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书带走了白茹希,回家跟洛晚蝶和叶怀鸣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前者叹口气,一句话也不多说,后者则是满脸痛心。
白茹希看见他们的表情,在家里又发了一次疯,破口大骂,一句比一句难听,被叶锦书直接丢进房间里,上了锁。
叶家别墅的隔音不错,但安安静静跟着回来的白茹希,到了晚上却精力旺盛,一嗓子一嗓子地嗷嗷叫,吵得所有人都睡不着。
三天后,叶锦书实在受不了,将她放了出来,派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去哪里都不管, ;只要别再去祸害别人。
白茹希重获自由,却没有一点点愉悦,她并不四处逛,不是待在房间就是窝在沙发,整天整天地发呆。
某天晚上,她梦到孩子,醒来之后就跟疯了一样要去见盛子遇和盛子惜。
她这次不找叶九初,也不找叶锦书,而是按照自己对盛景荣的了解,在一个娱乐场所堵到了他。
白茹希说:“三少,我得看艾滋病,我就快死了,我求求你,临死之前,让我去看看孩子好不好?我求你了。”
盛景荣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得了什么病?”
白茹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急忙澄清:“你放心,病是我离开你之后才染上的。”
盛景荣惊怒的脸色恢复正常,上下打量她一眼,说:“这病又不是绝症,什么死不死的,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他爱玩,这点常识还是有点,知道能治,而他曾给过她那么多钱,医药费也不缺,跑他跟前说什么说?
“我不想活了,也不想玩花招,我只想看看我的孩子。”白茹希恳求道。
哀莫大于心死,在得知被感染的那一刻,她就不想活下去了,因为不管治不治得好,这个阴影会一辈子跟着她,压得她抬不起头。
盛景荣皱眉:“你的意思是,你不治?”
白茹希点头。
在盛景荣的印象里,她是一个十分努力活着的人,尽管努力的方向不太对,但求死不是她的性格。
他不禁产生了怀疑:“你真的得病了?”
白茹希又急又怒:“我会拿这种事骗你吗?三少,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会做,只求求 ;你,带我去看看我的孩子,我想他们。”
盛景荣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犹豫。
白茹希见状,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和跪叶九初那次的满心算计不一样,这一次,她全是诚意。
“哎行行行,你起来,我带你去看。”盛景荣妥协地摆摆手,“不过先说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白茹希破涕为笑:“谢谢你,三少,谢谢。”
盛景荣当天就带着她回了盛家,两个保镖依然跟着,他没说什么。
时值傍晚,盛天行不在家,常娟头疼在楼上休息,盛子遇和盛子惜刚刚吃饱,正在婴儿床里睡得香甜。
几个月大的孩子早已没了刚出生时的皱皱巴巴,皮肤娇嫩,吹弹可破,长长的睫毛像漂亮的鸦羽,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大抵女人心底都有最柔软的部分,留给血脉相连的孩子。
白茹希站在婴儿床边,面容前所未有地安宁,看着熟睡的小宝贝,她唇边泛起笑意,一时间温柔无两。
盛景荣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过激的举动,便转身下楼去喝水。
白茹希在婴儿床边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他们的脸,眼眶发热,鼻尖发酸,竟是喜得落了泪。
她想起怀孕时的艰辛,想起被迫分离的痛苦,又想起一点曾经和盛景荣有过的美好时光。
渐渐地,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严立阳,记起被他当做工具四处送,利用完了拳打脚踢,临死前还用尽办法把病传染给了她。
白茹希心中为数不多的柔软逐渐被冲散,她眼底的温柔以看得见的速度褪去。
瞧着那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她竟然在想:若是他们有点用处,能帮助她成功嫁入盛家,她就不会再被严立阳威胁。
这种想法野草一般疯长,白茹希眼前似乎出现了叶九初等人的身影,她眸中迸出强烈的恨意,触目惊心。
她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在疯魔与掐死叶九初的快意里浮沉,等她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掐上了盛子惜的脖子。
小孩被惊醒,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却在下一秒被她切断,她面容扭曲地看着她小小的脸变得青紫,嘴角诡异地勾了起来。
都说双胞胎有心电感应,盛子遇不知是察觉到了妹妹的危险,还是被刚才那一嗓子吵醒,哭得极为伤心。
“白茹希,你在干什么?!”去而复返的盛景荣看见这一幕,目眦欲裂。
他一把将白茹希推开,俯身抱起盛子惜,却见她小小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掐痕,他勃然大怒,一脚朝着她的胸口踹了过去。
白茹希猛然清醒,惊慌失措地辩解:“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三少,你听我说……”
“滚!”盛景荣眸色阴鸷地看着她。
被孩子哭声吵醒的常娟匆匆跑过来,边进门边问:“发生什么事了?孩子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一脚踏进屋里,她看到被盛景荣踢到门侧边的白茹希,眼睛陡然瞪大,第一反应是去看孩子。
盛子遇的哭声已经停了,小脸上满是泪痕,睫毛被沾湿,常娟忙把他抱起来,用婴儿面巾纸慢慢地给他擦脸。
转头看见盛子惜脖子上的痕迹,电光火石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心疼得快要碎裂的同时,气到说不出一句话。
好几秒之后,她才缓过来,扬声问:“人呢?人都去哪儿了?叫医生了吗?”
保姆快步跑上来,躬身道:“叫了叫了,已经在路上了。”
常娟把盛子遇交给保姆,从盛景荣怀里接过盛子惜,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盛景荣面沉如水,这次承认错误倒是快:“妈,对不起,我不该带她来看孩子,不该相信她的鬼话。”
眼下孩子最重要,常娟没空听他忏悔,只冷冷地哼了一声,看死人似的瞥了一眼白茹希,抱着孩子下楼了。
盛景荣上前,一把拎起白茹希,咬着牙道:“我知道你无所不用其极,却没想到你狠毒至此,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下得去手。”
“掐死……掐子惜对你有什么好处?白茹希,你根本不配做个人!”
白茹希流着泪,徒然地摇头:“我没有,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
可是,孩子哭得那么惨烈,她也没有松手,如果他没刚好上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盛景荣想都不敢想。
他单手拎着白茹希丢出家门,眸色森寒地警告道:“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让你知道被掐死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