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条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没贴邮票。信封皮上写了地址和一个人名字:孙雁。白彩霞看了一下地址,临京县的,她没心思细看。
这个叫孙雁的人是谁?他的前妻?。
白彩霞从信封中掏出信纸,展开后往下看,轻声读出来。
“我有二十万现在段连槐手上,如果我出了意外,你见到这封信,去找段连槐要钱。他不会不给的,我们约定好了的。”
“如果段连槐不给钱,你就去公安局告他,宋成光夫妇的死,是他一手策划的。”
“如果我不在了,是你看到这封信,请你一定要按地址将信寄出去。”
白彩霞愣住了,两句话让她感到震惊,一句是如果我出意外了,还了有一句如果我不在了。明明是对自己说的,提前准备好的。
难道他真的出了意外?真的不在了?
此时,白彩霞手脚发凉,她预感到事态严重。她又把信从头至尾读了一遍,结尾这句话,怎么看都是对自己说的。
他早就预感到要出事,提前准备好后面的事。
如此看来,金老板肯定出事了。
她又一次想到报警,可是,当她拿起电话的时候,又把电话放下了。
一旦报警,这封信得交给警方,可是,白彩霞不想把信交给警方,因为上面说了二十万的欠款,
白彩霞有些害怕,金老板被什么人绑架了,还是被谁杀了?他会不会说出所住的宾馆,以及同住的人。想到这里,她从床上跳起来,手忙脚乱收拾行李。
她将两个人的行李合成一个包,下楼退房。
来到总台,服务员见她手上拎着两只包,奇怪的问:“要退房?你老公回来了吗?”
白彩霞满脸堆笑说:“他被朋友接去玩了,今晚回老家住,我退房先回家收拾一下,几年没回老家了。”
服务员见白彩霞说话有点语无伦次,行为也有些反常,一副赶火车的样子,觉得这对夫妻不太正常。
退了房,退回押金,白彩霞出门叫了一辆的士直接回老家。她想,如果金老板没出意外,他一定会打开手机。宾馆见不到人,他能猜到自己回乡下老家了。
白彩霞没有住离婚后的房子,而是回父母家。
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拿着金老板留下的信,看孙雁这个名字,看信封上的地址,信的内容已经能背下来了。
段连槐欠了二十万块钱,段连槐是什么人,宋成光夫妇的死,是他策划的……白彩霞冷静后想通了一件事,金老板与宋成光的死也有关,而且金老板并不是什么老板,而是杀人逃犯。
想通了这一层,她开始心有余悸,想得越深,越感到害怕,吓得她连门都不敢出。比如:金老板怎么突出然失踪了?是逃跑了,还是被什么人杀了?难道与段连槐有关?
害怕了两天,没有人找上门来,警察也没来,没什么异常,白彩霞反而开始感激这个姓金的男人。如果他不是重情义的男人,无论是被警方抓了,还是被仇人抓了,都会说出与他交往的人。
白彩霞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到直接去找孙雁,把信送到她手上。这封信是二十万的欠账证据呀。假如金老板已经被人害死了,这封信到不了孙雁手上,姓段的也不用还钱了,岂不便宜了他。
二十万呐,可不是小数……
这个想法占据了白彩霞的大脑之后,她反而不再害怕了,被某种欲望鼓动着。
于是她开始琢磨,开始瞑想。决定再等几天,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再动身。
隔天下午,有两个陌生的男人站在白彩霞家院外,她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收拾菜地。其中一个男人礼貌地问,白彩霞在家吗?
“没回家。”白彩霞的母亲回答。
白彩霞交待过母亲,有陌生人问,一定不要说自己回来了。可是,母亲回答完陌生人的问话,不由自主回头望了一眼白彩霞住的房间。
这个小小的动作暴露了她在说谎。
站在门外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
这两个人,一个是邬力,另一个是李崤。
邬力纪绍明在高速公路出了车祸,纪绍明头部受了轻伤,在出事地点附近的医院检查,留院观察。
警车撞坏了,经由保险公司事故鉴定,定责任,拉去修理厂维修。
原本邬力留在医院照顾绍明的,直到绍明的女朋友赶来了,同时来的还有李崤。李崤带来了陆兵布置的新任务,命令李崤与邬力继续去东山缉拿冯金,纪绍明就地养伤。
邬力一听就火了,说:“如果不是他临时要求半路折返,也不会出车祸。人住院了,白白浪费了两天时间,现在反过来又让我们去抓人,真不知他大脑里想什么?”
纪绍明也憋着一肚火,听到这个任务以及邬力的牢骚话,如同火上浇了油,他忘了头部有伤,从病床上蹦下地,跺着脚说:“刑警队弄一个不懂业务的人瞎搞,迟早把这个队带烂了。你说,当时我俩去抓冯金是最佳时机,命令我们在高速路折返,如今过去了三天,谁能说冯金还在东山?”
绍明的女朋友还从没见过他对上级这么乍刺的样子,没拦着,只是劝他别着急上火,养伤要紧。她说你着急有什么用,从东山跑河南了,再去河南抓呗,等你们哪天当了队长了,别让手下做徒劳无功的事就成了。
绍明听了她的话,无从反驳,软塌塌回床上躺着。
她的话让发牢骚的邬力也不吭声了,听着不是劝人的话,却是实话。
言下之意,说多少都没用,等你当了队长,有话语权再说,背后跳脚骂街不顶用。
一个男人被上司气着了,真的会恨自己手中无权,无能力与之抗衡。
邬力望着李崤说:“走吧,我服从命令,跟你去抓人。”
……
此时,邬力李崤对视一眼,没有犹豫,各自掏出工作证,递到白彩霞母亲的面前。
俩人的表情有几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