面色已经青白了。
断桥其实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如果让方灼白就这么死了……
不行,陈茶还不知道能不能来救出来。
断桥怕伤到方云起,没有一掌敲晕,只是把那要致方灼白于死地的双手给拽了下来。
呼进新鲜空气的男人,一时猛烈咳嗽起来。
断桥拿过衣柜里的领带,将还在挣扎的方云起绑了起来,正想去把方灼白扶起来,没想到少年从身后扑了上来。
断桥砸到地面上,刚转过身,就见方云起想要咬他,真是服了,这嘴巴也成了武器。
断桥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用力将男孩一下扫到。
然后又拿东西把对方的双腿也绑了起来,最后一句“得罪”。
方云起的嘴巴也被东西塞上了。
方灼白这时已经缓了过来。刚刚他一拨通电话,正要说话,没想到方云起拿桌子上的烟灰缸直接砸了上来。
他一下子倒地。
断桥将方灼白扶了起来,“方哥,对不住这小孩了。”
他是在为自己刚刚的行为道歉,看着在地板上仍叫嚣着的儿子,方灼白叹了口气。
摆摆手,他感激断桥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对方。
“小桥,你这有麻醉剂吧。”
断桥在方灼白这么一说时就知道对方的用意,看着还在挣扎的方云起,想,用麻醉剂的确是最好的方式,最起码不会伤害对方,不然断桥不知道下次这小孩再攻击自己的时候,他是否能控制住自己。
“有的,我去拿。”
方灼白感谢道:“麻烦了。”
断桥从书房里拿来这东西,方灼白亲自注射了进去。
断桥在一旁压制着方云起,看着少年惊恐的眼睛,就知道方灼白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
方灼白将失去意识的小孩给抱上床,拜托断桥,“这孩子得在这,让你麻烦几天了。
断桥自然是毫无怨言地答应了。
此时的方灼白不知道,自己这是做的是羊送虎口的事情。
方灼白心疲力竭,他顿觉这些年是越发累了,身边得力的没几个,而且因为实力壮大起来,就开始和他叫板。
这么多年了,陈茶也没有接受自己,他身上啊,现在最多的,能抓住的,也不过是钱了。
可是要钱有什么用呢。
方灼白苦笑,断桥见着了安慰道:“方哥您别担心,这孩子送到正规机构,也能慢慢好起来的。”
方灼白没再说什么,只是眼里一片沉寂。
断桥见他不说话,也不再多说,只是问道另外一件事情:“方哥,那个小姑娘是……”
“先关着,等到时候再说,对了。”方灼白突然想到什么,“你把那个女孩,还有达叔全部送到酒店去。”
“好。”之后的事,断桥没有多问,再问就逾越了。
离开别墅,断桥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迟岁。
进了方灼白的别墅,断桥上楼,敲了敲门,然后没有对里面的迟岁说什么,而是对旁边的两个看守说道:“待会把他送到楼下,我的车里,方哥说带她去山海那边。”
安乐酒店就在山海街。
两人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忙称是。
断桥下了楼,去了地下室,他看见这时候的达叔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庆升达看见断桥来看他,以为是送自己一程,立马骂到。
“让方灼白那个混蛋来,他有本事,让他杀了我!”
听着男人的叫嚣,断桥的嘴巴微微撇了撇。
庆升达碰见一个陈茶,竟然能这样,难怪会让方灼白这么早地收拾了他。
是怕夜长梦多啊。
没理会庆升达,照样对看守他的人说道:“车在外面,大壮待会送他去酒店。”
办完这两件事情,断桥就上了他的车,这时候迟岁已经坐在了驾驶座,周旁无人,只不过被绳子绑地严紧。
迟岁听那声音时,还不敢相信,这时候见到真是段将荣,吃惊不已。
“怎么是你!?”
断将荣笑了笑,不同于他在方灼白面前的笑容,此时的笑容又是之前和迟岁见面的灿烂,天真。
“怎么就不能是我,迟岁,你过来点,我拿这个给你松了绑,别捆得难受了。”段将荣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子。
依言听话的迟岁甩了甩手腕。
继续听段将荣说道。
“我在这得办件事,是卧底的身份,所以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听到他说这话,迟岁的心是彻彻底底落到了实处。
“好,我知道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过段将荣这时不会再以为迟岁柔弱了。
他从钟渊那里知道这小姑娘敢一个人跑赌场以后,就对她改观了。
更不用说热销的杂志上都是她。
“你就当不知道我的名字,还有,这次我带你去的就是你之前去过的那个安乐酒店。”
段将荣正准备和迟岁说这次去要干什么的时候,迟岁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这个酒店?”
段将荣尴尬笑笑,正找不到话解释,迟岁又补充道:“是钟渊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