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缢？！”
戚冉冉有些惊讶，“如果他是经历坎坷长大的孩子，应该很珍惜生命吧，怎么会轻易自缢呢？”
“是的，他很珍惜生命，但他发现了自己打不过我的原因。”
光影面无表情，燕毅然自缢的事是他心中至今的一个结，“他知道因为自己身体的存在，才会打不过我，就选择了自缢。”
“那时他早已是九阶强者，更有我一半的力量，自缢只是让他身体死亡，灵魂和意识却都存在着。”
“轻而易举的，他就从我的牢笼中逃走了，那时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将我吞噬，自己成为冥虚大陆的意识，但因为没有身体了，他成不了神，只能成为取代我的人。”
“二，转世重修，或者是找一个天才的身体进行夺舍，最好的方法是直接找九阶强者，但九阶强者的身体并不好夺取，而夺取后他又会回到原来的地步，同样是打不过我。”
“所以他选择将两条路一起走。”
“他想先将我吞噬，再找一个九阶强者的身体夺舍，最后直接用那具身体成为冥虚大陆的创世神。”
“因为有我的力量加持，如果他真的能用那具身体成神，他便会成为冥虚大陆新的创世神，掌控冥虚大陆的一切。”
光影眼中尽是失望与后悔，他眼神轻轻的晃着，落在戚冉冉身上时是满满的愧疚，“可我已经对他有了防备，自然不会轻易露面，为了找到我，他策划了惊天之战。”
“什么？！”
戚冉冉震惊的不行，“惊天之战竟然是燕毅然策划的？”
“不是说惊天之战是……”她愣了一下，竟然发现自己想不起惊天之战的原因。
所有人都在说惊天之战，每次都说万年前本可以成神，但惊天之战过后，成神方法就丢失了，大批种族和九阶强者也消失了，唯剩满目疮痍的冥虚大陆，可惊天之战具体是什么原因起的，她却从没听人提起过。
戚冉冉将目光落在严牟冀身上，从光影出现后严牟冀就没说过话，但光影说的一切他似乎都知道了，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
她忍不住问：“这些事你已经知道了？”
严牟冀轻轻点头，“有幸参与过惊天之战，只是那时我也是初学者，侥幸活了下来。”
“惊天大战的时候，严牟冀也才出生没多久，那时候的他才五阶吧。”光影笑了一下，这个笑容是他今天第一个笑容。
他道：“燕毅然知道我对大陆上众生的喜爱，他为了引我出现，在各族各世家间挑拨关系，最后众生大怒，人魔混战，他在旁躲着，企图将我抓住。”
“我出现了，但我的出现并没有阻止惊天大战，孩子们的怒气都已经被挑起，他们杀红了眼，根本不听我的话。”
“我眼睁睁的看着众生混战却无法阻止，燕毅然又出来想要抓住我吸收，那时的我也很生气了，他第一次见我出手，就被我毁掉了大半修为。”
光影扯动着嘴角，似乎是想再笑一下，但他根本笑不出来。
到最后，他只能放弃了那个笑容，淡淡的说：“偷走的力量如何能打得过本体呢？他以为他很强，可他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
“我将他关在了冥虚深处，希望永恒的黑暗能让他知道自己造成多大的灾难。”
“只是关起来了吗？”戚冉冉有些难以置信，“他策划了惊天之战，让冥虚大陆差点就毁了，你就只是把他关起来了？”
“只能关起来……”
光影苦涩的对戚冉冉笑，“他身上有我一半力量，我杀不死他，而伤他……也是会让我受伤的。”
如今的他连个清晰五官都露不出来，便是因为这一点。
伤了燕毅然，就等于伤了他自己。
“之后的万年，我陷入沉睡疗伤，意识只能偶尔看到那么几个人。”
光影将目光落在严牟冀身上，眼中带着欣赏，“严牟冀便是我看到的几人之一，他的天赋毋庸置疑，他的人生也并没有那么多坎坷。”
“亲眼见证过那场惊天之战后，并没有对严牟冀的修炼造成任何影响，他没产生恐惧心理，甚至因为看过强大的修炼者出手，他对力量的掌控和心态反而更加精进。”
“他快速的进步着，成为燕毅然之后第二个千年内达到九阶的孩子。”
光影笑了一下，好似真的很欣慰一样，“那时候我不禁怀疑了，是不是我的选择错了？”
“冥虚大陆存在这么久，从我有意识以来，就没有人能在千年内达到九阶，燕毅然出现的时候，因为他的天赋，我以为他是我该选择的人，可当严牟冀也在千年内达到九阶后，我很疑惑。”
“惊天之战后，冥虚大陆满目疮痍，灵气也大不如以前，能够达到九阶越来越艰难了，而严牟冀却成功了，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我开始觉得我的选择是错误的了。”
“只是那时我处于沉睡中，只能看着一切，并不能做什么事，我便默默的看着他，见他亲手创建神殿，重新为混乱的冥虚大陆定下规章秩序，那时候的我就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
“该成为冥虚继任神祇的不是燕毅然，而是严牟冀，燕毅然只是一个迷惑我的假象，而我竟然上当了。”
光影自嘲的笑着，眼底露出满满的遗憾，“可严牟冀太厉害了，在我清醒前他竟然创造出了神域，他的神域中有了植物，动物，魔兽……他成了和冥虚创世神一样的存在。”
“我那时的心情真的很复杂，明明等到我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我就会将他奉为神明，可他自己却走了另一条路，选择自己成神，我甚至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严牟冀过分的优秀让冥虚意识又错失了一个选择，他是欣慰的，因为严牟冀很优秀，他能亲眼见证另一个世界的起源，也是他的荣幸。
可严牟冀又太优秀了，优秀到他无法奉他为神，那样冥虚大陆的神位依旧没人能继承。
光影欣慰又失望，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戚冉冉身上，“幸而你有出现了，我的命定神女。”
“你的命运同样坎坷，但你却没像燕毅然那样变坏，你温柔善良，坚毅勇敢，对待伙伴们真诚又热烈，你像阳光一样照耀着别人，也照耀了我。”
戚冉冉：“……冥虚意识也会拍马屁？”
这彩虹屁吹的，她都听不下去了。
她只是在做自己而已，因为知道这个世界强者为尊，所以她努力变强，因为小伙伴们都相信她，所以她也愿意为小伙伴们付出。
比起大家这些年的追随，戚冉冉觉得她也没做太多，阳光？照耀别人？可她们明明是在互相取暖才啊。
“因为严牟冀自己创建了神域，所以你不能选他为神，就想选我，是吗？”戚冉冉歪头，看着光影，并没有多高兴，她的表情格外平静。
“那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我有些事不能理解。”
戚冉冉伸出小手，问道：“燕毅然呢，你杀不死他，只能将他关起来，那他还活着吧，还被你关在永恒的黑暗里吗？”
光影身体一僵，竟然半晌都没开口。
好一会儿后，他才有些无奈的说：“冉冉，看问题不要那么聪明，这个问题我们等最后在回答，怎么样?”
戚冉冉懂了，“看来燕毅然没死，而且逃出了永恒的黑暗，那邪祟的出现就与他有关系吧？”
冥虚意识：“……”
这就是传说中的命定神女吗，也太聪明了吧？
他从头到尾都没提过邪祟，而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方面，这让冥虚意识更有点难以开口。
严牟冀见光影尴尬，替他回答，“在冥虚意识即将清醒的那一刻，燕毅然逃出了永恒黑暗。”
“即将清醒时是冥虚意识防备最低的时候，因为他正全神贯注准备清醒，也就相当于修炼者疗伤结束，准备出关的那一刻，燕毅然便挑准时间逃出去了。”
“不过逃出去后他一直躲着，冥虚意识找不到他，邪祟的出现也确实和燕毅然有关，那些是他这些年在永恒黑暗里炼化的心魔。”
“心魔还能炼化？！”戚冉冉震惊！