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是这么轻轻一推。
金宴好看的长眼里,又流露出那种令人心怜的孤狼表情。
何芒便再也无法违抗他了。推他胸膛的手,一点点地攀上他的肩膀。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
她就当做,已经跟霍沥川有缘无分,从此以后,努力只装他金宴一个男人。
不是她对霍沥川真的已经再无情意,只是,真的有点累了。
而金宴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动心的男人,是初恋。
跟他一起重温旧梦,也不失一种浪漫的选择。
金宴握住她这只手,孤狼般的寂寞一点点消退,可又立即被忧郁填满。
他还是又推门离开了。
何芒眼泪决堤似的落下来。这一次是为了金宴而哭。
他好像打定主意,要离开她了。
果然,吃过早饭,他就说定了机票,要去出差。
这一定是借口。
前些天他明明才说过,工作不忙,可以好好陪她度度假。
何芒跟着他转来转去收拾行李,他一点心软的迹象都没有。
等他提着行李要出门的时候,何芒实在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胳膊挽留。
“金宴,我真的可以,真的可以……只要你想,我都可以。”
金宴笑了笑,俊挺的侧脸说不出冷硬。
“我知道你愿意。可是何芒,这种奉献似的付出,不是我想要的。”
何芒知道自己的心思一定被他察觉了。
可是奉献又有什么不好,只要是她心甘情愿的。
“你等等我,再等一段时间好不好,我会忘记他的。”
何芒用力地哀求他,“求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金宴却狠心地掰开她的手,推门出去了。
何芒追了出去,眼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跌跌撞撞地根本跑不快,金宴却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金宴。”她绝望地哭喊起来。
金宴停了下来,站了好一阵子,还是回转过来。
何芒立即冲过去抱紧了他的腰。
金宴也将她按在怀里紧紧的,他的眼眶很红,可是眼神却还是那样绝情坚毅。
“不要离开我。”何芒不断地哀求他。
金宴低头,温柔的目光里,有着难掩的歉意。许久,他才说道。
“何芒,我并不善良,至少对你,我并不是那么善良。我欺骗了你,你和他之间的误会,我全部都清清楚楚。为了把你从他身边偷走,我处心积虑地把你藏起来,隐藏你所有踪迹。实际上,我成了徐莎莉他们的帮凶。你应该恨我,
知道吗?我不是一个好人,不值得你喜欢。”
何芒呆了一呆,她不是没有猜到这中间的事。可是那又怎样呢。“难道这么久的陪伴,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金宴修长的指尖擦去她的眼泪,动作又轻又柔,眼神也是如此。
甚至可以说是悲哀的。“我是爱你的,何芒。我爱你。”
何芒抓紧他的手。“那就不要离开我,等我,我也会爱上你,一定会。”
金宴苦笑了笑,叹气。“你爱的人不是我,他比我更值得你的爱。”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何芒凶狠地捶他。“你这个懦夫,你要逃避吗?在我试图努力经营我们的感情的时候,你却跑了,这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这不是逃避的问题。金宴深深地无奈起来,任由她的小拳头雨点般地捶打在胸膛。
“你说话啊。”何芒气不过,咬了他一口,一嘴小白牙狠狠地咬下去,给了八颗牙齿的齿痕鲜明地印在他的手腕
上。“你真要离开我?
她极尽威胁的语气。金宴但凡说一个要走,她就再叼一口。
可金宴竟是个硬气的,给了她一个摸头杀,就利落地抽身跳开,他身手好,何芒怎么也抓他不着,气得差点呕血。“不要赌气,何芒,回到他身边去。”
丢下堪称伟大,实则绿帽王的话,金宴走得十分潇洒。
何芒的小脾气差点直接给点爆了。
“金宴你个王八蛋,全世界就你伟大!就你圣母!你走啊,你现在就走,以后永远也不要回头。信不信,我现在就跑霍沥川的床上去。”
金宴明显停了停,何芒追了两步,他却飞快地打开车门,倒车甩尾,油门轰鸣一声,跑远了。
他竟然真走了。
何芒气得心口阵阵发疼。她发誓,绝不会原谅金宴,永远不会。
一脚一脚地把身边一米之内的草都踢了个稀巴烂,还不解气,何芒还想回家砸几个玻璃瓶,最好把金宴珍藏的瓷器都给砸个稀巴烂。
等她回头,打眼就看紧霍沥川站在几尺开外。
“我不要见到你。”
拿袖子蒙起脸,何芒就往家里冲。
没跑两步,就被霍沥川捞了起来。他抱起她就往他家走。
“你滚开,放开我,王八蛋,放手。”
无论何芒怎么拳打脚踢,抓掐咬撕,霍沥川都不放手。
结果,不短一段路程,他这个抱人的没累着,反倒何芒这个打人累的手软。
刚进家门,何芒见到霍斐就叫起来。“霍斐,快帮我叫警察,有个混蛋绑架我!”
霍斐盯着他们两个,耸耸肩膀。
何芒恶狠狠地叫,“你倒是快去啊。”
霍斐千脆戴上了耳机,而且还哼起了歌。
何芒气得面皮紫胀。“你们姓霍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霍斐笑了一声。他压根就没在听歌。
“以后某人生的孩子,最好不要姓霍。”
何芒整张脸都红了,挣扎跳下去,她现在更想抽这个混蛋。
霍沥川摇头叹口气,抱了扭动不停的小女人上楼。
然后重重地关上卧室门。
“你想干什么?”何芒警觉地叫起来。
霍沥川理所当然地道,“睡觉。”
何芒立即就炸毛,“滚开,谁要跟你睡觉。”
可是她反抗,在霍沥川这个大男人面前,效力简直微乎其微。
没一会,还是被霍沥川抱着睡觉了。
是真睡觉。
“宝贝,你不在身边,我整整失眠了四个半月。”
霍沥川困倦至极的样子。
何芒一点也不同情他,心里头还更加怒火熊熊起来,“所以你还是抓我回来当抱枕!”
霍沥川闷笑了一声。“原来你还记得我们定的契约啊,不错。那么我们来探讨探讨,让我失眠整整四个月的代价?见鬼的代价!现在谁有心情谈这个。何芒胸膛火烧火燎的,直接一巴窣呼过去。
这一巴幸打的瓷实。她这次下手可不轻,霍沥川的脸颊上出现了明显的三个指印。
两人都安静了。
何芒瞅瞅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但她不后悔,这一巴幸,霍沥川是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