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悲催腊八节
荼欢2021-09-08 11:294,218

  凌晨两点的夜,寂静无声,黑色笼罩了一切事物,就连平日里偶尔传来的几声狗的吠叫都没了动静。夜,当真是安静极了。

  吃完止疼药,徐向暖抱着自己绞痛的胃缩着一旁,夜色下,那张煞白的脸上毫无生气,这顿火锅差点去了她半条命,但你要问徐向暖后悔吗?她不后悔,徐向暖这人典型的就是那种死性不改的驴脾气,也活该她受罪。

  秒针滴答滴的往前走,徐向暖硬生生的看着它从两点零五分转到了四点半,止疼药好像是起了一点作用,但又好像一点作用都没起,要说这会儿还疼吗,神经末梢已经疼麻木了。那要说不疼吗,也还疼得睡不着觉。

  这具身子当真是没用。

  干瘦巴掌大的脸上毫无生气,眼睛里的神采也荡然无存,面色形如枯槁。就好像一瞬间被妖精吸了精气,强撑起的那股精神也开始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这是第一次徐向暖会觉得时间难捱,天怎么还不亮呀?那秒针滴答滴的砸在心口,她就是躺不下来,就连简单的平躺都做不到。

  其实是有些后悔的,但还是急切的对吃的渴望占了上风。

  煎熬了这么两三个时辰,天都泛起了鱼肚白,那阵儿抽疼才将将算是过去了,徐向暖终于能睡觉了。

  止疼药是不是过期了,还是这具身子有抵抗力,为什么药效起来的这么慢,这些问题很快就都不重要了。

  腊月初八腊八节,习俗这一天要喝腊八粥。

  尽管这一年来收成不如意,但临近年关,老洼村里慢慢的开始热闹起来了。

  那热闹最开始体现到小孩子的脸上,铁蛋儿隔着院墙都能听到外面嘻嘻哈哈的玩闹声,他心痒极了。

  可阿娘还没起床,他不敢出去。

  饿得没有办法了,他自己搬个小板凳踮起脚,小胳膊够了半天才够到灶台上,昨天啃了一半的那块红薯还在。

  拿起来有些冰手,但肚子都饿得不舒服了也顾不到什么。

  铁蛋儿边吃边嘀咕着,太阳都快晒到窗子口了,阿娘怎么还不醒来,你当他没叫吗,铁蛋儿不知道叫了多少声,睡熟了的徐向暖就是毫无动静。

  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嗝屁了呢。

  小娃儿比哥哥迟起了一会儿,屋子里没人理她,咿咿呀呀的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小家伙不舒服了。

  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比起前几天的猫叫,今早这哭声算是如雷震耳了。

  就这儿,徐向暖该睡还是睡,小娃儿的哭声没唤起便宜母亲,倒是把趴在院子墙角的哥哥给唤进来了。

  一大一小两个娃儿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铁蛋儿后知后觉的发现,阿娘的脸色不带半点血色,苍白的看不出来一点生气。

  这下,两个娃儿都哭了。哭声杀伤力极大。

  徐向暖睡得正香,梦里的自己好像躺在现代舅舅家的院子躺椅上,惬意的晒着阳光浴。突然被这两嗓子哭声给炸醒了。

  还是这个鬼地方,身边还是这两个小魔头。

  那种一棒子被捶到现实中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徐向暖无精打采的扶着炕沿艰难的坐了起来。脑子里发蒙有种不知今朝是何夕的错觉。

  时间已经快接近上午十点了,孩子早饭还没吃。

  徐向暖是闭着眼睛起来了,眼皮上下红肿一片,活像是被人揍了十几拳,那萎靡不振的样子有些吓到了两个娃儿。

  铁蛋儿悲呛的哭声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嗓子眼,愣愣的开口道“阿娘,你没死呀?”

  还不如死了呢?

  徐向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便宜儿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是生气还是该嘲弄,这破败身子得扛到什么时候呀?

  日常又一问,原主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没人能给她答复。

  早餐又成了包子和粥,徐向暖强打起精神给小娃儿把了尿,喂了她喝完奶粉,好在娃儿不讲究,给什么吃什么。

  做完这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徐向暖觉得自己病泱泱的身子,有可能还没等到原主回来,她自己就先挂了。

  也是这教训太惨痛了,令人刻骨铭心。徐向暖蔫蔫的没什么胃口,好像吃什么都会下意识觉得胃疼。

  外面吵吵闹闹的,平日里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今儿也不知怎么回事?

  吃饱喝足后的铁蛋儿精神了,眼睛期许的看着阿娘,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里都是光,看得出来已经快按捺不住想飞出去的心了。

  徐向暖坏心眼的就是不开口,凭什么做娘的在这儿累死累活,当儿子的还有心情出去玩耍。

  这种念头持续了不到两秒,就被便宜儿子幽怨的眼神攻克了。徐向暖没好气的说道,

  “想出去玩也不是不行,得重新换身衣服。不过不准再动手玩泥巴了。”

  最后这声警告徐向暖说得极其认真,不过看那样子就知道铁蛋儿根本就没听进去。

  便宜老母亲心好累,她实在是不想洗这泥猴的衣服了,那真是件苦命的差事。当然,不管做什么对这具身子来说都是累赘。

  很快铁蛋就换好了自己原来破烂漏风的旧衣服,小孩子大概对美和丑没什么概念,半点没有舍不得什么的情绪,要不怎么说男孩子活得糙呢,从小脑子里怕就缺了这根爱美的弦儿。

  刚开始徐向暖还想,给原主这便宜儿子把握好方向,以后指定能长成翩翩贵公子之类的矜持少年,现在她放弃了。

  腊八节的这天,村东村西这两头儿一串大小不同的毛孩子叽叽喳喳,不一会儿,这队伍中多了铁蛋儿的身影。

  可能是因为好几天都没看见了,有相熟的小伙伴儿问,

  “铁蛋儿,你这两天干嘛不出门呢?”

  铁蛋儿老实回答道“得帮阿娘照顾妹妹,”

  大点儿的孩子照顾小的在村子里是常事,甚至有十来岁的小孩出来玩背上都背着自己的弟弟妹妹。

  很快,铁蛋儿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小胖哥就出场了。

  至于为什么要把他讲得这么隆重,是因为在这伙儿干瘦如柴的孩子中,这家伙身板壮实的与众不同,放眼瞧去,圆头圆脸圆身子的胖虎儿看起来特别打眼儿。

  能养出这么富态的孩子家境一定很殷实了,这娃儿就是昨天在水井旁说闲话的村长孙媳家的头一个孩子,养得不可谓不精心。

  “铁蛋儿,今天过腊八,你家中午吃什么呀?”

  一般传统是早上腊八粥,中午腊八面,胖虎儿说这话的目的就是知道,铁蛋儿娘肯定做不出什么好吃的东西,他们家也没什么能吃的东西。

  意料之中的铁蛋儿回了一句,“还不知道呢”

  这句话在以前也是同样的回答,但今天胖虎儿怎么听都没以前那种隐约的成就感了,这家伙怎么不问问他们家中午要吃什么呢?

  胖虎儿都想好怎么说了,听完肯定让这家伙眼巴巴的流口水,

  意想不到的是,铁蛋儿今天就像锯了嘴的闷葫芦怎么都蹦不出一个屁儿来。没了这小子眼巴巴的渴望眼神,胖虎儿憋屈的皱紧了眉头不想再搭理了。

  别看孩子小,但不比大人的人际关系简单,就十来个孩子就能分出四五个帮派。

  铁蛋儿在这里面充当的顶多也就是别人的小弟。

  外面的热闹和徐向暖无关,关好大门,把笔记本翻了出来,给乐呵呵的闺女放了部川蜀版的猫和老鼠,小人儿瞪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话都听不明白,但激动的手舞足蹈,灿若星河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没一会儿就看得津津有味起来。

  那一集动画片完了接着一集,不用担心小娃儿哭闹,这可真是解放了徐向暖。

  老母亲欣慰的放宽了心,安然入睡,精神短缺到什么程度呢,刚躺下没几秒,呼噜声就出来了。

  村头小孩子在一起上蹿下跳,就是简单踩几下泥坑都能计较出谁轻谁重,刚出去铁蛋儿白净俊俏的脸蛋儿没几下就变得面目全非起来,这短短的数半小时,泥猴儿就变成了泥娃娃。

  日头挂过半空,时间已到中午。

  有妇人粗厚的嗓子喊着自家娃儿赶紧回去吃饭,什么狗蛋儿狗剩儿大妮二妮都冒了出来,零零散散的没一会儿小山洼里就剩下铁蛋儿孤零零一个了。

  他意犹未尽拍了拍身上的土,又顺手抹了抹额头的汗,这不抹还好,一抹眉眼俊朗的五官瞬间变得滑稽起来。

  铁蛋儿顶着这张小丑脸,怀里揣着一块缺胳膊少腿的泥娃娃得意洋洋的往回走,沾沾自喜的想,一会儿阿娘肯定会夸他心灵手巧的。

  瞧他照阿爹做的小人多棒,要是真被老父亲看见了,没准还能欣慰的留下两把宽面条泪,但这份赤子之心注定是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徐向暖。

  很快老母亲就要发威了。

  亮堂的砖瓦房大门紧闭,门口打水的妇人门路过都纳闷的琢磨,

  “不是说铁蛋儿的娘好了吗?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她出来过。”

  “她以前在老秦家的时候,不也没怎么出来走动,”

  对铁蛋儿娘的孤僻,很多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那毅娃子媳妇儿本来性格就怪,旁人巴不得离她远点呢,生怕沾染上一点儿病气。

  现在大家更多好奇的是,铁蛋儿都扒在门缝里张望了好久了,里面怎么还没人出来开门。

  “阿娘,给我开开门啊。”

  里面毫无动静,徐向暖睡得可熟了。

  要不是笔记本徐向暖特意放得远,旁边儿看动画片的小娃儿,都快把脑袋塞进屏幕里去,谁还有空去注意门外。

  从一开始的兴高采烈到现在的垂头丧气,铁蛋儿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等到阿娘出来,有村里人瞧不过去提议,

  “要不找个身子轻巧的翻进去看看,”

  这提议被铁蛋儿拒绝了,他虽然人小,但也不是不知道什么好歹,房间里的好东西是不能给外人瞧见的。

  等到日头升过屋顶,屋子里的徐向暖这才悠悠睡醒。这一觉从上午十点多睡到了下午两点了,胃部久违的传来了饥饿感。

  徐向暖这才不得不起来收拾东西,炕头的小娃儿哈欠连天,小身子摇摇欲坠,但就是不肯将视线从屏幕上转移。

  徐向暖隐隐有些后悔将电脑拿出来了,取出来容易现在再想拿回来就难了。

  果然,她一碰电脑,小娃儿马上就精神了,看那架势好像能站起来和她拼命。

  都看四个小时了眼睛不酸吗?不困不饿吗?

  面冷心冷的徐向暖不带犹豫的就将笔记本关了,手一挥东西就凭空消失了,小娃儿眨了眨两下眼睛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又四周望了一下,发现是真的不见了以后,反应过来就哇哇大哭起来。

  哭声引起院子外哥哥的注意,铁蛋儿有气无力的拍了拍门环,

  “阿娘,给我出来开开门呀。”

  手脚和脸的泥块都有些干巴了,最让他难过的是,本来兴致勃勃拿回来给阿娘看的娃娃,这会儿都掉成渣了。

  等到徐向暖哄好屋内这个,时间又过去了十来分钟,外面已经彻底没声了。

  铁蛋儿放弃了。

  将屋内打眼的东西简单收了收,这具废柴身子光是简单站着都有些腿软,徐向暖把这辈子没叹的气这两天都叹完了,上帝保佑她一定要赶快回去。

  手机显示已经下午两点半了,日历那块还特意加粗的标明了腊八节三个字。

  徐向暖这才注意到今天是腊八节了,老人们都挺注重这些,但年轻人谁在乎这个,冬至她都不吃饺子,还指望腊八节能喝粥呀。

  等到终于徐向暖想起便宜儿子,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久到铁蛋儿一双小短腿都快站僵了。

  村里吃完饭续摊儿的小伙伴儿都陆陆续续出来了,铁蛋儿还没等到阿娘给他开门。

  他有些生阿娘的气了。

  便宜老娘终于打算拖着病歪歪的身子出来看看,看看自家那个便宜儿子这会儿人在哪儿。

  门一开,两人都有些呆了。

  铁蛋儿是已经木掉了,小脸蛋上看不出来一点表情,他得让阿娘知道自己不高兴了。

  徐向暖呆的原因是,门口这倒霉孩子是谁?从头到脚一身泥巴,就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里勉强看出有些熟悉的光。

  她生无可恋的的开口道“不是说了不许玩泥巴吗?”

  刚才还面无表情的娃儿忽然就委屈起来,眼珠子从眼眶中转了转没忍住哭了。

  抽抽啼啼的问,

  “阿娘怎么这么久不开门呀。”

  好家伙,你还委屈上了,便宜老母亲心塞了塞,迟来的一腔怒火不知道该从哪儿发?

  母子俩又一次冷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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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悍妇养家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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