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庆升达是庆升达亲生的,以后分家产再怎么样也有庆升达一份。
关语琴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吃了亏,干脆让庆升达滚蛋算了,自己也好落个清净。
这才有了昨晚那一出。
自此后,这挨打受骂只多不少,警察是有心改善这一家人的关系,再怎么说也是人家家务事,他们没办法一直盯着。
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陈茶不会这么放任不管的,她一个电话就解决了高通海的事情,对于庆升达的父母,陈茶想过去说。
可压根没用,自己一没身份,二没地位的,人家凭什么听她的。
没想到,这事最后是庆升达自己给解决的。
那天是一个下雨的周末,陈茶听到楼下的院门砰砰响。撑伞到门口,看见的事被雨水浇了个落汤鸡的庆升达。
庆升达知道自己现在是真无处可去了,他湿透的眼睛,早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一片,他问陈茶,“我想跟着你,可以吗?”
陈茶没说话,一个侧身,让他进来。
换好衣服,即使看不到那身上到底有多伤,陈茶也能从庆升达手上的红痕窥见几分。
陈茶也想说自己可以照顾他,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她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况且她父母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帮庆升达的事情,要是他们发现自己多了个“孩子”,怕是要疯。
可陈茶也不想让庆升达孤零零一个人。
女孩进自己的卧室,好一会拿着一个铁盒子出来。
陈茶打开盒子,看着庆升达:“我这有张卡,是我自己的钱,不多,就几万,你先拿着,然后这段时间就和我生活在一起,不过等我爸妈回来,你就得避一下了。”
这事陈茶能想到的最好的两全办法了。
庆升达自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在强人所难,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之前他是可以回姥姥姥爷家的,可不久前两位老人身体上都有了些问题,被他唯一的舅舅给接走了。
这偌大的城市,庆升达真是无处可去了,才找陈茶的。
庆升达住在了客房,陈茶还趁下午雨停了,带庆升达出去买了点生活用品。
庆升达是不善言语的人,他既把感激之意放在了心里,又把那天为什么跑出来,之后庆祝为什么压根不管他的原因,一直没有说出来。
总是陈茶几次询问。
慢慢地,两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再去问发生过的事,陈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自己不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在陈茶的辅导后,庆升达的成绩可以说是直线上升。
他们初三的都知道初一有个男生连续几次拿了月考第一,而且甩第二名足足二十多分。
就算是陈茶,也不敢说第一名的宝座就一定是她的。
一年时间过得很快,陈茶也要中考了。
期间她的父母回来过两次了,在陈茶的刻意安排下,两大人愣是没发现庆升达的存在。
就在庆升达以为这样的生活要一直继续下去的时候,命运给了他们一个急刹车。
中考完的陈茶彻底消失了。
那是考完试的最后一天下午。因为学校被当做考场,所以给庆升达他们放了假。
庆升达前几天都是陪陈茶去的,最后一场,陈茶说庆升达必须回家好好呆着,她准备带他出去好好吃一顿大餐。
可是等庆升达兴致勃勃地去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左等右等,从人群拥挤等到空无一人,却没有等到陈茶。以为自己是没认出来陈茶,现在对方应该在家里等自己的庆升达,立马就要转头回去。
没想到被门口的保安叫住了。
“小同学,你是姓庆吧。”
庆升达疑惑转身,看见那人手里拿着一封信,“这是有个姑娘给我的,就是咱们学校的,特漂亮的一个姑娘,让我一定转交给你。”
大叔笑眯眯的,想起那个小姑娘着急的样子,应该考得很好,不然哪能提前交卷出来啊。
庆升达接过那信,打开看到的一刹那,就跌坐在地。
信的开头,就是一句对不起,而陈茶的字迹,庆升达再清楚不过了。
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几句。
“小达,我遇上了一些事,没办法再陪你了。你放心,房子你一直住着就行,那张卡上的钱也足够你这几年的生活了,剩下的,我也帮不上你了。
别介意,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庆升达拿着纸张的手不停颤抖着。
大叔看着这个俊美的小少年突然哭起来,自己也是手足无措。
庆升达那天是边哭边回去的,他不敢相信,陈茶居然就这么走了。
此后经年,任凭他多努力,再也找不到这个温暖了他一辈子的姐姐。
可是现在,人已中年,他居然再次听到了陈茶还活着的消息。
不管真伪,这都是他最后的信念了,再说有小丫头片子在自己手上,料想那人也不好做什么。
听到达叔恍惚问出的那句话,钟渊回到是。
因为三天之后,那场宴会上,不仅是庆升达和陈茶相见的日子,更是陈茶他们母女相认的日子。
这一次,他要让迟岁拥有母爱。
商谈好细节,庆升达说到时会带钟渊看到迟岁,并且一起救出陈茶后,两人便挂了电话。
水面此刻也平静了下来。
迟岁伴随着船身摇晃也看见了摇摇晃晃,带着酒气的那个达叔来到了自己身边。
“你和你妈妈真像啊。”庆升达借着酒意说出了这句话。
他当初进“焰火”,也是为了打探到陈茶的消息。可是废了嗓子,换来的后果,竟然是听闻到陈茶的死讯。
庆升达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想自己如果在“焰火”这一直守着,最起码能安心点。
守在她的身旁就好,好不容易找到陈茶,离了她,自己是走不远的。
抓迟岁是上头的意思,而庆升达自己也查到迟岁就是陈茶的亲生女儿,上头那位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庆升达现在是明白了。
况且见到迟岁的第一眼,庆升达也能够依稀分辨出她和陈茶的眉眼相似之处。
庆升达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么多年,陈茶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孤身一人,毕竟当时他们并没有互通心意。
可看到陈茶的女儿在自己眼前出现,庆升达还是痛心。
并且以他一向自私的性格,除了不伤害迟岁,实在是做不出其他了。
“你和你妈妈的眼睛都好看,可惜。”庆升达打了个酒嗝,继续道:“可惜你没她好看,陈,陈茶,她是这个世界上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说完,倒头就躺倒地上了。
迟岁整个人都被震惊住了,前面他说什么,我的妈妈,陈茶?
“你,你先别睡,你认识我妈妈?你知不知道我妈妈在哪?”问来问去,都无法叫醒一个醉酒昏睡过去的人。
迟岁使劲挣了挣身后的身子,没办法,这次不比之前李天雄绑的,很有技巧,她挣扎地越厉害,绑地就越紧。
“唉,你醒醒。”
等手下进来一看就是他的老大倒在了地上了,吓得他以为迟岁对庆升达做了什么。
忙把人扶了起来,探他鼻息,是正常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庆升达背了出去,临走前还警告了迟岁一眼。
这船是要走一晚上的。
同一时间,某电视台化妆间,元览气冲冲地从后门坐上了保姆车,连妆都没来得及卸。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元览对着电话怒吼道。
那边唯唯诺诺地回答:“实在是事发突然,连钟家那边都没拦住。”
“那你干脆给姓钟的办事去算了。”说完就把电话撇到一旁。
手机砸到柔软的坐垫上,发出一声闷响。
车上只有一个司机,而司机身份也不简单,还是元览的保镖。
元览收了收怒气,问:“你听清楚了,真是达叔给绑去的?”
“少爷,千真万确,今晚的船,估计明天就到了。”
元览听完,也不急得说什么。
空气停滞了几秒后,元览吩咐道:“先不要打草惊蛇,当做无事发生,你去到码头派些他们没见过的新面孔,趁机把人给换下来。”
手下点头应是。
元览的神情却是没有松懈,他没想到这茬子,迟岁能出事情,要知道,和他曾经合作过的一个名导给自己打了电话,希望迟岁能到他那试试去。
无独有偶,杂志一炮而红,舒克也是要找迟岁和自己再拍的。
现在人没了,自己上哪找去。
烦心的元览干脆招手让司机开车送他回住处了。
临江的别墅,从外面看来就是一个庞然大物蛰伏在黑暗之中。
元览打开玄关的灯,明亮顿时侵袭了整个房子。
走进卫生间,元览开始卸妆,上的不浓,卸起来也很快。
洗完脸再抬头时,镜子里出现了另一双眼。
“元少爷,外面有人等你,请。”
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身上肌肉也比自己强不少的男人,元览是有自知之明的。
没有慌张,把脸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元览转身出去。
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望着空中一点的钟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