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她们是可爱，不是可怕？’
严牟冀含着笑意的声音在戚冉冉心底再次响起，‘牧云溪要是知道你这么评价她，她一定会开心地蹦起来，在落地的时候毁掉一座城。’
戚冉冉：“……不至于吧……”
‘开心地蹦起来’就已经很夸张了。
牧云溪可是九阶尊上，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一句‘可爱’就开心到蹦起来？
况且……还在落地的时候毁掉一座城？
这……戚冉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小声嘀咕，“你把云溪尊上想的太恐怖了，她不会做那种随意毁城的事，她看起来是很稳重的人，应该不会那般随意毁城。”
‘嗯，毁城这事她确实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而已，一开心、激动就会不小心毁掉些什么。’
严牟冀的回答让戚冉冉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比赛台上，是两组运气非常好的普通学院，他们实力相当，一上台就用出全力，但对戚冉冉来说他们的实力还是稍微弱了些。
哪怕他们拼得非常惊险，在戚冉冉眼里也像是小朋友在打架一样。
她没什么兴趣看台上的比拼，倒是对严牟冀说的牧云溪非常感兴趣，就继续小声的问：“云溪尊上不太能控制好自己力量吗，她不是自己修炼到武神的？”
‘是，不过也不是。’
严牟冀话音微微顿了一下，为了满足小冉冉的好奇心，他毫不犹豫将牧云溪的秘密说出来。
‘牧云溪是牧家有史以来天赋最好的一个，牧家一向都是修武神，但牧云溪却有一只召唤兽，一只什么战力也没有召唤兽，还是植物系灵兽，天水菊。’
天水菊，一种不需要用水浇灌便能自己存活的观赏菊。
这种菊花因为很好养，只需要给它准备一个容身器皿，它便能自己存活，不管天气多恶劣，它也能存活得很好，在凡人圈里，常常被当成新手养花的入门植物。
但也因为天水菊太好养活了，它在市面上就变得不值钱起来，很多养花的人都会在后期抛弃它，觉得养着天水菊是非常有失身份的一件事。
冥虚大陆上的动植物，戚冉冉已经相当熟悉了，没用严牟冀解释，她就知道严牟冀说天水菊是什么意思。
这种‘烂大街’的低级观赏花连普通人都不想养，更何况是修炼者了。
而牧云溪的召唤兽却是天水菊，那她的处境就和戚冉冉当初在戚家差不多，甚至会更差一些吧？
‘牧家和戚家不一样，她们是女子当家，当时的家主并没有因为牧云溪召唤出一株毫无战力的天水菊就抛弃她，反而对她另眼相看。’
‘牧家主将牧云溪当成牧家的小公主宠着，说她是牧家最有天赋的孩子，仅仅是因为她比别人多召唤了一朵菊，牧家主就宠了牧云溪成百上千年。’
‘在那成百上千年，牧家主也没放弃对牧云溪的教养，她因为牧云溪有天水菊而宠爱，也会因为牧云溪有天水菊便对她要求严格些，每次训练的时候几乎都会让牧云溪精疲力竭。’
‘我后来问过牧云溪，是否怪当时的牧家主，牧云溪说她不怪，因为她觉得自己享受了牧家主的宠爱，自然要付出比别人更多一些的努力，况且牧家主也没太严格，只是真心地希望她变强而已。’
“是吗……”
戚冉冉第一次有些羡慕别人。
原来同样的处境下，会有不同的人生啊。
她的凌龙之屠被戚家误以为毫无战力的‘灵兔’，戚家就对她百般折辱，连她苦修武神、为自己另谋出路的行为在戚家也是不允许的。
可牧家却不一样，她们会以牧云溪为骄傲，不会怪牧云溪召唤了一朵花，就说她是陪伴型灵兽的主人，说她以后必定会被男人左右，她们给了牧云溪极大的宠爱，也不会因此放弃对牧云溪的管教。
同样的处境，不同的人生，还好戚冉冉已经从深渊中爬了出来，遇见了严牟冀，让她走上了另一条路，不然她一定会羡慕牧云溪吧……
‘但是仅仅三千年，牧家主就死了。’
‘她意外死在了一处古迹中，命牌灭掉那一刻，牧家所有人都放弃了寻找牧家主。’
戚冉冉垂下眸子，小声说：“每个人留下来的命牌都与她息息相关，若是命牌变暗，那便代表着她遇见了危险，或是受伤了。”
“若是命牌灭掉，往往说明那个命牌的主人已经陨落。”
‘是的，牧家主死了，但也没死。’严牟冀微微顿了下，继续说道：‘牧家主被困的古迹是一处上古墓穴，她被困住，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还一直受到古迹的攻击，无奈下只能成为那座古迹的守墓人。’
‘肉身的泯灭，灵魂和神识被古迹吸收，牧家主变成了永生不灭的守墓人，但永远也离不开那座古墓了。’
‘牧云溪说牧家主当时命牌灭掉的时候，牧家上下伤心得不行，但却没人外出寻找，只有她一直没放弃寻找牧家主，终于在百年后找到了那处古墓，却被牧家主拦在了古墓外。’
‘牧家主没让她进去，也没露面见她，而是让她把天水菊召唤出来，说是想再闻一闻天水菊的香味，牧云溪依言照做，牧家主却在天水菊被召唤出的那一刻将自己所有灵力全部注入其中。’
‘牧云溪都傻了，她的天水菊被强大灵力灌溉，那些灵力透过天水菊慢慢地向她身体里传送，她实力被迫提升着。’
‘牧家主与她说天地间的灵力越发稀薄，靠自己修炼怕是很难到达九阶，而她已经成为守墓人，留着那些灵力没用，就都给了牧云溪。’
‘她将灵力半封印住，让牧云溪一点一点吸收炼化，牧云溪本可以靠那些灵力稳步提升至九阶，可惜牧家后来遇见劫难，牧云溪为了保护牧家强行吸收了所有灵力，她一下子提升到九阶，但断送了以后的路。’
戚冉冉小嘴微张，没想到牧云溪尊上还有这样一段过往，怪不得严牟冀会说她一高兴蹦起来、落地后就会毁掉一座城。
九阶武神却是靠着别人传送的灵力提升上来，那控制不好自身力量，确实容易造成极大的破坏。
而人一旦达到九阶，再想像以前那样稳步提升就非常难了，牧云溪就连熟悉自己的力量也很难做到，因为她太强，没有地方能让她无后顾之忧地展露自己力量。
无法用尽全力，也就没办法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自然便无法学会控制自己力量。
戚冉冉轻声问：“那现在的牧家主呢，她还活在那座古墓中吗？”
‘在。’
‘不过她不想牧云溪去看她，不想牧云溪将自己的所有生命浪费在帮她恢复上，便将古墓关闭了。’
‘等学院争霸赛结束后，我们要去为杨家主寻找灵魂修炼的功法，就要去那座古墓，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上一任牧家主了。’
戚冉冉轻轻点头，没问严牟冀古墓都已经被关闭，他们该怎样进去，有严牟冀在，似乎没有做不成的事。
台上的比赛也随着两人聊天结束。
下一场比赛依旧没什么看点，这时戚冉冉才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小声说：“牧家的女武神们确实很可爱，我是真觉得她们很有趣。”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她们，等她们真正拿出实力比赛的时候你可能就不会觉得她们可爱了。’
严牟冀低低地笑一声，好似已经看到戚冉冉目瞪口呆的小模样，他提醒道：‘每次学院争霸赛过后，牧家的女孩子们都不太好找双修伴侣，所有被她们看中的男修炼者都会下意识避开她们，可想而知，她们在学院争霸赛上表现得有多暴躁了。’
‘若不是这样，她们怎么会对长相稍微顺眼些的翌家子弟们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