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我怎么敢单独和你这个杀人魔王面对面面说话。”白彩霞得意地说。
“我怎么能相信另一个人不会把消息说出去?”段连槐说,他的脸上表情是痛心疾首和沮丧。
“你别无选择,你只能选择拿钱买我们替你守口如瓶。怎么样?给钱还是不给?你只要说不给钱,我现在就走……”
“给,我给钱。”段连槐忙不迭口地说。
“好,明晚七点,城北宾馆大门口交钱”
“一手交钱一手交证据……”段连槐追加一句。
“这点歪脑筋别动了,我不可能当场让你拿到证据。我拿到钱,安全离开,你才能收到冯金的遗书。”白彩霞说完,径直走了,她没有回头看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她的段连槐。
段连槐望着白彩霞扭着消失在黑夜中,一时间没了主意。先是冷汗把他后背衬衣弄湿了,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冷战。
他清醒过来,首先想到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黎秘,他再一次伸手摸裤兜。
马水玲拿着手机走到他的身边,小声问:“要手机吗?”
段连槐接在手中,翻开手机盖,想了想又停住了。
马水玲望着段连槐苍白的脸,额头挂着汗水,衬衣粘着后背,估计有事发生。
“那个女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马水玲问。
“出事了,她手上有冯金的遗书,要我用二十万块钱交换,不给钱就把遗书交给警方。”段连槐说,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声音仍在颤抖。
马水玲一听,觉得不可思议,心想不会是诈骗犯吧?
“怎么可能,冯金吊在东山的苹果树上,冒出一个女人有冯金的遗书,是真的吗?”马水玲问,她不相信是真的。
“不会假,她说的很多细节只有我和冯金知道。”
“给钱吗?不会吧,二十万哦。”马水玲说到给钱,有些心疼。
“不给钱我得进监狱,等着被判死刑。”
“打电话呀,告诉黎秘,让他派人把这女人杀了。”马水玲咬牙切齿地说。
“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她把遗书放在另一个人手上,杀了她,另一个人仍会把遗书交给警方。”段连槐说着话,放弃了打电话,因为他想到,如果这事让黎秘知道,自己可能先被灭口。想到这里,他把手机揣进裤兜。
“给钱消灾。”段连槐说。
马水玲噘起嘴,不情愿的说:“钱存银行了。”
“明天一早去取出来。”段连槐说着话,转身往家走。他垂着头,哈着胸,一下子好像老了许多。
“我不给,存进银行就是我的。”马水玲说。
段连槐转身,惊讶地望着妻子,他问,“你说什么?不给钱?你想让我进监狱?等着挨枪子?”
“不能想想办法吗?你那么多朋友呢?黎秘呢?让他们出面解决呀。”马水玲说,她浑然不在乎丈夫惊讶的目光。
“我重要还是钱重要?”段连槐问。他望着马水玲,眉头扭结,阴沉的目光似乎要伸出刀尖。
马水玲看在眼里,吓得心头一哆嗦,她低下头小声说:“明天我去取钱……”
段连槐换上笑脸,小声说:“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只能靠我们自己解决。如不然,冯金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
马水玲缩紧双肩,不敢再有别的想法。
白彩霞与孙雁在约定的路口汇合,孙雁提前叫了一辆的士在等她。
上车后,白彩霞慢悠悠吁出一口气。
回到宾馆,白彩霞连忙换衣服,她说:“吓得我的衣服全汗湿了,我真担心段连槐冲上来掐死我……”
她的这句话把孙雁说哭了。
“白姐姐,太危险了,我也怕……要不咱们算了吧?”孙雁抹着眼泪说。
“前夫只要喝多了酒就会打我,抄起什么都往我身上砸,半夜三更喝醉了回来也是如此。说到担惊受怕,那时候我真担心不明不白被他打死。人活在事上,除死无大事,你说,那样的日子我都活过来了,我还怕什么?”
白彩霞说到这里,眼睛一酸。这些话没对冯金说过,却对他的妻子说了。想起往事,她控不制自己,抹了把眼泪说:“段连槐答应了,明晚交钱。”
白彩霞说到这里,大脑闪过一道亮光,拍了一下脑门说:“坏了,交钱的地点选在城北宾馆门口了。”
“怎么了?”孙雁问,她没转过弯。
“如果段连槐有一帮黑社会帮手,带人来宾馆查找……”
“白姐姐,我好佩服你了,你真的太聪明能干了。”孙雁由衷的说。
“人是给磨难逼出来的,你经历的磨难太少。遇到这样的恶人,你手捧圣经,在他面前画十字架管用吗?”白彩霞说着起身收拾行李说:“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房间不退,去别的宾馆住一晚,。”
孙雁拿起行李跟在白彩霞身后,一步不敢拉下。
第二天晚上七点,段连槐如约来到城北宾馆,他看到白彩霞独自站在门边,肥胖的身躯在灯下像一棵盆栽,他心头的怒火控制不住往外冒。
他小声暗示自己:“沉住气,拿到遗书再作打算。”
白彩霞看到段连槐身子一倾一倾走来,迎上去,接过他手上的帆布书包,掂了几下。
“够数吗?”白彩霞问。
“一张不少。”
白彩霞将帆布包斜挎在肩上,没再说话,往路边走去。
“证据现在给我吗?”
“回家等着。”白彩霞说。
此时,白彩霞像一只斗赢了的鸡,脚步轻快。她走到一辆的士边,拉开车门快速钻进后座。
段连槐有些眼花,心想这个女人身体臃肿,上车动作挺麻利。
的士不是进城,而是往城外驶去。
恍惚中,段连槐怀疑是不是真的遇到高明的骗子了。
的士消失在黑夜中,段连槐心头反而轻松了,他想,二十万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能用来买平安,值了。
孙雁坐在副驾驶坐位上,她用临京方言与司机轻松聊天。司机没有防备,也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